「現在怎麼辦？我姐肯定看到了，我那車那麼顯眼。」
這棟樓沒有地下停車場，就在地面的，走過路過，基本都能看到。
顏夢思自己的車，也是極具辨識度的奧迪A3，染成了粉紅色，上面還有各種貼紙。
這會兒她是真的慌了，手足無措的看著楚堯，滿臉都是求救之意。
「你怕啥？慌啥？」
「我又不是你姐夫。」
「整的跟小姨子和姐夫被抓奸了一樣，再說了，咱倆也沒啥啊。」
楚堯理直氣壯的低聲說道。
是沒啥啊。
本來就沒啥。
自己……行得正，站的直，但求左擁右抱，更求無愧于心。
嗯？
听楚堯這麼說，顏夢思腦子里的一團漿糊，倒是也稍微的清醒幾分。
的確是沒什麼啊。
可自己心虛個什麼勁兒？
「那……等下怎麼解釋？」
「放心，不用解釋，你姐那麼懂事，不會多問的。」
「等會兒，我出門，你就呆在這里，等我消息，然後你自己開車走。」
如此交代了一句，幫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磨蹭了大概兩三分鐘，楚堯便是徑直出門。
門外。
推開門的時候，顏夢瑤並不在門口，而是在不遠處的，走廊拐角處的窗戶口，看著下面的風景。
楚堯裝模作樣的把辦公室的門鎖了，然後臉上浮現出個燦爛的笑容，便是朝著她走去。
「領導好。」
楚堯笑嘻嘻說道。
前兩天，顏夢瑤剛升了職，級別暫時沒變，還是科員，不過手頭上的權力，卻是大了不少，等到年限夠了，走上副科是妥妥的。
而年限，也不過就一年左右了。
這種小事，對于楚堯而言，完全就是一句話的事兒，都不用和大佬王提，和大佬王的秘書提一句，對方自然就聞弦歌而知雅意。
雖然這屬于暗箱操作，但楚堯也沒有那些有的沒的道德潔癖，就是這麼個生態。
而且，一切合理合規，並無任何明面上的違規行為。
這樣的提拔源自于何處，顏夢瑤自然是心知肚明。
上次和妹妹在車上聊過之後，她來找楚堯的頻率，降低了很多。
但這件事發生過後，頻率又不免增加。
主要是分管的一些工作內容，和楚堯這邊還是有相關性的。
「剛才在忙。你怎麼忽然來了，連個電話也沒提前打。」
走到她身後，楚堯一只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自然而然的語氣，笑著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事兒，我去旁邊的銀行辦對公業務，剛好路過你這里嘛，就上來看一看。」
顏夢瑤語氣平靜的說道，很淡定。
不管她是否知道什麼，反正表面上是什麼都沒顯露出來。
相比起妹妹，她情緒算是相當穩定的。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
「沒有，呵，你已經幫了我很大忙了。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她直接提出邀約，楚堯也沒什麼猶豫，稍微考慮了一下，便是答應下來。
然後再寒暄幾句，顏夢瑤轉身就走。
看著她的背影，楚堯一時間也搞不明白，她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不過，站在她剛才站著的位置，朝下看了一眼，目光所及之處，正好是顏夢思的車。
！這下，徹底明白了。
怎麼可能不知道嗎？
看來，今晚這宴請，宴無好宴。
不過，也說不定。
女人之間的嫉妒心和好勝心，即便是親姐妹之間，也鐵定是有的。
其實，在和這姐妹倆接觸的過程中，楚堯或許自己都沒怎麼發現，但在各種行事的方法上，卻已然不自覺的用起各種針對人性的弱點。
比如上次楚紅玉生日時。
在她家送過去的支票。
本質上，也是一種「孔雀開屏式」的行為。
而現在……
再次回到辦公室。
顏夢思還在里面提心吊膽著，見楚堯這麼快就回來，一時間感到頗為的詫異。
「什麼情況？」
「怎麼回事？」
「我姐呢？」
她頓時有點迫不及待的問道。
楚堯長長嘆了口氣，一種略顯悵然的眼神看著她︰「走了。」
「嗯？她說什麼了？」
楚堯︰「你應該問，我說什麼了。」
「好，那你說什麼了。」
「我跟你姐姐說了，咱們倆已經在一起了，雖然，你倆長得很像，甚至可以說一模一樣，但我並不是一個看臉的人，比起你姐姐，我還是更喜歡你的性格，直爽，可愛，愛笑……」
楚堯已經把她逼在牆上，一個近乎壁咚的姿態，說著這些話。
顏夢思︰……
呆住了。
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也像是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或徹底陷入絕望，卻也似有如釋重負之感。
任何一件事，懸而未決的時候，都是最難受的，像是懸掛在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時時刻刻提心吊膽著，擔心它什麼時候會掉下來。
但，若是真的掉下來了，便也沒那麼多擔心了。
哪怕是因此受到了傷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全部的心神，都開始思考起具體的應對方法。
「那我姐怎麼說的？」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雙手微微環著楚堯的腰，若即若離，主要是這個姿勢，無處安放的手手。
听到她的問題，楚堯伸出一只手，捂臉。
「吶，你姐干了我一巴掌，現在還疼著呢，你看看有沒有手指印。」
「啊？她怎麼可以這樣？疼不疼？」
顏夢思是真當真了，看著楚堯的臉，雖然沒有看出來指印，但還是莫名心疼。
說白了，根源處還在自己。
——這個男人，在姐姐面前，挑明了和自己的關系，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
「疼，不過也值得。」
「好了，這個事兒，你千萬別去和她算賬，她畢竟是你的姐姐啊，最好提都不要提，听到沒有？」
「再說，這是我和她的事兒，你不要亂插手。」
楚堯先是柔聲賣了兩句慘，然後當即語氣很嚴肅很正式的講述。
「哦。」
都到「這個時候」了，顏夢思自然沒什麼好說的，言听計從。
中午，楚堯和她在外面吃的飯，一個高檔的西餐廳，吃完，順勢到樓上，「休息」了一下。
愜意而美好的一下午。
直到黃昏時分，她都還沒起床。
楚堯簡單收拾一下，按照姐姐顏夢瑤給的地址，直奔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