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楚堯把之前沒有完成的「刷錢工作」，集中處理一下。
一千七百億日元，盡數刷到手。
就……挺沒意思的。
系統這個功能，實在太過于逆天。
對于自己而言，因為金錢的邊際效應，能帶來的刺激和快感，也已然越來越少。
美女，同樣也是如此。
這筆錢，暫且存放在一家離岸公司的海外賬戶上。
沒地兒花。
也不知道該怎麼花。
本來想找當地的投資基金托管，但因為某些微妙的愛國情愫，楚堯總覺得這屬于「資敵」行為。
于是，直到飛機起飛前，都沒有徹底想好。
羽田機場。
飛機沖向雲霄，楚堯坐在窗前，呆呆看著下方這座城市，腦子里只回蕩著一句話。
——人的本質就是一團，滿足不了就痛苦，滿足了就空虛。
「想什麼呢？」
席悅踩著貓步，坐了過來，輕聲的問道。
這一趟對于她而言，算是「大開眼界」之旅，內心同樣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思緒，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理清。
「想叔本華。」
楚堯隨口說道。
她微微一愣，旋即嘴角輕輕咧動，漫不經心的搖著咖啡勺，笑道︰「空虛啦？」
基本的心理學素養，她還是有的，而且很精通。
看得出來，這會兒楚堯的狀態，就約莫像是參加完一個熱鬧到極致的大趴體，離開後回到空蕩蕩的家，整個人的形象和氣質，都有著微妙的孤獨感。
「挺沒意思的。」
「好無聊啊。」
「好無聊啊。」
楚堯淡定而愜意的無病申吟，讓人哭笑不得。
還從未他這樣的一面，席悅一時間有些懵逼，深吸幾口氣後，猶豫一下，輕聲說道︰「要不你試試心靈大保健？」
啥？
什麼玩意兒？
楚堯轉頭看了她一眼。
「什麼是心靈大保健？」
「冥想，準確來說是正念冥想，很多成功的企業家，名流，政要，被各種纏身的，都在嘗試了。鼻祖就是隻果創始人喬布斯，為了修禪，專門跑到印度學了很久。」嚴格意義上而言，這並不算席悅的專業領域，只不過是對這些東西感興趣而已。
「怪玄乎的，說來听听。」
楚堯喝了口水，等待她的下文。
這算是自己刻意培養的思維模式之一。
——不狹隘。
對于任何一件自己沒接觸過的新鮮事物，先別著急下判斷，哪怕顯得再荒謬，接觸過後再說。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行，那我就給您詳細講講，姑且一听，能起到幫助就最好，起不到，那我也沒辦法。就當閑聊了。」
席悅先打預防針，然後很快開始。
「所謂正念，其實是佛教的用語，不過到現在，和佛教關系沒那麼大了，融合了各種哲學思想，又叫內觀，也叫四念處。」
「四念，第一，觀身不淨，觀察自己的身體是不潔淨的，屎尿屁痰膿血，以此來破除對自身的貪念。」
她侃侃而談，說的時候，便是注意觀察著楚堯的臉色和眼神。
見楚堯沒有露出特別的反感和抵觸，于是繼續開口講述。
「第二，觀受是苦，觀察自己的來來去去，生滅不已的各種感受，所有感受都是，帶來感受的不斷升起和幻滅。以此破去對美好感受的執著。」
嗯？
楚堯忽然間心有一點小小的觸動，抬頭看了她一眼。
席悅微微仰頭，一個詢問的表情。
「沒事兒，你先說，繼續。」
「好，第三，觀心無常，觀察自己的內心，因時因地因人，時時刻刻產生變化，一會兒勇猛，一會兒頹廢，一會兒散亂，一會兒專注，一會兒，一會兒聖賢……剎那間，都會變化很多次，目的是破除對心的執著。」
「第四，觀法無我。世界上所有的現象，每時每刻都在不斷變化，產生，發展，壯大，衰亡。在這些現象背後，並沒有永恆不變的東西存在，也就是無我。破除對世間萬物顯現的執著。」
……
她一口氣說完，然後目不轉楮的看著楚堯，撩了撩耳邊的發絲，笑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懂，只是照本宣科，希望能听听楚總的高見，您應該見識的比我多多了，也會更有感悟。」
楚堯沒說話，沉默一會兒，眼皮子眨了眨，悄然合上，如高僧大佛般，似乎已然瞬間入定。
席悅沒有打擾，安心坐著，耐心等待。
這就進入狀態了？
「悟性」可以啊。
不過，心中並沒有抱什麼希望。
說到底，這只不過是飛機上閑暇之余的一次閑聊日常，什麼點化啊、頓悟啊，都是玄之又玄的東西，到不了那個程度。
楚堯沉默閉眼，不知多久，不過也沒多久，也就一兩分鐘的樣子。
然後就睜開眼楮。
「你為什麼不行動？」
眼神恢復了不少清澈，如同少年般干淨純粹，嘴角也帶笑，笑眯眯的看著她，問道。
哈？
行動什麼？
席悅有點楞。
「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傻啊！男孩子閉上眼楮，就是讓你親他的嘛！」
她︰……
忍不住捂嘴，吃吃的笑出聲。
有點撩。
還挺……內啥的。
不過，這腦回路轉變的也太清奇了吧，講著正念冥想，怎麼又開始散發該死的無處不在的荷爾蒙了？
「不是，我在這兒跟您說冥想呢，怎麼又不正經上了？」
她語氣已然不自覺有幾分嬌嗔的意味。
楚堯笑道︰「我說的就是冥想啊，如實觀照嘛，一時起心動念，所以實事求是。」
席悅︰咳咳。
就一個字，絕。
偏偏听上去，還有那麼一點道理。
得經歷過多少姑娘，才能培養出這樣的撩妹水平？
「好了，感謝你的分享，挺有用的，屬于另外一個視角，不過我對宗教之類的東西，向來抱有一定的抗拒。」
「我是徹底的實用主義者，唯物主義戰士，拜金教教主。」
楚堯笑著自我調侃。
真的是紅塵煉心。
走到現在這一步，最後會成什麼樣子，自己也不清楚了。
且走著吧。
……
很快。
從羽田機場，降落至首爾金浦國際機場。
剛入境，楚堯便再次收到系統提示的入境大禮包。
和之前剛入境島國時一樣。
額度都是相當于一百億人民幣的可刷現金上限。
這……
坦白講，老實說，無語的講……心態是有點炸的。
就……
就屬實離譜。
相當于什麼？
全球將近兩百個國家，倘若，自己坐著飛機，全部環游一圈，分分鐘刷到兩萬億資產？
楚堯︰……
有點懷疑人生了。
瞬間開啟人生的極度容易模式。
卻，奇妙的，似乎，並沒有那麼快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