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東瀛服飾,十八九歲,容貌嬌俏的絕美少女,急匆匆沖進了屋中。
「柳生飄絮!」小林正一眼認出了來人。
「飄絮姑娘,你……」
上官海棠欲要出言解釋,不料柳生飄絮竟是听之不聞,直接無視了她,徑直向任以誠沖了過去。
運功療傷之時,最忌中途被人打斷。
若是因為柳生飄絮的阻攔而驚擾了兩人,後果必定不堪設想,那還得了。
上官海棠和小林正對視一眼,隨即同時身形閃動,擋在了柳生飄絮的身前。
上官海棠勸道︰「飄絮姑娘,我的朋友正在幫大哥療傷,請你冷靜一點兒。」
「療傷?」
柳生飄絮又急又怒,斥責道︰「我柳生家的碎骨掌,除了我家傳秘藥‘雙龍丸’之外,無藥可醫。
你們這麼貿然行事,會害死天涯哥哥的。」
上官海棠嘆了口氣,皺眉道︰「可事已至此,我們根本別無他法。
大哥的傷勢愈來愈嚴重,難道讓我們奢望你爹拿‘雙龍丸’來救他嗎?」
「這……」
柳生飄絮聞言,不禁一陣語塞。
她清楚的知道,因為兄長與姐姐的死,就算把段天涯千刀萬剮、碎尸萬段,也難解自己父親的心頭之恨。
上官海棠苦口婆心道︰「更何況,現在治療已經開始了,我們只能選擇相信他們。
你亦是習武之人,自然也明白這其中的凶險,此刻若是強行阻止,只會害了他們。」
小林正這時也開口道︰「飄絮姑娘,上官少俠說的沒錯。
而且,適才這位任公子已經成功控制住了段師兄體內的碎骨掌暗勁,想來成功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當真?」
柳生飄絮目光一閃,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碎骨掌的難纏之處,她可是一清二楚。
這麼多年來,不知有多少東瀛人,因為身中此招而不治身亡。
沒想到,在中原竟如此輕易就被解決了!
上官海棠斬釘截鐵道︰「事關大哥安危,我們斷不會有半分兒戲。」
「好吧,我就信你們一次。」
柳生飄絮見她說的如此肯定,因擔心而緊繃著的神色終于平靜了下來。
她知道上官海棠是個女人,也知道對方跟自己一樣,都喜歡著段天涯,絕不可能拿段天涯的性命來冒險。
另一邊。
不論是受傷的人,還是治傷的人,都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任以誠持續輸送真氣,已將段天涯體內的暗勁團團包圍,正在慢慢將其煉化。
這是個水磨功夫,若是操之過急,極有可能會導致那股暗勁受到刺激,驟然爆發開來。
一旦如此,段天涯便會在瞬間筋骨、經脈盡斷,身死當場。
旁觀三人的目光,俱都一瞬不瞬的盯著療傷的兩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簡直比他們本人還緊張。
一時間,房間中就余下陣陣的金針嗡鳴之聲,不斷震動著三人的心弦。
忽然間。
無形中一股冷意襲來,令得三人同時神色一凜。
「有殺氣!」上官海棠不由心下一沉。
「這種感覺……」
柳生飄絮思索間勃然色變,大驚道︰「不好,是我爹來了。」
小林正眉頭緊皺,不解道︰「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突然殺上門來?」
上官海棠肅然道︰「他對大哥恨之入骨,當然不希望大哥恢復。」
「可他是怎麼知道的?」小林正疑惑著將目光投向了柳生飄絮。
「你懷疑我?你覺得我會出賣天涯哥哥麼?」柳生飄絮冷笑道。
上官海棠沉聲道︰「我相信飄絮姑娘,想來應該是李天昊安插在巨鯨幫的眼線去通風報信了。」
「一盞茶。」
任以誠突然開口道︰「上官,我還需要一盞茶的時間。」
上官海棠點頭道︰「我明白,你們安心療傷,我和小林先生去擋住柳生但馬守。」
說罷,她便和小林正向門口走去。
柳生飄絮看著段天涯,臉上盡是糾結之色,不過她只猶豫了一下,隨即便也咬牙跟了出去。
三人來到屋外,只見院落中正佇立著一道人影。
月光之下,來人身形挺拔,左手握著插在腰間的刀柄上,面容冰冷而陰鷙,雙目中更散發著懾人心魄的殺意。
此人正是東瀛柳生新陰派的宗主——柳生但馬守。
「飄絮,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父親,我……」柳生飄絮欲言又止,心虛不已。
「哼!待會兒再跟你算賬。」
柳生但馬守瞪了她一眼,轉而將目光挪向了上官海棠和小林正,寒聲道︰「你們剛才在屋里的話我听到了,一盞茶的時間。
可惜,你們不會有這個機會。」
‘會’字出口的同時,就听鏗然一響,他腰間的武士刀已凌然出鞘,如電光一閃,劈斬而出。
上官海棠見狀,亦毫不猶豫拔劍在手,雙掌開合間,劍體隨之一分為二,交剪而出。
「鐺!」
兵刃交擊聲響起,武士刀被雙劍架住。
但,柳生但馬守功力深厚,上官海棠力弱不敵,雙腿登時一屈。
與此同時。
柳生但馬守的耳中,驟然傳來利刃破空之聲。
卻是小林正不知何時跑到了他身後,快絕狠辣的一刀,直取後頸。
「嗒」的一聲。
柳生但馬守足下木屐一點,縱身躍起,凌空倒翻而出,落于七尺之外。
小林正一刀落空,停在上官海棠身前,隨即兩人聯袂出手,身形飛掠間,兩劍一刀帶起星芒點點,將敵人周身要害籠罩在內。
「殺神一刀斬!」
柳生但馬守驀地發出一聲爆喝,刀鋒自地面斜斜劃過,渾身猛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伴隨手中之刀,橫斬而出。
轟然一聲震爆,漫天星芒瞬間消散。
上官海棠和小林正猶未近身,便被一股猛烈的刀氣擊中,齊齊向後拋飛出去,慘然摔落在屋門之前。
「咳咳……」
上官海棠的心情已跌入谷底,對方的武功遠超她的估計。
剛才要不是及時用兵器擋了一下,這一刀就險些要了她和小林正的命。
屋中。
段天涯听著外面的動靜,心急如焚道︰「任兄弟,別管我了。
柳生但馬守乃東瀛武林第一人,以海棠和小林師弟的武功,絕無可能是他的對手。
快去救他們,我死沒關系,但是他們絕對不能有事。「
任以誠眉心微皺,低聲喝道︰「鎮定,抱元守一,凝神靜氣,外面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他同樣擔心外邊的情況,但療傷也斷不能就此終止。
忽地,任以誠腦海中靈光乍現,旋即心念一動,體內日月雙勁變轉,段天涯頓時感到一股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真氣涌入體內。
至陽至剛,猛烈無比,使得煉化暗勁的速度,陡然激增。
「不行,一定要堅持下去。」
屋外的上官海棠,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跡,強掙扎著站起身來。
小林正「嗯」了一聲,神色堅毅又堅定。
可現在,距離一盞茶的時間,還未過半。
「呵呵……螳臂當車,自不量力,我就先殺了你們,再送那該死的段天涯跟你們去作伴。」
柳生但馬守臉上帶著殘酷的笑容,手中之刀毫不留情的揮向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