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的兩份禮,各有一百二十八塊。一份是他自己的,作為女方的弟弟,一份是陳嵐的,作為男方的學生。
這時,王茜和她表弟王勇也來了。
就是沒有看到範宏林。
白手不放松警惕,撇下一幫朋友,一個人走來走去,眼楮睜得大大的。
整五點,賓客齊聚,婚禮開始。
原來預計三百多人,可負責登記的陳子非告訴白手,連老人帶小孩,已經超過了四百五十。
白手不管這些,他的眼楮,在人群中尋找範宏林。
大廳里響起了婚禮進行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新郎楊文斌和新娘丁雅瓊身上。
除了白手,他已來到離新郎新娘最近的那張桌子,一旦範宏林搗亂,他將以最快的速度沖過去,保護新郎和新娘。
司儀是于明陽,他那兩片嘴皮子,這回算有了用武之地。
婚禮程序繁瑣,一個接著一個,大廳里歡聲笑語,層出不窮。
突然,一個白胡子老頭,從人群中冒出來,朝新郎和新娘沖去。
看到這一幕,賓客們紛紛驚呼。
因為白胡子老頭敏捷異常,氣勢洶洶。
更因為這個白胡子老頭,手里拿著一把長刀,寒光閃閃,殺氣騰騰。
說時遲那時快,白手一個箭步沖過去,擋住了白胡子老頭的去路。
白胡子老頭一聲怒吼,長刀直刺白手。
白手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在長刀將要觸身之時,一個側身,閃過長刀的襲擊。
與此同時,白手蹲下,左腿支撐,右腿橫掃白胡子老頭的下盤。
撲通一聲,白胡子老頭撲倒在地毯上。
當一聲,長刀從白胡子老頭手里跌倒地上。
白手沒停,他的身體順勢轉了三百六十度,正好壓在白胡子老頭的身上。
毫不留情,白手右肘猛擊白胡子老頭的脖子。
一聲慘叫,白胡子老頭昏過去了。
兩個小伙子沖了過來,正是來自工程隊的小肖和小李。
小肖和小李二人一齊動手,拿住白胡子老頭。
小李一只手去扯白胡子老頭的頭發。
不料,那頭發被小李一把扯下。
原來這是一個頭套。
「範宏林。」
不少人驚呼,白胡子老頭竟是失蹤兩天之久的範宏林醫生。
白手急忙吩咐小肖和小李,「弄出去,捆起來,報警。」
範宏林還沒醒來。
小肖和小李應了一聲,把範宏林拖離婚禮現場。
白手又沖著發愣的陳子非喊道︰「老陳,你快去看著,不然我的兩個手下,會把老範打壞的。」
「哎。」陳子非應著,慌忙的往外追去。
白手再沖著于明陽喊,「老于,老于,婚禮繼續,繼續婚禮。」
于明陽回過神來,沖著麥克風高聲道︰「接下來,新郎新娘,夫妻對……」
「拜」字來不及出口。
有一個女人,披頭散發,手里拿著一個鹽水瓶,悄沒聲的從人群中走出來。
白手渾然不覺,他還蹲在地毯上,撿起範宏林那把長刀,掂在手里看著。
突然,一股刺鼻的感覺撲面而來。
白手愣了愣,這味道他似曾相識……對了,那是生產隊時用過的一種液體肥料,學名叫氨水。
這婚禮大廳,哪來的氨水?
「流酸。」有人高喊起來。
「她手上拿著流酸。」
「大家快躲開。」
大廳里頓時亂作一團,有人喊叫,有人逃離……
白手清醒過來。
那女人已邁過三級台階,直奔新娘丁雅瓊。
丁雅瓊旁邊,除了新郎楊文斌,還站著陳嵐和丁丁。
那女人已經揚手,手中的鹽水瓶舉得高高的。
千釣一發,仨美女已花容失色,嚇得叫不出聲,更撥不動腿。
白手奮勇而起。
只見白手快如閃電,眨眼之間,已沖到那女人的面前,擋住她前進的步伐。
那女人也是奮不顧身,手中的鹽水瓶已向前揮出。
一股冒煙的液體奪瓶而出,劃起一道弧線,飛向擋在前面的白手。
眼看液體弧線的頂端,就要潑到白手的臉上。
這時,一道紅牆驟地升起,擋住了液體的去路。
原來,白手手里拿著一截地毯。
幸虧白手急中生智,在飛身而起的時候,扔了長刀,抓住了地毯。
這是塑料地毯,一塊一塊的,長方形,寬一米,長一米五。
白手抓的一塊地毯,把仨美女救了,也救了他自己。
無數驚呼聲中,流酸潑到地毯上,地毯吱吱作響,直冒白煙。
白手左手的手背發痛,他知道,流酸濺到了他。
顧不得了,白手揮著殘破的地毯罩向那個女人。
泰山壓頂,白手這一撲,將那個女人撲倒在地,鹽水瓶滾到一邊。
不打女人,這條規則現在不適用,對這個娘們不適用。
白手連砸五六拳,把這娘們揍得暈了過去……
一場危機被白手撲滅。
警察趕到,婚禮現場恢復秩序,範宏林和那個女人都被帶走。
白手的左手手背,濺了三點流酸,幸好肖秧是醫生,經她做緊急處理,只是輕微燒傷。
婚宴開吃,賓客們笑語歡聲,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白手沒去吃席,而是坐在飯店老板蔣長風的辦公室里。
蔣長風拿了幾個菜,一盤肉包子,陪白手吃。
派出所通知,白手和蔣長風待會要去派出所做筆錄,二人不敢喝酒。
陳嵐和丁丁也溜了進來。
新娘要向賓客敬酒,作為伴娘,主要任務就是替新娘喝酒。
陳嵐和丁丁都不能喝酒。
王茜和楊玉婷自告奮勇,接替陳嵐和丁丁,陳嵐和丁丁乘機開溜。
「老蔣,那個女人真的是落宏林的老婆?」
「前老婆。」蔣長風糾正了一下。
白手不解道︰「範宏林鬧事,是認為楊文斌搶了我丁姐,還算可以理解。這個娘們來干什麼,跟她沒有關系啊。」
蔣長風看了丁丁一眼,放低聲音道︰「她可能以為,範宏林急著與她離婚,是與你丁姐有關。」
白手感嘆一聲,「你們上海人啊,故事真多。」
蔣長風笑了,「哎,你現在也是上海人誒。」
派出所打來了電話,通知二人去做筆錄。
白手和蔣長風匆匆出門。
陳嵐和丁丁硬要跟著,白手甩不掉,只好把她倆也給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