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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似是輪回

梁誠急運縮地挪移術,拼命壓榨全身潛力。在這生死關頭,就連功法也運轉得比平時圓熟多了,自覺速度比平常至少提高了至少兩成,可惜還是甩不掉緊隨其後的寅九,甚至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有漸漸縮短之勢,看來就算是比速度,都比不過寅九。

梁誠心中感到有些絕望,甚至起了一個念頭,心想今天怕是很難全身而退了,也許應該考慮分身為二,各走一邊,那樣的話還有希望逃掉一半。

不過那樣做的後果也是很糟糕的,現在自己處于魔軀靈軀合體狀態,體魄極為強大,這才勉強支撐了下來,若是分開來,體魄強度必然減弱,說不定會被對手趁機各個擊破,那樣的話情況就更糟了。

就在梁誠心中猶豫時,寅九已經漸漸趕了上來,他在追趕過程中已經調勻了氣息,終于又可以展開一輪狂暴的攻勢了,可是他看到的卻是前面這個小子頭也不回地逃遁,完全沒有和自己再交手的意思,最頭疼的是,這個人逃遁的速度奇快,不知道是運用了什麼法門,讓向來以速度快著稱的寅九也一時追趕不上。

而且寅九發現對方身上被自己所傷的地方似乎已經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大半已經不再流血了,不但沒有繼續流血,看上去有些地方已經近乎痊愈了,這種恢復能力實在太強了,再這樣下去只怕不一會他的傷勢就完全好轉了。

寅九大喝一聲,祭出一個法器,只見那東西直追梁誠的背影而去,轉瞬間就化為一只巨大的火鳥,渾身上下一片赤紅,那火鳥張口吐出一片火海,一下子就追上了梁誠,將他團團圍定。

寅九臉露得色,口中輕聲自語道︰「這次看你……咦!」一句話沒說完,卻發現那小子像是吃了什麼大補之物一般,速度反而更快了,不但一下子突出了火圈,速度更是大幅度提升,一下子拉開了一大截與寅九之間的距離。

寅九心中郁悶,也非常疑惑,心想這家伙明明是如假包換的魔道修士啊,一般來說,這種修士第一懼怕的就是雷電術一類的術法,然後就是比較害怕火系法術,因為這兩種東西天然有些僻邪驅陰的效果,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因為相生相克的關系還是要用實力說話,強大的魔道修士也可能反過來專門克制雷系火系法術。

可是前面那小子的情況就奇怪了,沒見他怎樣反制,反而像一個土系靈修一般,天然不懼火系法術,反而像是獲得了加成效果,速度大幅度提升,真是太奇怪了。

寅九搖搖頭,雖然想不通,但是現在並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只好無奈收了火鳥,一咬牙模出了一張珍貴的符,往自己身上一貼,「呱」的一聲,化為一只羽毛黑亮的烏鴉,張開翅膀,朝著遠去的梁誠飛去。

梁誠心有所感,回頭一瞥,發現寅九又化成了烏鴉的形態,速度急劇提升,不由大駭,更是不顧後果地催動縮地挪移術亡命而逃。

兩人就這樣一追一逃,很快就順著山坡來到了山頂,忽然之間,已經登上山頂的梁誠一怔,看見前方霧

霾沉沉,不但阻擋視線,還阻隔了神識,自己完全看不到山那邊是什麼了,但是他想到了,那邊就是傳聞中有去無回的不歸山了。

稍有遲疑,那寅九所化的烏鴉就已經追上來了,打著旋往梁誠後背撲了進去,梁誠只覺得一種猶如萬箭穿心的劇痛襲來,眼前血光崩現,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逃出對手這一擊了。

絕望之下的梁誠臉露狠色,大吼道︰「就算殺了我,你也別想活,大家一起死吧!」說著,梁誠轉身用那鋼澆鐵鑄一般的大手狠狠抓過去,牢牢抓住寅九所化的烏鴉,合身撲進了前方的霧霾里,往不歸山中墜落下去。

「呱!啊啊啊!」梁誠只覺得手中烏鴉的聲音從得意的鳴叫轉成惶恐的哀鳴,心中也感到了一絲報復的快意,同時梁誠一呲牙,感到胸口劇痛無比,似乎都被貫穿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髒還在不在原位。

……

梁誠覺得自己昏迷了好一會,忽然覺得前面有動靜,于是睜開眼楮一看,只見自己正跪在一個烏煙瘴氣的大殿中,四面都是霧靄茫茫,視線也看不遠,至于神識這個東西,好像已經不存在了。

梁誠心里奇怪,心道這是閻羅殿麼?連忙用目光往四下一掃,只見那寅九也閉目跪在自己身旁。然後听到有人用一種唱歌般的奇怪音調唱道︰「好勒衣噢……白兄呀……適才又來遼兩固啊……如此……數量齊遼呀……」

梁誠覺得奇怪,抬頭看了一眼這吟唱之人,只見他一身黑衣,頭戴黑色高冠,高冠前面在帽正的位置豎貼著一條長方形的白紙,上面寫著幾個字,仔細一看寫的是「你也來了」,高冠下面是一張慘白色的臉,面目愁苦,一條長長的紅舌頭從口中伸出,幾乎快垂到胸口了,這人轉過身來,手里還拿著一根哭喪棒。

「啊!」梁誠不由心驚︰「這難道是黑無常?」

「好了,既然齊了,這就上路吧。」另一個聲音道。

接著「嘩啦」一聲,梁誠低頭一看,一根鎖鏈不知從何而來,鎖住了自己的琵琶骨,接著一股拉力順著鎖鏈傳來,自己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來,同時也感到自己身前身後的人也都被一樣處置,也是全都被鎖鏈拉得站了起來。

梁誠順著鎖鏈看去,只見拉著鎖鏈的人長得和那黑無常差不多,只是一身白衣,面目可喜,白色的高帽子上貼著的白紙上所寫的是「一見有喜」。顯然就是那白無常了。

「上路遼噢……」黑無常唱道。

接著就是一段沉悶無比的行進,過程極為漫長,被鎖鏈拉住的梁誠一眾都渾渾噩噩的,腦袋似乎都僵住了,什麼也沒想,只知道跟著走啊走的。

一路上踩過了一片有花無葉的赤紅色花海,梁誠本來腦子一片迷糊,這時忽然起了一個念頭︰「咦,這不是彼岸花嗎?我……我要采幾朵,留著以後做菜啊……」于是伸手去抓,忽然覺得上被踢了一腳,白無常罵道︰「你這小鬼,死了還不老實!」

梁誠不管不顧,忍痛堅持采了

四五朵花揣在懷里,心中高興,仿佛賺了一個億的金銀珠寶,靈石法寶。

走啊走,搖啊搖,梁誠腦海中回旋著一曲童謠︰「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夸我好寶寶……糖一包……果一包……吃了一包還要拿一包……」走著走著真的來到了一座橋邊。

梁誠糊涂了︰「真到了外婆橋啊,可是外婆在哪呢?」

仿佛回應梁誠的疑問,果然在眼前出現了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婆婆,手里還端著一碗散發著甜香味道的糖水,微笑著來到了梁誠面前︰「乖!孩子,來,喝了這碗甜湯吧。」

梁誠高興地接過甜湯,一仰脖,豪爽地干了,然後道︰「那個……外婆,呃不,老婆婆,我還要再喝一碗!」

「行了行了,喝一碗就好了,這湯很貴的。」老婆婆卻搖頭表示拒絕。

梁誠不死心,還纏著老婆婆想要再喝一碗,忽然覺得自己上又被踢了一腳,整個人不由自主地「  」直往橋的另一端跌了過去,梁誠心中怒火「騰」地一下就冒出來,心道我容易嗎,走了那麼久喝兩碗湯怎麼了!犯得著左一腳右一腳的踢麼?于是非常想轉身找那個老是踢自己的白無常掰扯掰扯道理。

只是自己的身軀過了橋的那一端後再難回頭,忽然覺得身體輕飄飄的,腦中也漸漸變得一片空明,朝著一個黑暗又溫暖的地方飄飄蕩蕩墜落下去,終于模模糊糊的,好像是睡了過去。

梁誠睜開眼楮,卻覺得視線模模糊糊的看不遠,四周花花綠綠的好像掛著些什麼東西,梁誠開口想問有人沒人,卻詫異地發現自己發出的是「呃啊……呃啊……」的聲音,還女乃聲女乃氣的,音調听著好生古怪。

「啊!孩子醒了。」一個充滿磁性的渾厚男子聲音響了起來,然後梁誠覺得自己先是被一雙柔軟溫暖的胳膊環抱起來,接著又被交到另一個感覺很硬朗安全但卻不怎麼舒服的懷抱中。

抱著自己那人開口了,那磁性的聲音輕輕道︰「誠兒啊,哈哈,我是你的爹爹呀,真好啊,我們老李家有後了!」

梁誠糊涂了,心想什麼老李家,不是說好的老梁家嗎?自己這是怎麼了,于是努力想看清楚眼前這個人長得什麼樣,可是怎樣努力也看不清楚。

「哈哈哈,阿美,你看孩子喜歡我,他在看我呢。」那人興奮不已。

梁誠感到沮喪,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不由得悲從中來︰「我……我這是轉世投胎了嗎?這……這不對啊,怎麼我還能記得前世的事情呢,我不甘心啊……」

梁誠哇哇大哭起來,那一對初為父母的男女連忙精心哄他,那男聲道︰「奇怪了,也沒有尿啊,尿片是干的,阿美,我看是孩子餓了。」

然後梁誠就覺得又回到了那個柔軟溫暖的懷抱中,接著一個東西被塞進了口中,自己下意識地就吸吮起來,口中一陣甘甜之後,心也漸漸靜了下來,很多覺得不甘心的事情好像也漸漸遠去,變得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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