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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血神霸臨

「多謝陰陽宗主好意。」飛淵不疑有他,躬身言謝。

歸海寂涯道︰「雲杖之事暫且告一段落,今日難得四宗齊聚,眼下時辰尚早,各位不如留在劍宗一起用些早膳,也算是增進我們四宗的情誼。」

「不必了。」丹陽侯沉聲道︰「另有一事,據聞無情葬月邪氣入體,已無可救藥,貴宗當真有把握醫治嗎?」

飛淵不滿道︰「什麼叫無藥可救,你這人會不會講話。」

「飛淵,不得無禮,不知丹陽侯此言何意?」歸海寂涯問道。

丹陽侯義正言辭道︰「邪氣入體,意識遭受侵佔,一旦徹底失控便與邪魔無異,到時勢必禍及道域,不得不防。」

歸海寂涯問道︰「言之在理,所以丹陽侯有什麼建議嗎?」

丹陽侯道︰「為防萬一,我要求救治無情葬月之時,需要四宗共同在場,以作見證。」

千金少拍了拍風逍遙的肩膀,率先開口︰「風中捉刀和無情葬月的情誼,眾所周知。

師弟的事情就是我千金少的事情,刀宗早已注定不能置身事外,要去就大家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學宗?」丹陽侯看向泰玥皇錦。

泰玥皇錦沉吟道︰「既然事關道域安危,那學宗自然不能坐視。」

歸海寂涯嘆了口氣︰「唉!諸位適才想必都已听到了,實不相瞞,飛溟之癥狀劍宗本已是束手無策。

至于究竟要如何醫治,還需要看任公子的手段如何。」

聞听此言,丹陽侯等人不由將目光看向了任以誠。

「看什麼看,想去就去,不過丑話說在前頭,若是發生什麼意外,我可不負責。」

丹陽侯皺眉道︰「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風險不成?」

任以誠哂道︰「殺人容易,救人的事情從來都不簡單,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還需要多問嗎?」

丹陽侯怒道︰「你這是什麼態……」

任以誠白了他一眼︰「好了,請你不要在說話了,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丹陽侯不明所以,但是莫名有種受到侮辱的感覺,胸膛起伏,當即便要發作。

舒遠心見狀,抬手按住了丹陽侯的肩膀,示意對方冷靜。

她已經看出來了,任以誠似乎對她的師兄抱有成見,若是惹得此人不快,丹陽侯只怕免不了要吃些苦頭。

其余眾人亦是有些模不著頭腦。

唯有風逍遙和飛淵,悄悄轉過了頭去,捂嘴偷笑。

畢竟有些傳說,縱然是時間也無法輕易湮滅的。

孤鴻寄羽默蒼離,永遠的神!

任以誠撇了撇嘴,問道︰「敖鷹宗主,你剛才說有早餐對吧?」

飛淵問道︰「大哥,你肚子餓了?」

任以誠沒好氣道︰「廢話,大清早的就找上門來,著急的好像我會貪圖區區一件王骨兵器似的,嘁!」

歸海寂涯輕咳一聲︰「飛淵,帶公子下去用膳。」

飛淵應聲,旋即帶著任以誠出了大殿,余下刀宗、星宗、學宗的眾人面面相覷。

丹陽侯臉色鐵青。

泰玥皇錦面無表情。

冶雲子瞪著眼楮,慍怒道︰「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老夫一生縱橫刀界,從未見過如此囂張之人。」

千金少踫了踫風逍遙的肩膀,低聲道︰「師弟,你這位朋友的脾氣看起來不太好啊!」

「高人總是有些與眾不同,怪一點也很正常。」風逍遙隨口解釋著,心中卻有些不解。

依照之前任以誠在中原時的行事作風,分明是個慷慨大方,不拘小節,豪邁不群的俠義之輩。

怎麼來了道域以後,就仿佛換了個人似的?

半個時辰後。

「大哥,你的胃口還真是出人意料的好啊!」飛淵錯愕的看著任以誠。

「吃飽了,才有力氣救人嘛。」任以誠放下筷子,暗忖過了這麼久,應該足夠將消息傳遞出去了。

日漸高升。

四宗人馬齊齊離開了劍宗,在歸海寂涯的帶領下,前往醫治無情葬月。

八爻山,地勢奇特。

在無垠林海之中,有八座山峰以環形之勢拔地而起,依循八卦方位而立,拱衛著中心出一座山峰。

每座山峰中,都有一條兒臂粗的鎖鏈延伸而出,匯聚在中心處山峰之內。

鎖鏈的盡頭,是一間幽暗的監牢。

火光搖曳。

牢房之中,一名男子全身被這八條鎖鏈束縛,手腳箕張,懸空吊在牆上。

突然。

這人悶哼一聲,全身顫抖起來,帶動著身上的鎖鏈嘩嘩作響,跟著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像是在承受極端痛苦的折磨。

一陣陣詭異的血色光芒,從他體內逸散而出,令整個牢房染上了一層刺眼的紅色。

「發生何事了?無情葬月怎會無端躁動起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入牢中。

另一道蒼老的聲音隨即響起,疑惑道︰「看來是邪氣又加重了,各位老兄弟,控制好捆仙索,不可大意。」

「嗯?宗主怎會突然到此,還有其余三宗之人也來了?」

「莫非有大事發生?」

牢房外。

歸海寂涯的聲音響起。

「任公子,飛溟就在內中,現下由劍宗輔劍八老看管,同時以陣法鎮壓他體內的邪氣,請。」

牢門打開。

任以誠連同四宗之人,魚貫而入。

透過鐵柵欄,他看到了無情葬月,跟著就見他眉心光芒一閃,催動起了天眼。

視角瞬間變化。

赫見在無情葬月的身上,有無數觸手一樣的東西千纏百結,混亂如麻,已經跟他的身體融為一體,難分你我。

這意味著想要靠外力拔出,根本不可能。

「月!」風逍遙看著懸吊在半空的無情葬月,心神俱震,駭然失聲。

「大……哥。」無情葬月艱難的抬起頭,神色中有喜有憂,復雜無比。

「宗主,今日四宗齊聚,所為何來?」蒼老的聲音再度傳來。

歸海寂涯道︰「飛淵請了高人,前來醫治飛溟。」

「哦~無情葬月已經邪氣入髓,難以根除,究竟是何方神聖,能有這般逆天手段?」

「就是這位。」飛淵指著任以誠,朗聲道︰「我飛淵的義兄,刀劍雙絕,術法無雙,三敗元邪皇,當今天下第一人……

咳咳,大哥你有外號沒啊?就像我叫郁劍須臾,你呢?」

任以誠莞爾一笑,拱了拱手︰「飄萍無跡任以誠,有禮了。」

「小小年紀,看來那元邪皇也不過如此,哈哈,中原武林無人了。」

「宗主,別怪老朽等沒有提醒你,小心被人騙了。」

飛淵聞言,頓時氣結。

「嗯?」

她突然眉頭一皺,隨即就見掌中閃動耀眼金芒,持之不敗竟自行化現而出。

劍身更劇烈顫動不已,「 」的一聲,已出鞘半尺。

飛淵見狀,連忙凝聚真力,將劍插回鞘中,貫勁鎮壓。

「這是怎樣一回事?」

與此同時。

無情葬月再度發出嘶吼,周身邪氣血芒熾盛,糾纏在他身上的觸手,居然在眾人面前顯出真形。

「妖魔邪祟,當誅!」丹陽侯驀地厲喝一聲,翻手化出一柄玄色長 。

 身分作八節,上面鏤刻著金色的符篆紋路。

太微幻!

星宗三垣法寶之一。

「等一下。」飛淵橫手阻攔。

「小輩,讓開。」丹陽侯充耳不聞,一把推開飛淵手臂,太微幻揚手欲往無情葬月身上砸去。

但忽地,他猛覺身子一沉,仿若泰山壓頂,頓時動彈不得,臉色一變。

他回首看去,就見竟是飛淵單手壓在他肩頭之上。

飛淵俏臉生寒,露出前所未有的嚴肅,冷聲道︰「我說,等一下。」

「放肆!」丹陽侯不由惱羞成怒,不及思索飛淵為何身負如此強橫根基,暗運真力欲要掙月兌。

「聒噪。」

飛淵冷哼一聲,掌中透出一股雄渾的勁力,猶如怒濤洪流沛不可當,飛速侵入丹陽侯奇經百脈。

丹陽侯悶哼一聲,再難調運半分真力,功體已然被鎖。

風逍遙在飛淵出手的同時,也擋在了無情葬月的身前。

「丹陽侯,任公子還未開口,你急什麼?」

見此情形,在場眾人無比為之瞠目結舌,錯愕萬分。

縱然是歸海寂涯,已經見過一次飛淵突飛猛進的武功,此刻也仍是震驚不已。

輕描淡寫便壓制了丹陽侯,飛淵的實力儼然已邁入道域頂尖之列,這簡直匪夷所思!

她才不到二十歲。

歸海寂涯不禁看向了任以誠。

這個年輕人,到底對女兒做了什麼?居然能讓她的武功進步到如斯恐怖的境界!

「小輩,放開我。」丹陽侯臉色脹紅,只覺這牢房雖大,卻已無地自容。

飛淵將手松開,沉聲道︰「這里是劍宗,還請前輩多多自重。」

丹陽侯一言不發,羞憤欲死。

「大哥,這劍是為何會突然產生異動?」飛淵疑惑的看向任以誠。

任以誠道︰「先收回內力吧,救人的第一步,就從這柄劍開始。」

「好。」飛淵依言而行。

內力壓制松動的瞬間,鏘然一聲,持之不敗出鞘,攝入牢房之中。

「快……快將它拿開。」無情葬月瘋狂掙扎。

但隨即,另一道不同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

「哈!來不及了。」

言罷,就听這陌生的聲音猛然狂喝,血色的光芒籠罩全身,嘩啦啦一陣異響後,束縛在無情葬月身上的捆仙索崩然爆碎。

眾人猝不及防,紛紛被這股猛烈的氣勁逼退出去。

身形落地。

‘無情葬月’左手一招,持之不敗自行飛入掌中,同時右手高舉,須臾,一抹血色流光躥入牢房。

「是血不染!」風逍遙一看看出了那血光的廬山真面目。

那是一柄晶瑩剔透的血色長劍。

「快阻止他。」丹陽侯厲聲高喝。

「哈!來不及了。」

雙劍在手,‘無情葬月’雙臂揮動,將兩口劍狠狠相撞在一起,化為了一口血刃金紋的邪異長劍。

血染不絕!

在眾人驚駭的神色中,‘無情葬月’形貌霎變。

「千年未竟,所諾皆鬼,殘兵敗械天亡罪,劍鋒無情,血神霸臨,葬命非兵天下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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