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水鎮離開後,任以誠便去了白河村。
那里也遭受了尸妖為禍的波及。
不過,到了白河村後,他發現村里被尸妖所傷的人,都已經得到了妥善的救治。
白河村里有個韓醫仙,醫術十分高明,同時也是白河村的村長。
有他坐鎮,白河村並無尸毒擴散之虞。
任以誠也仔細檢查過,這韓醫仙乃是貨真價實,至少不是拜月教徒冒充的。
他尋思著應該是之前自己殺了那三個拜月教徒,讓韓醫仙一家因此躲過了一劫。
而在白河村里,任以誠果然也沒有看到自家徒弟的蹤影。
眼見此間事情已經徹底解決,他便不再多留,繼續往南詔國出發。
最終的目的地是女媧廟。
為了修煉,任以誠依舊選擇不走尋常路,穿山過林越嶺。
日出而行,日落而停。
元神修為精進之後,任以誠感覺自己對天地的感應變得更加清晰、敏銳,同時吸納天地之力的速度也快了三分。
因為土靈珠的關系,他脾髒上的神輝已經完全點亮,接下來他開始著重修煉肝髒。
人身五行,肝屬木。
偏巧五靈珠風、雷、水、火、土,就沒有木靈珠。
然則,五行相生。
土能生木。
任以誠依舊可以借助土靈珠,經由脾髒將土元之力轉化為木元之力,進而修煉肝髒。
只是用這種迂回曲折的方式來修煉,效果就免不了要大打折扣。
但饒是如此,當他從黑水鎮行至揚州地界時,肝髒也已點亮了將近三成的神輝。
速度遠比其他髒腑的進展要快上許多,讓他的真元隨之日漸深厚。
揚州城里鬧了飛賊。
城門口貼出了衙門的告示,下令封城,過往行人只許進不許出,直至飛賊落網為止。
雖然區區守城衛,在任以誠的眼中等若無物,但這種小熱鬧他完全沒有興趣去湊。
那飛賊的身份,他也清楚,只是個尋常的女賊而已。
姬三娘。
揚州城內的一名俏寡婦。
她與丈夫感情極深,在丈夫亡故後,仍是難舍難離,不願將其下葬,便用存命香為其保住尸身不壞。
但這存命香價比天高,且時效有限,姬三娘又財力有限,為了能讓丈夫一直陪伴在身邊,她便干起了窺人財物,入室行竊的勾當。
為此,整個揚州城被她鬧得沸沸揚揚,讓那些富貴之家人人自危。
只是似這樣的本事,終究是小打小鬧,不值一提,屬實入不得任以誠的法眼。
他決定,此等瑣事還是交由趙靈兒他們去處理。
揚州是他們的必經之路,如今飛賊還在,說明他們還未抵達。
年輕人滿腔熱血,好打不平,特別是以李逍遙和林月如兩人為甚。
一旦被他們知道此事,必然會忍不住插手其中,想要為民除害。
日月輪轉,兔走烏飛。
在山中餐風飲露的過了數日。
非必要時刻,任以誠都選擇步行,腳踏實地也是一種修煉。
而木元之力,自然是在山林之中最為旺盛。
這天下午,臨近傍晚時分。
任以誠從一條荒山小徑中走出,踏足之地,已然是揚州城外。
上得大路。
往前不遠處的路邊有間野店。
門口掛著沾滿灰塵的老舊幌子,上面的字跡已經有些看不清了,顯然是有些年月了。
黃土胚和茅草搭成的簡陋房屋,卻也足夠遮風擋雨,供給過路的旅客打尖兒歇腳,補充干糧清水。
任以誠走了過去,尋了張空桌坐下。
「客官,您要點什麼?」小二殷勤的湊了過來,拿下肩膀上搭著抹布利落的擦著桌子。
任以誠隨口道︰「撿著拿手的上三四道便是,再來壺茶。」
不一會兒。
小二便端著托盤送了過來。
盡是些熟食鹵肉,涼拌小菜,難怪上得如此之快。
小二一邊將菜在桌上擺好,一邊問道︰「公子,容小的多嘴問一句,您這是要往哪兒去?」
任以誠道︰「往前走,進山。」
小二語氣一變︰「哎呦,公子,這我可得勸您一句了,這山里可千萬去不得。」
任以誠笑道︰「怎麼,難道里邊有妖怪不成?」
小二瞪著眼楮,點頭道︰「還真讓您說著了,確實是有妖怪,听說是個女的,長的奇丑無比,凡是上山的就沒一個能活著回來,很恐怖的。」
「哦~多謝小二哥了。」任以誠心下恍然,原來已經這里了。
金蟾鬼母啊!
吃飽喝足後,任以誠結賬離去。
臨行前,小二再度出言提醒,被他一笑置之。
天色漸暗。
任以誠穿過一條山丘中的夾道,走進了一片密林之中。
今夜晴空萬里,月朗星稀。
他隨便找了塊平整的大石頭枕臂而臥,默默閉目運功,吸納周遭的木元之力。
時間在天地寂靜之中,無聲而逝。
夜。
深夜。
林中突然飄起了一陣濃霧。
天上也不知何時聚起一片烏雲,將明月遮蔽。
感受到了四周環境的變化,任以誠緩緩收功,睜開了雙眼。
「妖氣。」
任以誠眉頭一挑,目光所以盡皆白茫茫的一片,妖氣便是源自于這片濃霧之中。
神光乍現。
天眼自然而然打開,燭照乾坤萬物。
透過重重迷霧,赫見數十丈外的樹林之中,有一婀娜苗條,身穿鵝黃長袍,黑發披肩的高挑女子,正凝目注視過來。
這女子的右半邊臉,被頭發蓋得嚴嚴實實,左半邊臉卻儼然有著傾城之貌。
那半張艷麗動人的左臉,嘴角微揚,噙著一抹陰惻惻的笑容,妖氣不斷從她身上逸散而出。
但在天眼之下,任以誠看出她的原形仍舊是人類。
對方是妖怪,但不完全是。
金蟾鬼母,柳媚娘。
霧氣是她弄出來的,她同樣也將任以誠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都該死,相貌英俊的臭男人更該死!」
柳媚娘喃喃自語,露在外邊的左臉變得猙獰,眼神更是充滿了怨毒。
話音未落,她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候,已經距離任以誠不足三丈之距。
隨即,她的身影開始來回飄蕩閃現。
倏爾在左,忽而在右,帶起微風,卷動白霧,仿若幽靈鬼魅,詭異的難以捉模。
她在等。
等任以誠害怕的模樣。
每次玩弄這些可惡的臭男人,將他們嚇得肝膽俱裂,看著他們痛哭流涕,跪地求饒,丑態百出之後,再將他們殺掉是柳媚娘最大的樂趣。
唯有如此,才能稍解她心頭之恨。
但漸漸地,柳媚娘皺起了眉頭,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
眼前這個男人沒有絲毫驚慌失措,非凡不怕,反而打了個哈欠,更甚至還擺出了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喂,咱們有事說事,飄來飄去的你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