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話直說。」
楚堯看了她一眼，沒有笑，直截了當開口說道。
有點煩這種套路。
而且還是當著大家的面。
真要想勾引哥，偷偷發條消息不行嗎？
非要玩這種刺激的游戲？
此刻。
辦公室里所有人的眼神，也都是朝這邊看來。
看著站在門口的兩人。
但凡有點情商的，無論男女，都會知道，「一個女生凌晨一點約男人吃夜宵」這個動作背後的引申含義。
更何況，楚堯是老板。
而且，還是有女朋友的，剛才開會時都說過了。
這姑娘有點溜啊。
很……不矜持，也輕浮。
這才剛來，就想著玩ど蛾子啦？
不過，許一諾顯然根本不理會別人怎麼看。
或者，她本來就要達成這個目的。
感覺到楚堯態度倏然冷淡，她依舊若無其事說道:「就想和你聊聊天，閑聊，行嗎？」
楚堯瞪了她一眼。
「行，那就邊走邊聊，不耽誤大家時間。」
說著就朝門外走去。
許一諾快步跟上，保持一個並肩而行的姿態。
這個姑娘……臉皮真的厚。
或者也可能，她腦子里根本就沒有關于「面子」的概念。
遇事三步走:
確定目標。
規劃路徑。
然後上去干就完事。
面子？
面子是什麼？
楚堯如此判斷。
剛看了一眼她的好感度，並不高，也就三十八。
「楚總，我可不可以不要工資？」
許一諾開口說道，聲音不大不小。
身後還跟了一群同學，雖然還隔著幾步遠，但前面兩人說話還是能听到。
楚堯撇撇嘴:「理由。」
「第一，吸引老板注意力。」
「第二，表示某種決心。」
「第三，我不缺生活費，錢夠用。」
她有理有據的說道，語氣很干脆利索。
楚堯想了想，說道:「有些時候，用力過猛，也並非好事。」
許一諾沉默片刻。
「我做事從來都是用力過猛，全力以赴。」
楚堯靜靜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隨你啊。」
「你要什麼？」
成功者都是偏執狂。
這應該是許一諾的信條之一。
說實話，楚堯不是很理解這種人。
不過畢竟天才嘛。
奇怪一點，可以理解。
這也是自己要塑造「天才」人設的原因。
優秀之人，必有其特立獨行之處。
做什麼離譜的事兒都不稀奇。
「我要的東西，和你給鵬城大學捐款一個億時要的東西一樣。」
「不過，區別在于，我沒那麼多錢。」
她說。
這話……
楚堯是真有點驚了。
笑了笑:「你覺得那個時候我要什麼？」
許一諾也笑了。
她笑起來有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一個資格。」
「一個融入某個圈層的資格。」
「想要和比自己厲害的人一起玩，總得拿出點什麼，成年人的世界，也就只有錢了。或者色。」
長長的走廊。
身後還是跟著人。
听著兩人的對話，後面一群人都是沉默不語。
這個女人真敢說。
猶如羊群中的一頭狼。
關鍵是，她能把這些話坦然說出口。
「隨你吧。」
楚堯笑了笑，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但覺得自己應該習慣這種事。
以後，或許會越來越多。
已經走到電梯口，楚堯伸手按下按鈕。
電梯門打開，兩人走進去，身後的人猶豫了一下，卻沒跟著進來。
「走啊，一起走啊，能坐幾個坐幾個。」
楚堯笑道。
然後他們才跟著進來。
「李健。」
「郭志誠。」
「秦雪嬌。」
「王浩。」
……
每進來一個人，許一諾就叫出一個名字，很平淡的語氣。
被記得名字的每個人臉色不一，眼神各異。
有點無語。
這是在炫技嗎？
「你記住了每個人的名字？」
楚堯也微微一愣，不過很快笑著問道。
許一諾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是的，我過目不忘，不僅能叫出名字，甚至能清楚記得他們每個人剛才的自我介紹，全文，保證一個字都不會錯。」
于是……
電梯里的十幾個人，包括楚堯在內，徹底陷入沉默。
這天賦，當真強到可怕。
楚堯卻是不由生出幾分驚喜。
還真撿到寶了啊？
話說這種類似于小說中的bug級技能，當真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
系統列表里都沒有！
自己也饞啊。
「那你……會背九陰真經嘛？」
楚堯忽然冒出一句話。
許一諾:？？？
其他人:？？？
幾秒鐘後，忽然有人忍不住噗的笑出聲來。
嘴巴憋著氣流，于是洶涌的氣流從鼻腔鑽出來，甚至帶出一串鼻涕。
他手忙腳亂擦拭。
小型社死現場。
其他人更是笑瘋了。
狹小的電梯空間，頓時成為歡樂的海洋。
鼻涕兄羞的滿臉通紅，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自己卻也被感染，忍不住笑著。
直到電梯到達一樓。
出門。
「慢慢來吧，別心急。如果你真的可以，我就不會錯過你的天賦。」
楚堯輕輕拍了拍許一諾的肩膀，笑著說道，然後起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一群學霸看了好一會兒。
許一諾回頭，看向一群同學。
「我都記住你們的名字了，你們也要記得我哦，我叫許一諾。」
「未來，我會證明，我應該是這家實驗室的首席。」
她輕聲說道，沒有半點趾高氣昂的意思，平靜的像是在說一個事實。
說完，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入茫茫夜色之中。
少女略顯單薄的背影，被路燈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
「在學校被碾壓，工作了還是要被碾壓？」
有人忍不住輕聲開口，嘆氣。
清北兩所頂級名校曾經流傳過一句話，如果你同時精通A領域和B領域，那麼一定有人，既在A勝過你，也在B勝過你。
鄙視鏈，進無止境。
「這麼厲害的人，還不得當……舌忝狗？」
「話說楚總在數學領域也是非常厲害的。」
有人接著說道。
想想也是。
不少人這才平衡一些。
「好啦，別想那麼多了。這個時代沒有人會阻攔你自己發光，你也擋不住別人的光芒。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天生我材必有用。」
有人如此總結道，結束了這個話題。
然後各自離去。
……
晚上。
奇葩實驗室的大群里，氣氛空前活躍。
大家都開始討論起實習期的課題。
各種求組隊，求隊友。
新的開始，開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