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腎之氣凝出，霎時周圍大量靈氣匯聚而來，洶涌著沒入陸離身體。
一瞬之間，就見他體內排出大量雜質，然後這些雜質化為一股股污濁之氣，從毛孔之中隨著涌動的靈氣之風，排出體外。
一股腥臭的氣味，頓時在房間里彌散開來。
旁邊小環此時正扇著風，忽然這股臭味被風一沖，就帶到了她的身邊。
張口一吸，頓時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直沖靈蓋。
「啊！」
卻听小環驚呼一聲，然後手中扇子掉落在地，兩只手捂住口鼻，身體往後倒退幾步。
直到這股怪味被風帶走，房間里也重新被那些靈氣之風洗滌一遍，沒了異味之後，她這才松開了口鼻。
「好臭的味道……」
只見小環面色蒼白，神情很不好看。
剛才那股怪味，那是陸離十余年來，一身雜質污穢混合後，排出所形成。
這種味道，平時被肉身遮掩，有氣血壓制，尚且不算明顯。
但此時聚攏在一處，一起排出，頓時就像腌制了十余年的腐臭爛肉，打開瓶蓋讓人享受。
這種酸爽，唯有親歷才可得知。
「哈哈！我道可成矣。」
沒有理會被燻壞的小環，陸離在洗滌身體之後，也跟著從修煉中醒來，不由大笑一聲︰「有此機緣，成仙唾手可及。」
今天早上。
在進行了今日的吐納修煉後，他閑得無聊，就開始研究腦海虛空中的那些星辰灰氣。
經過無數試驗，就在方才，終于是發現了其中灰氣的秘密。
那一片如同汪洋的灰色氣體，竟然是如同經驗值一般的存在，將之煉化入體，可以迅速的提升自身的境界修為。
‘剛才我不過是稍加試驗，經常就直接破境入靈，直接凝聚了水腎之氣，真正成為了一個修行者。
而達到如此成就，我消耗的灰氣卻也只是區區一縷，那片灰色氣體的汪洋海洋，只是少了幾點水花。
難道我這次穿越，玩的不是凡人求仙流，而是加點升級流，而且還是開局就給千萬經驗值的那種？
我要無敵了？’
想到腦海中那幾乎無窮無盡的灰氣，陸離毫不懷疑，只要將這些灰氣全都煉化，那麼自己直接修成傳承中的以魂化符之境，也是輕而易舉。
而以魂化符，按照傳承描述，就已經屬于神仙一流了。
既然是神仙，那怎麼著，也是屬于修行界的上層人物吧？
況且這個世界能否有仙，也還不一定。
‘若是我能修成此世第一仙，那場面，嘿嘿……’
想到那並不久遠的未來，陸離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離兒？離兒？」
正當他幻想著的時候，耳旁隱隱約約間，似乎有幾聲帶著冷意關切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將陸離從幻想拉入現實，然後轉頭一看，見到聲音來源，不由面色一僵。
只見眼前一個冷若寒霜的臉龐，這時正用慍怒的目光看向自己，來著竟然是柳氏。
「母……母親……」
用帶著不怎麼熟悉的口吻，陸離別扭的跟柳氏打著招呼。
雖然知道自己這樣表現，實在是太過引人懷疑，容易露出馬腳。
但天可憐見。
讓他一個成年人，去喊一個陌生人母親，實在是太過強人所難。
畢竟陸離又不是喜歡到處認爹媽的。
若非是自己佔據的這具身體，與眼前之人有血緣關系。
說真的，在發現自己有金手指後，陸離早就直接走人，哪還會理會這些。
不過他到底還是有一點底線，知道自己搶了別人兒子身體，做的有點不地道。
雖然穿越並非陸離所主導的，但總歸也有一點點虧欠在，因此也想著多少補償一點，好讓自己能夠安心使用身體。
「你剛才在笑什麼？又在做那尋仙求道的虛妄之夢？
你每日里沉迷于此，徹底荒廢了學業。
難道打算以後，真的做一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嗎？」
柳氏見陸離終于回過神來，忍不住習慣上來，又是一通訓斥。
對于此，陸離也有了經驗，只是默默听著，根本不去爭論辯駁。
女人這種生物。
你跟她去爭沒有用，反而只會讓對方越生氣。還不如沉默以對，對方說啥就是啥，等說累了，自然也就不說了。
當然。
你如果真的照這樣做了，對方累了，當然不會說你，不過那感情嘛，也就噌噌噌的往下掉。
多來那麼幾次，說不定就真的心灰意冷，分道揚鑣了。
不過這是女友的操作。
對于母親，那當然不可能隨便拋棄兒子。
雖然即便拋棄了，陸離也不會太過在意就是了。
畢竟只是陌生人，他有點虧欠，也只是想著彌補一點，並不是真的想給人家當兒子的。
「哼！朽木不可雕也。」
就這樣巴拉巴拉了許久，柳氏似乎是說累了，又似乎是看陸離毫無反應，也就停止了說教。
而這麼一停下來，她的注意力似乎也回了上來，這時終于也發現了異狀。
卻見陸離身上，體表似乎變得無比光滑，肌膚有如嬰兒，甚至比嬰兒還要滑女敕幾分。
而且一股異香，也從他身上傳了出來，讓人聞之，不由神清氣爽。
‘這是……’
柳氏看著這一幕，不由神情微怔，腦海回憶了一下，昨天她來這里時，陸離似乎並非是這樣的。
也就是說。
才過去一天，自己兒子身上，就生出了這種異變。
聞著那縷清幽體香，柳氏神情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不過方才她才說了陸離一通，這種變化倒也正常，並未引起懷疑。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很快收斂起來，臉上再度化為冷漠。
「你給我好好反省反省，要是再不悔改，那我就只能讓你父親請家法了。」
柳氏撂下一句話，而後便讓跟隨來的廚師，將煮好的羊肉抬了進來，放到了陸離面前。
看了一下，那放了滿滿一大盆的羊肉，她眼神變得更加冷了些。
隨後也不多說，直接轉身離去。
「少爺？」
看著柳氏匆匆離去的背影，丫鬟小環這時終于敢說話了。不由上前兩步，有些憂慮的看向陸離︰「夫人她似乎真的很生氣，少爺你就跟夫人服個軟，說聲歉，夫人就會開心的。」
陸離瞥了她一眼，淡漠道︰「我自有我的主張，不用你管，既然飯已送來，你自己拿一些，我們可以吃了。」
說完，他直接拿起一個大碗，在里面放了幾塊羊肉，遞給小環，然後便開始直接對著大盆，開始享用起來。
一邊吃著，陸離不由一邊想到。
‘如今有了灰氣，這種類似于經驗值的東西，可以補充我修行時，所需求的氣血與靈氣。
這樣一來，倒是不用每天吃那麼多東西，弄得驚世駭俗了。
嗯，等一下，就讓小環去跟後廚說說。
從晚上起，就把每天的食量控制在正常人一餐的份額，不用再特意準備，這些好幾人份的食物了。’
雖然吃東西是很美妙的事情，但吃的太多了，也是會膩的。
如今才吃了兩天多時間，陸離卻也有些厭煩了。
……
正當這邊在大快朵頤的時候，另一邊。
柳氏帶著一絲心冷與惶恐，領著跟隨的僕從，離開了陸離院子。
出了門後，她先是打發兩個廚師離去，接著又把貼身丫鬟支走，只留自己一人。
然後她又在府內花園走了一圈，然後就迅速折返回來，來到了陸離的院子之外。
柳氏放輕了步子，盡量不發出聲音，而周圍一些僕人，也在她先前在花園走的時候，全都給支開了。
短時間內，在陸離院子附近，不會有人跑過來打攪。
在院子周圍走了一圈，心中也在估算著距離，很快柳氏便停留在一處地方。
這里是陸離方才所處房間的正後方，也是距離最近的位置，兩邊相距大約有九丈，恰好在先前渡厄大師所說的金剛經感應範圍之內。
來到牆角處，柳氏猶豫了一下，面上又是忐忑，又是惶恐。
這一試探，最終結果令她不敢深思。
但想到家人，想到兒子，柳氏還是咬了咬牙，從懷中取出金剛經。
將經文翻開，她看著上面文字，而後以細不可聞的聲音，輕聲呢喃起來。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從經文第一卷，柳氏慢慢誦讀。
而隨著她的誦讀聲，卻見有些古舊的金剛經上，一個個經文，此時也微微生出些許金光。
這些金光隨著柳氏誦讀的經文變多，也跟著越來越濃郁，最終金光很快就鋪滿了一頁紙。
「這……」
看著眼前滿目金光，柳氏瞳孔微縮，忍不住低呼一聲，但很快就止住。
與此同時，她也想起了，今早渡厄大師的話。
‘渡厄大師說，如果我兒身上真的有邪祟，那麼此本經文便會生出異象。難道說……’
想到這里，柳氏眸中不由生出一絲淚水。
但她還是不敢就此確定，將那生出金光的書頁翻過，又繼續念了起來。如此數次之後，經文上已經有整整五頁生出金光。
直至此刻，柳氏才終于死心，接受了這個事實。
「離兒……」
她悲嗆地哭了一聲，隨後扭頭看了看眼前牆壁，咬咬牙，眸中帶著一絲悲憤，徑直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