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到尾聲的時候，楚堯接了一個電話。
是韓風打過來的。
不想在飯桌上接听，楚堯起身走到甲板上。
接通。
手機信號不是很好，不過勉強能听清楚。
韓風說他那邊的手續已經辦的差不多了，最遲明天就可以全部搞定，問楚堯，這邊資金什麼時候可以到位？
如果十個億有困難的話，他可以幫忙介紹幾個朋友，湊一湊。
楚堯不是很明白，他說這話，是真的幫忙，還是又有人想入局，讓韓風無法拒絕。
于是多問了一句。
韓風當即明確表示，是前者。
于是楚堯放下心來，笑著和他保證，三天之內，錢肯定全部到賬，打到他們銀行提供的專用賬戶上。
掛了電話，返回船艙。
「有事？」
虞美人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其它人也都是放下刀叉，抬頭關注的眼神。
「沒事。」
「重要，但不緊急。」
楚堯笑著擺手，坐下後又說道︰「不過就算再重要，也沒和你們一起出來玩重要，賺錢不就是為了和朋友們一起享受生活嗎？」
虛偽的客套。
虞美人笑笑，沒說話。
「所以楚總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啊？」
謝小欣若無其事的插嘴問道。
楚堯看了她一眼。
之前這個話題褚瑾瑜就問過，被自己滑過去。
現在玩了一上午，飯也吃過，再滑過去，可就不合適了。
「其實我現在還是個小嘍。」
「入股了兩家公司，一家做海外地產，一家做網紅簽約運營，算是鍛煉鍛煉。」
「這次三亞投資人峰會，托個朋友的路子，在鵬城買了一座商業寫字樓，算是敲定了地盤，但具體做什麼……可以稱之為事業，或者說有使命感的願景，暫且還真沒有，還在考察。」
楚堯沉聲說道，很平靜很坦誠的語氣。
說的也是真話。
當然，這話肯定主要是說給虞美人听的。
她不管是家世、視野、格局，目前肯定都勝過自己，能听她說兩句，或許能學到點什麼。
楚堯端起酒杯，笑著看了她一眼，一個要踫杯的姿勢。
虞美人點點頭。
輕輕踫了下杯。
喝了口酒，卻沒著急開口。
因為這個時候，滿桌的人，都還在震驚著。
「哥，你啥時候考慮一下，能不能喜歡一下男人？要不我去趟泰國？我不想奮斗了，我也想當包租公的男人。」
劉飛語氣夸張的說道。
是真的震驚。
一棟……樓？
還是商業寫字樓？
這得多少錢？
本來以為楚堯給學校捐一個億，就算是很有錢了，而現在，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
做海外地產和網紅運營，真能賺這麼多？
兄弟，你到底是干嘛的？
這才多久，賺這麼多？
心中難免浮現出這樣的疑惑。
只是，這話沒法問出口。
楚堯不說，他就不會問。
至于其它女人們，不清楚楚堯的過往，只當是……壕無人性。
「哪里的樓啊？」
褚瑾瑜幽幽冒出一句話，語氣略復雜。
鵬城一棟樓，保守估計五個億以上，這還是少的。
稍微差不多點的樓，至少就奔著十個億以上去了。
這會兒她忽然覺得，自己剛才沒回復楚堯消息，是不是有點禮貌了？
「是哪兒……暫時還不能說，塵埃還沒落定嘛，這塊肉能不能落到我嘴里還兩說，等成了，歡迎去我那玩兒。」
楚堯口風很緊。
倒不是為了在妹紙面前裝逼博好感度什麼的。
而是市場本就風波詭譎，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合同沒簽之前，還是謹慎點好。
這是基本的商業素養。
楚堯在刻意鍛煉自己這方面的能力和習慣。
嗯。
穩健！
听到這話……
一時間，楚堯倏然發現，在場所有姑娘的好感度，都是齊齊上漲。
尤其是褚瑾瑜，急速飆升，超過了六十，直奔六十八。
剛才听到買了一棟樓的時候，她的好感度，漲得都沒這麼快。
看來，這種「穩健成熟」的人設，還真是頗受歡迎。
當然，也可能是自己之前浪的狀態，與現在形成鮮明反差，瞬間拉升了一波情緒。
「浪子回頭」，或者是「渣男開始上進」這種情節，向來是姑娘們最喜歡的橋段之一，為此不知道多少人掉過火坑。
……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說兩句，不算建議，僅供參考。」
這時，虞美人緩緩開口了。
楚堯當即面向她，坐直了一點，以示洗耳恭听。
「你現在顯然是不缺現金的，但從你的捐款和買樓看得出來，你糾結的是接下來要做什麼。」
「捐款，是邀名。買樓，是務實。」
「這都沒錯，但這就是糾結，沒拎清楚方向。」
「老板是資本的人格化，你要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的資本，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
「如果你想要自己的名聲，那就繼續做各種營銷事件，相應的，你所做的生意，就應該是文化產業、互聯網、快消品……或者其它種種直接面對個體消費者的產品，讓每個具體的消費者，都能清晰感知到你，你的形象，就是公司品牌形象的一部分。」
「而倘若是務實，那是另外一條路線，悶聲發大財，地產、工業、企業服務類產品，或者政府項目等等，你就不適合高調，最好都不要出名。這方面，我們家算是典型，這個道理，也是我爺爺講給我听的。至于我自己，已經算是離經叛道了。」
她語氣平靜的說著。
聲音平平無奇。
卻讓楚堯有種她身處雲端，指點江山，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
這個視角，真的是太高了。
不過，听到最後，這是她爺爺說的，楚堯旋即也是恍然。
這樣的視角，虞美人還真達不到。
但是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啊。
這就是家學淵源。
正想著這些，而這時，虞美人繼續開口說道。
「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幫你一個忙。」
「如果是前者，以後你可以經常請我吃飯，給我當小跟班，跟著我混局。」
「如果是後者，我可以代表虞家，借給你一個人，以五年為限吧，至于五年後他是否還願意跟你，那看你的水平。」
楚堯深吸口氣。
感覺心跳忽然加速了幾分。
這一個億花的，真的是太值了。
莫名有種買到了一頓「巴菲特的午餐」的感覺。
不過，巴菲特的午餐成交價格，也就不到五百萬美元，當真沒這麼貴。
自然……
貴，它就應該有貴的道理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