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我沒惹這丫頭啊。」
丁老師小聲的問,「你有沒有發現,她來了好幾天了,還從來沒有主動叫過你?」
白手想了想,點點頭,「為什麼呢?」
「因為,因為我嚴格要求她叫你小白叔叔。」
小白叔叔?白手知道了,丁老師是強行給他長輩,難怪丁丁不高興。
「姐,你不會……你不會告訴她我們,我們的特殊關系吧?」
「我傻呀。」丁老師伸手打了白手一下。
白手又琢磨起來,「嗯,我得收拾收拾這丫頭。」
下班後,白手叫住丁丁,「丁丁,哥找你有事。」
丁丁愛理不理,小嘴一撅,只顧自己走路。
白手也不多說,單手抄住丁丁,攔腰抱著她就走。
蕭老太太被嚇了一跳,「小白,你要干麼?」
丁老師急忙拉走她媽,「媽,你別摻和,小白找丁丁有事。」
白手把丁丁抱到前院,擱到自行車上,「丁丁,哥帶你兜風去。」
丁丁不開口,也不笑不生氣。
「丁丁,哥發明了一個最好玩的游戲,你一定連听都沒有听過。」
「叫什麼?」丁丁總算開了金口。
「還沒命名,就等著咱們尊貴的丁丁同學驗收和命名。」
「開路。」丁丁的小臉蛋上,終于擠出了些許笑意。
「坐穩了。」
白手推著自行車,小跑著出了院子,再跳上自行車騎起來。
自行車沒在大路上騎行,卻拐入一條一米寬的小土路,直奔村外的樹林子。
小土路只通到樹林邊上,前面是一條一米多寬的水溝,過了水溝才是樹林。
「坐穩了。」
白手喊了一聲,把著自行車,突然連人帶車飛了起來。
「啊。」丁丁尖叫著,閉上雙眼,雙手急忙抱住白手的腰。
只听嚓嚓兩聲,自行車飛過水溝,鑽進了樹林子里。
「小白哥,你真厲害。」
白手更加得瑟,騎著自行車在樹林子里飛快的穿梭。
「小白哥,咱飛起來了。」
「好玩不?」
「好玩。」
「還生氣不?」
「還有一點點。」
「臭丫頭,要求忒高啊。」
「咯咯……」
「哥放個大招,把你的生氣全部消滅。」
「啥大招呀?」
「呵呵,你別閉上眼楮,閉上眼楮你會後悔的。」
自行車已騎到樹林的盡頭,前面是一個河灣,但前進的速度卻反而更快。
在樹林和河灣之間,還有一片開闊地,是一個斜坡,斜坡上滿是樹葉。
自行車落在斜坡上,刷刷的下滑,更快更猛。
「啊……」丁丁張嘴尖叫。
「沖啊……」白手也是高聲喊著。
自行車載著二人沖進了河灣……
丁丁在河里撲騰了一個多小時,才從水里出來,爬上岸,爬到白手和自行車身邊。
「丁丁,不生氣了吧?」
「不生氣了,但問題還沒解決。」
「什麼問題?」
「我媽讓我叫你叔叔,這是為什麼?」
「我想,你媽是這麼想的。我現在不是老板了麼,老板就得有老板樣,要盡量的往上抬,這輩份也得往上漲……」
「可是,可是叫你叔,我叫不出口。」
「這個好辦。甭管你媽,你叫你的。」
「我還叫你小白哥?」
「肯定的,必須的。」
「咯咯……小白同志,這游戲叫啥名好?」
「丁丁同志,你說了算。」
「叫,叫……雙人飛車大沖浪。」
「好,就叫雙人飛車大沖浪。」
「小白哥,咱再玩一次唄。」
「不玩了,哥累了。」
「哥,再玩一次唄。」
「不玩就不玩了,你哥我說一不二。」
說罷,白手起身,推著自行車就走。
丁丁咯咯嬌笑,追上來噌的跳上自行車,「哥,妹听你的。」
白手長舒一口氣,丁丁開心,家里就會增添很多歡聲笑語。
終于要割早稻了。
白家人多勢眾,浩浩蕩蕩。
白手兄妹五人,二舅一家五人,陸水龍一家四口,丁老師家三人,還有柳老師和方玉蘭。
單論人數,十九個人,已經相當于半個生產隊的勞動力了。
但論干活,頂不上十個,那幫小屁孩就是來添亂的。
割稻的速度倒是蠻快,只用了不到兩天,白家的方家的陸家的,統統都被割完。
現在有錢了,白手雇拖拉機耙田,雇人灌水除草施肥,自己不用去干雜活。
插播晚稻分兩個階段,一個階段一天,前一階段插播雜交稻,後一階段插播粳稻和糯米稻。
以前忙碌緊張的夏收夏種,白手十天就已完成,包括收拾稻草和去糧站交公糧。
後面的田間管理,白手全部承包給童七叔。
可惜了白手一身好農活,用他自己的話說,是一條腿洗干淨了,只是半個農民了。
白手還發現一個道理,錢比糧食重要,因為錢能買很多很多的東西。
本來以為夏天是做餅干的淡季,可白手的餅干廠,除了農忙那幾天,就幾乎沒有停過。
大人小孩十幾個,一天兩班倒,機器每天都要開動二十個小時。
產量更是成倍增長,最多的一天做了一千六百多包餅干,平均每天也在一千兩百包以上。
成品倉庫面積不大,但不管生產速度多快,倉庫就沒被塞滿過。
這全靠大客戶李衛峰,他一天的要貨量,以前只有六七百包,中途增加到八、九百包,現在穩定在一千包以上。
大河滿了,小河水多,白手生意興隆,大家的收入自然也水漲船高。
以暑假的這兩個月為例。
總共生產了五萬三千多包餅干,每包餅干的純利是兩角七分,白手進帳一萬四千多塊。
「員工們」的收入也是大增。
家里人,母親拿到一百五十塊,三弟大妹小妹分別在八十塊上下。
二弟白當最多,工資加獎金共拿到兩百六十多塊。
當然,包括母親在內,家里人的收入都是帳面上的,白手對家人管得很嚴,除了零花錢,其他的都由他保管。
白當要出門,白手也兌現諾言,給他還有陸水龍添了手表。
衣服也都是新的,至少也是半新舊的,白當三天兩頭往外跑,代表的是白家和餅干廠,不能太過寒磣。
至于給其他人發工資,那講究和名堂就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