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心里翻江倒海。
他太精明了,什麼事是好事,什麼事是壞事,僅從陳校長的態度上就能看出。
這哪是什麼勤工儉學,這就是定時炸彈啊。
白手有點懵。
他娘的,我一家民營企業,我一個老板,我招誰惹誰了?
陳校長也覺得自己有點不近人情,要人家辦事,不讓人家知情,還禁止人家提問,擱誰都不好受。
「小白,對不起。」
白手不吭聲。
「小白,事情是這樣的。這五個人,不是正式的留學生,算是以寄讀的身份進入我校的。但上面有要求,要給予正式的留學生待遇。另外,還要求給他們找個工作,以勤工儉學的名義。」
「于是,你就想到了我。」白手不滿道。
陳校長急忙舉起右手,「我發誓,不是你說的這樣。」
白手忙道︰「老陳,我相信你。」
「有關部門指出,把他們安排到你的公司,小白,我也是沒有辦法,請你多多理解吧。」
白手點了點頭,「理解理解,理解萬歲。」
陳校長道︰「小白,你就跟我一樣。對他們呢,不用特別的關照,就把他們當普通員工對待。勤工儉學嘛,付一半工資就足夠了。」
「還有呢?」
陳校長想了想,「你給他們單獨搞了一個外事部,這樣挺好。不過,外事部這個名頭太響,不夠低調。」
白手哦了一聲,「老陳,你給點建議。」
「我記得,你好像有一個信息收集中心對吧?」
白手笑了,「市里的信息中心,那才是真正的信息中心。我那個信息中心,就是掛了一塊牌子,就秘書在負責,其實是吹牛唬人用的。」
「哈哈……」陳校長道︰「你就把這五個人安排到信息收集中心。對外宣稱他們負責國外信息的收集,那個什麼外事部,我看就不用設了。」
「听你的。」白手起身,但意猶未盡,「老陳,你說的有關部門,到底是什麼部門?」
「你有完沒完?你懂不懂事?」
「我走,我走。」
白手悻悻然的回到騰飛大廈。
白手沒有馬上上樓,而是來到公司安全顧問劉端陽的辦公室。
劉端陽的辦公室有不少特點。緊挨一樓大廳,面積很大,但沒有正門。
先進接待室,也是值勤室,就是要上樓的客人登記的地方。
只有通過這里,才能進入劉端陽的辦公室。
辦公室四通八達,還有另三個門,一個通向錄像監控室,一個通向休息間,一個通向安全門也就是大廈的後門。
劉端陽在白手這里上班,與其他要在公司上夜班的人不同,他是周一到周五都住在公司,只有周六周日才回家。
劉端陽正在喝酒。
白手特批,只有劉端陽在上班時才能喝酒。
劉端陽嗜酒,但絕不胡喝,喝的是低度酒,每次也只喝一二兩,過過嘴癮而已。
現在喝的是上海牌啤酒,頂多半瓶,另半瓶塞了瓶口,留著下次喝。
酒也大多是白手買的,他吩咐過食堂,經常給劉端陽送點酒,帳記他身上。
看到白手,劉端陽笑笑,拿出一個空杯子,把另外半瓶啤酒倒上。
沒等白手端杯,保安部主任梁兵推門而進。
梁兵的辦公室也與接待室相連,他看到白手,估計有事,就主動過來。
劉端陽又找酒找杯,要給梁兵倒酒。
梁兵急忙搖手,笑道︰「老劉,我不能喝,我不能喝。」
白手喝了幾口啤酒,隨意的問道︰「老梁,最近怎麼樣?」
梁兵道︰「沒有出事,基本正常。就是西區那邊,上星期進了兩個小偷。被抓住後,打得狠了點,後來賠了兩百塊藥費和三百塊誤工費。」
白手笑道︰「老梁,告訴你的小伙子們,把小偷打壞了,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現在的小偷太多,也太猖狂。」梁兵道。
「打麼,打幾下就打一幾下。」劉端陽道。
白手好奇的盯著劉端陽,「咦,老劉,你可是當過派出所所長的,你不該說這種有違法律的話。」
劉端陽有點不高興,「我說說都不行嗎?」
有點不對頭,白手問梁兵,「這老家伙怎麼了?你們誰惹他了?」
梁兵嘿嘿笑道︰「前天,他老伴上街,被小偷偷走了錢夾子,三百多塊呢。」
白手勉強忍住了笑,「噢,我明白了。他老伴心疼錢,他是心疼他的面子。」
劉端陽氣得不行,「還笑,還笑,你倆有沒有同情心啊。」
白手指著梁兵說道︰「我沒笑,是老梁在笑。」
「你心里肯定也在笑話我。」劉端陽沒好氣道。
白手一本正經道︰「我沒笑,我同情。老劉,雖然你當了一輩子警察。但是,要說防偷防盜的高招,你還真的要向我學習。」
梁兵問道︰「老板有什麼高招?說出來也讓我們學習學習。」
白手斜了劉端陽一眼,「老劉你不想學嗎?」
劉端陽端起酒杯呷了兩口,「說來听听。」
「下次你老伴上街,在胸前和後背各貼上一張紙,在紙上寫這麼一句話︰我是派出所長的老婆。我敢保證,小偷絕對不敢沖你的老伴下手。」
白手說罷,已笑歪在椅子上。
梁兵早已笑倒。
劉端陽苦笑著道︰「小白,你不正經,你沒有一點老板的樣子。」
「呵呵……老劉,花錢消災,三百塊值不得你郁悶。」
劉端陽氣道︰「被你笑話諷刺,我已經不郁悶了。」
這時,梁兵才問起白手的來意,「老板,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白手沉吟了一下,「鄭太陽在申城銀行那邊當保衛科長和押運隊長,是不是可以撤回來了?」
劉端陽和梁兵互視一眼,心里都認定,白手一定有事。
梁兵道︰「我上次去找太行,太行說,銀行的保安系統,已由市金融辦的保安公司統一接管。所以,他既可以在那里繼續上班,也可以隨時的撤回來。」
白手點了點頭,「通知他,就說是我說的,我需要他,讓他盡快的撤回來。」
「行,我待會就通知他。」梁兵點著頭道。
劉端陽看著白手,認真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對我和梁兵都不能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