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知道，夏蝶參與並主演的電影還沒正式上映，不過她本人，卻是已經開始火了。
她爹就是娛樂巨頭銀馬車的老板，自己要在娛樂圈出道，起手就是王炸，各種資源多到數不過來，也有很多前輩提攜和照顧。
微博粉絲漲得比自己都快。
不止微博，在其它社交媒體平台，也都是圈粉無數。
而且，好評滿滿，公眾輿論形象特別佳。
這個姑娘，家世，容貌，才藝，性格，都是近乎完美，完全就是國民女神級別的待遇。
上一個這麼紅遍全網無黑點的，還是錦鯉妹妹。
錦鯉妹妹都沒她這麼好的資源。
公司年會上，要是能把她邀請過來，那效果絕對爆炸。
至于別的想法……
平心而論，自己之前倒是也有過，不過現在已經淡了很多。
雖然沒有听到虞美人和高婧的談話，但真就如虞美人說的那樣，進取心淡了，心也淡了。
一切都淡淡的。
經歷過之前那件事，其實對于楚堯來說，也是挺傷的。
此處應有亮劍老李經典台詞——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也有感情！
萬丈紅塵中滾幾滾。
太過自私傷害別人。
太過看重別人，傷害自己。
錯錯錯。
怎麼都是錯。
不如佛系。
這會兒。
消息發出去，倒是很快收到回應。
「好呀，那什麼時候呢？」
她倒是答應的頗為爽利，讓楚堯有點微微的詫異。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姑娘對自己向來抱著非常強烈的警惕心理，畢竟初始印象太過糟糕。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被社會毒打過了？
還是意識到自己的江湖地位了？
「公司年會，具體時間還沒確定，等下告訴你，你提前安排下檔期。」
楚堯很正兒八經的語氣交代。
夏蝶︰「有出場費嗎？（可憐）（偷笑）」
「這不是你欠我的嗎？還要什麼出場費？」
楚堯如此和她聊著。
帶點開玩笑的語氣。
給出場費當然是應有之意，白嫖太不道德。
但這會兒莫名感覺有點怪怪的，就是覺得她態度轉變的很快，好像一下子從一個不諳世事愛憎分明的小姑娘，變得開始市儈了起來。
「現在不一樣了嘛，之前還是個學生，現在是明星啦，當然要給錢。不給錢不去！」
看到這回復，楚堯臉上倒是沒什麼反應，心中卻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于是直接撥了語音電話過去。
瞬間接通。
「喂？你好呀，楚總。」
電話里響起一個又勾勾又丟丟的女人聲音，帶著些許撒嬌的意味，但卻顯然不是夏蝶。
只是，這聲音也有點熟悉，應該是自己認識的人。
楚堯眉頭微皺，想了一下，才倏然間想到，應該是夏言冰，好像是夏蝶的姑姑還是什麼之類的親戚。
這姑娘，自從在帝都認識，在互聯網大會撩過自己無果，就沒那麼頻繁的聊天了，但有事沒事還會發兩條消息過來，類似于男女之間剛認識時的養魚狀態。
「你也好，好久不見，沒想到是你，夏老師。」
楚堯沒什麼情緒，語氣溫和而淡定。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這個狀態，而且顯然內化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真正的大佬，都是智商和情商雙高的那種人，待人如沐春風，處變不驚，哪怕心中雷霆萬丈，表情語氣依舊是春風化雨。
「是啊，好久不見了呢，我現在在給丫頭當經紀人，想請她演出，得先過我這一關哦。」
夏言冰微微帶著調侃的語氣。
楚堯略一沉吟，笑道︰「好啊，那听听您有什麼要求，看看我這小家小業的，能不能請得起？」
事兒逼。
這種事兒逼女人是最煩的。
手伸的很長，話也賊多，到處透露著一股子越俎代庖的勁兒。
但既然都撥通了，也不妨和她聊完。
「我哪敢有什麼要求？您還小家小業？公司年會……那這樣，我帶個團隊過去，夏蝶領舞，再搭配幾個一起怎麼樣？權當給她們增加演出機會了，演出費，多多少少給點，丫頭欠你的，那就是欠你的，另外幾個，每人給個車馬費，意思意思。」
她如此說道。
高高舉起，卻是輕輕放下，透露著一種人情世故。
但楚堯對她的意思卻是門清。
那就是——她也想來。
所以用這種方式來精心掩飾自己的小心思。
光說她和夏蝶一起過來，顯得太過于主動，有失矜持。
放在團隊中一起，那就合情合理的多了。
還顯得對這表演更上心，更有誠意。
楚堯不由搖頭笑笑。
「可以，那就按你說的辦，我等下開會確定時間，然後告訴你。」
事情都定了，楚堯就準備掛電話。
不過，那邊卻顯然沒有著急結束聊天的意思，繼續笑道︰「好啊，團體舞，要不要幫您也安排個角色？上次對你的舞姿，可是印象極其深刻。」
「算了算了，公司年會，還是要注意形象的。先這樣啊，我馬上要去開會，回聊。」
就此掛斷電話。
寡淡如水。
索然無味。
如果是夏蝶，或許還會有點興趣，多聊幾句，但面對這樣一位，屬實沒什麼性質。
經歷過的，都懂。
這種大齡剩女，是最難搞的。
……
約定的開會時間到了，江振華肉身蒞臨辦公室，其它三位則是遠程視頻。
信號接通，楚堯大概交代一下主題，定下基調。
「開個年會，這是咱們第一次開年會，也算是一年的總結，大家商量一下，辦的隆重點，不用給我省錢。」
開個年會能花多少錢？
要辦就辦出震驚全網的效果，辦出那種「別人家的公司」的範兒。
楚堯現在對很多事情都失去了興趣，能讓自己興奮的東西，越來越少了，快樂的閾值越來越高了。
但對于「新鮮事」，尤其是這種第一次經歷的新鮮事，還是意頭十足的。
討論中。
大家各抒己見。
卻也有著讓楚堯覺得不太適應的點。
——「我不建議發錢了，我的團隊這邊，都已經是市面上同等崗位的頂薪了，獎金也給的很多，再發錢，一個個都沒什麼斗志了，現在已經出現模魚情況。」
——「我這邊倒是還沒人模魚，不過有濫用公司福利的情況，公司管理制度，真不能這麼松了，都是畏威而不畏德。」
——「我這邊還好，剛成立，我是小弟，听你們大家的。」
——「這種情況也是正常的，畢竟盤子大了嘛，大部分人都還是好的，只是有一小部分害群之馬，我前段時間成立了廉政部門，也發現了幾處收受供應商好處的員工，報案報警完事。」
……
四人都分別說著情況。
好好的年會籌備計劃會，變成了「管理者」吐槽大會。
這個時候，楚堯也意識到了，他（她）們，在心態上的一些微妙變化。
這是的問題。
而且……
或許他（她）們擺的位置是對的。
只是自己……有點太過于不把錢當錢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