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山下,剪刀石頭布、行酒令、搖骰子猜大小等等,朱安孫悟空和遠在西牛賀洲的牛魔王一直從早上喝到了下午。
期間,由于孫悟空聲音過大,引得佛門守護听到動靜,于是下來查看。
來到山腳,佛門守護便看到了慘無人道的一幕!
只見天庭來的天使官取出一根又粗又大,長滿尖刺的狼牙棒,陰森森的俯視著被鎮壓的妖猴。
接著,天使官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
「遭瘟的潑猴,沒有教養的野猴子!我叫你不听話!」
說著,狼牙棒‘重重’的落在猴子的頭上,發出鏗鏘鐵鳴之音!
火花四射間,那天使官再度破口大罵道︰
「讓你喊聲爺爺怎麼了?你喊老子爺爺都是老子抬舉你!」
「看我手里這是什麼?是天庭上好的仙酒,想喝嗎?」
那天使官拿著酒壺往妖猴的鼻子處一晃而過,桀桀笑道︰「就是不給你,老子倒地上都不給你,敢觸犯我天庭的威嚴,敢與我天庭作對,這就是你的下場!」
說著,那天使官收了狼牙棒,取出了一根散發著幽幽黑芒的長鞭
原來這才是那個天使官的真面目!
人前和善,聲稱著只是看看猴子,勸其向善,結果竟對著猴子做出如此暴虐的舉動。
雖說這是只妖猴,但此時這位佛門守護還是難掩惻隱之心。
搖了搖頭,守護轉身離去,他實在看不下去了,相比佛門的銅汁鐵丸,這天庭的神官才是真的殺猴誅心!
哪有拿著酒食挑逗卻不給吃的道理?簡直是魔鬼行徑!
這邊,守護離去,朱安卻仍在冷嘲熱諷,皮鞭狠抽。
感知到佛門賊禿離去,孫悟空伸手抓住朱安撓癢癢似的皮鞭,黑著臉道︰「別再罵了!那賊禿已經走了!」
朱安聞言收回皮鞭,嘿嘿笑道︰「入戲太深,怎麼樣,我演的可算過關?」
孫悟空笑罵道︰「你這廝,罵的句句戳人痛處,也虧是在演戲,若換作旁人,只剛才那一番話,爺爺便能視作仇敵,不死不休!」
朱安盤腿坐在孫悟空跟前,雙手撐在背後的地面上,慵懶笑道︰「不罵的狠了,那些和尚又怎會放心離開?」
「人生在世,哪能不演上幾場戲?」
說到此,朱安直起身子,直直看著孫悟空道︰「你精明的很,如今鬧完天庭,看到的應該比我更透徹才是。」
孫悟空聞言啐了一口,說道︰「不提這些不痛快,咱們繼續玩骰子!」
「好!玩就玩,怕你不成!說吧,這次你拿什麼跟我賭?」
眼看著孫悟空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朱安黑臉道︰「你若再拿猴毛騙我,我便再不與你玩了!」
孫悟空連忙賠笑道︰「哪能呢,騙神騙鬼也不能騙賢弟不是?只不過你也知道,哥哥被壓在這山下,身上也沒甚麼拿的出手的寶貝,不若你借哥哥點,等哥哥贏了你的,再還給你。」
「可去你的罷!你這無本生意做的倒嫻熟,合著好處都讓你佔去了,華光天王說你不老實,我原還不信,如今看來,你渾身上下就沒一處老實的!」
瞧見朱安指著他笑罵,孫悟空也不著惱,只是奇道︰「怎的華光天王也對你提過我?」
朱安笑了笑,道︰「可不是,華光天王還說,他看你很順眼,沒了你,北天門的空氣都冷清了許多。」
孫悟空聞言心中莫名一陣傷感,在北天門玩耍時的一幕幕浮上心頭。
見孫悟空興致缺缺,朱安心中一動,說道︰「除了華光天王,護國天王也想念你想念的緊,還念叨著他的瞌睡蟲有沒有在你這里吃苦受罪。」
孫悟空听到瞌睡蟲三字登時來了興致,忙答道︰「不曾受罪,俺老孫雖被困在此,可卻沒苛待過它們。」
說著,孫悟空胳膊蜷縮,放在肩頭,嘴中呢喏間,便有數十只小黑蟲從他的毛發間爬出。
「」
看到此幕,朱安簡直頭皮發麻。難怪護國天王會放心的把瞌睡蟲交給孫悟空,這猴子身上濃密的猴毛,卻是能當蟲子們的天然溫床。
瞧著這些能讓金仙沉睡的瞌睡蟲,朱安笑眯眯道︰「猴兄,咱們繼續玩骰子吧,沒有賭注也沒關系,你壓上幾只瞌睡蟲就行。」
孫悟空聞言忙將手掌中的瞌睡蟲攬到懷間,警惕道︰「你小子想打我蟲子的主意?」
朱安好笑道︰「什麼叫打你蟲子的主意,你這瞌睡蟲還不是拿猴毛騙來的?」
孫悟空聞言立時就急了,賭輸人為了賭贏而使出的一些必要手段,怎麼能說是騙呢?
听到孫悟空無力的辯解,朱安無奈道︰「不若這樣,我這里也有護國天王給的蟲子,還有能讓蟲子大量繁衍的好寶貝,我拿這些和你賭如何?」
孫悟空眼楮一亮,忙問道︰「是什麼蟲子?又是什麼寶貝?」
不怪孫悟空驚訝,要知道這種異蟲極難繁衍,他在五行山下日夜飼養,再加上一公一母兩只瞌睡蟲日夜操勞,可即便如此,這幾百年時間里瞌睡蟲也僅繁衍出了二十來只。
就這還是得益于又出了兩只母蟲的緣故。
「蟲子乃是蝕日火蛾,與你那瞌睡蟲的威能一般無二,不過你那是讓人睡的,我這卻是讓人烈火焚身的。」
喚出一只火蛾落在指背,朱安接著道︰「至于能讓蟲子大量繁衍的寶貝麼你可听聞過子母神胎先天水?」
朱安編了個諾大的名頭,高深莫測的看著孫悟空。
「子母神胎先天水?」孫悟空訝然問道。
點點頭,朱安取出盛有子母河水的小瓶,說道︰「此水據說是混沌初生的第一縷精氣所養,此精氣陰陽共生,與其它單陰單陽生出的寶氣不同,凡是世間生靈,無論公母,喝上一口這蘊含先天精氣的聖水,便能胎氣加身,懷上孩兒。」
說到此,朱安揶揄道︰「可惜孫兄被壓山底,堵住了孩子出路,不然孫兄若是想有個一兒半女」
面前,孫悟空聞言 眼一緊,警惕的看著朱安道︰「這世間哪有能讓男子產子的寶貝,你可莫要唬我。」
朱安哈哈一笑道︰「孫兄若是不信,大可喝上一口試試,不過話可說前頭,這聖水珍貴的緊,孫兄喝了可是要買賬的。」
孫悟空沉默片刻,咬牙道︰「俺信你,不過賭歸賭,俺老孫的母蟲不能拿出來,只能與你賭公的。」
朱安笑道︰「有這神水在,公的母的又有什麼分別?」
說罷,朱安命令一只公火蛾飛到孫悟空跟前,說道︰「孫兄可探查一番,看看這公蛾是否已有了孕氣。」
稍頃,朱安收回火蛾,面前只剩下孫悟空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等緩過神,孫悟空倒抽一口涼氣,問道︰「這神水竟如此邪門,那若是有不對付的人,趁其不備在他茶水里」
「」
朱安陡然抬起頭,目光直直的看向孫悟空。
這猴子,心這麼贓的麼
「朱老弟想怎麼賭?一瓶聖水賭一次,還是一瓶聖水外加一只火蛾賭一次?」孫悟空拋著骰子,興致勃勃的看著朱安。
「你想的倒美,莫說一瓶,半瓶也沒可能!」
取出一個空置的玉瓶,朱安將子母河水倒了一口,說道︰「小蟲只需小半口就能懷胎,這一口子母聖水足夠你三四只瞌睡蟲使用了,我也不佔你便宜,一口對賭你兩只瞌睡蟲,火蛾的話,待我離開時送你兩只。」
孫悟空聞言心中一暖,原本他還臆測朱安是覬覦他的瞌睡蟲,可如今見朱安落落大方,毫不做作的模樣,孫悟空猴臉一紅,只覺得自己先前太過小家子氣
「孫兄想怎麼賭?」
「猜大小太過無趣,賢弟可有什麼好的賭法?」
看著在孫悟空手中拋起拋落的骰子,朱安思索片刻,然後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張彩墨渲染的地圖。
「此物名曰證道棋盤,只需搖骰抽卡即可,簡單卻也好玩,咱們就以誰先到終點證輸贏」
翠雲山,芭蕉洞。
此時有一個身著錦道衣,頭戴飛彩艷星冠,腰束玲瓏繞寶帶,腳下踩著錦繡雲鞋的道人來到芭蕉洞洞門前。
道人衣冠楚楚,端的是艷彩照人,冠冕堂皇。
卻奈何身著此衣的人長了副惡來轉世的凶煞模樣。
一對斜歪鳳眼眉倒豎,一口外翻的鋼牙露齒紅,唯一飄逸的須髯又染了烈火般的赤紅色。
道人呲牙開口間,腮邊蓬松的紅色短須上下抖動,駭得守門的侍女心頭如浪尖小船飄擺,生怕這長相凶煞的道人下一刻會張開血口,一口將她吞了!
驚慌的進了洞府,通稟一聲後,牛魔王自洞里行了出來。
待看到洞府門前站立的身影,牛魔王面露喜色,忙迎上前去,歡欣道︰「弟弟怎的來了?快快進洞,汝去備酒添茶!」
與侍女吩咐一聲,牛魔王拉著如意真仙的手臂便進了洞府。
待到洞中,如意真仙笑道︰「兄長不必操持,小弟此來是有好事與兄長相說,等說完,說不得還要在大哥這里呆個一年半載,介時還望大哥莫要厭煩才是。」
「兄弟這是什麼話,你我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莫說一年半載,便是長久居住又有何妨?」
牛魔王與如意真仙親切交談了幾句,方才問道︰「兄弟說有好事相告,卻不知是何好事?」
如意真仙輕甩拂塵,丑惡的臉上愣是擠出了一抹高人風範,「我那佷兒可在?我這好事可是與我那佷兒有關。」
「紅孩兒去了為兄一友人家中玩耍,未在洞府,賢弟可與為兄講講,到底是何好事?」
來到石桌旁坐下,旁邊自有侍女添上新茶。
「兄長可記得多年前托我給佷兒尋找修煉法門的事情?」
牛魔王聞言牛眼一亮道︰「可是有好的法門?」
如意真仙手撫紅髯,呵呵笑道︰「正是,小弟多方走訪,如今終得了一門最適合我那佷兒修煉的法門,此法名為——三昧真火!」
「」
牛魔王笑容停頓,這法門的名字與朱安贈予的法門竟一模一樣,該不會
「賢弟可將法門與我一觀?」
頓了頓,牛魔王直言道︰「實不相瞞,數年前有一友人贈給了為兄一門火法,其名便為三昧真火。」???
如意真仙淡然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法置信的驚詫。
他多方走訪,這才搞來了三昧真火的凝煉法門,又花了無數錢財珍寶,打造了數輛火行車,結果
結果你告訴我,你已經有了三昧真火的法門?
如意真仙不信,他不信會有所謂的友人把這種極上乘的法門送給牛魔王。
「兄長可莫要被騙了,這年頭在丹藥里摻面粉,往功法里加廢話的事情可不鮮見,若你那友人心懷不軌」
牛魔王聞言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不滿,他剛剛才與孫悟空朱安兩個弟弟暢所欲言,現在如意真仙卻忽的給他說這種話
雖然知道自己的親弟弟是為他著想,但就是感覺心中扎了根毛刺,刺撓的很。
見兄長眉頭皺起,極了解牛魔王的如意真仙笑著解釋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不若這樣,兄長將他給的三昧真火法門告予我,我仔細看看真假,若是真的,便恭喜兄長交了一個好友人,若有摻假,呵呵」
牛魔王心中一動,笑著看向如意真仙,說道︰「如此也好,兄弟便幫為兄仔細看一看。」
將手符遞與如意真仙,如意真仙新奇的看著手符,這東西他倒是從未見過。
拿出自己記錄三昧真火的玉簡,如意真仙仔細的進行比對。
半晌,比對完的如意真仙難掩贊嘆的將手符還給了牛魔王,嘆道︰「兄長交了個好友人啊!」
「此言怎講?」心中舒了口氣,牛魔王好奇道。
啜了口茶,如意真仙稱贊道︰「兄長這友人送的法門,遠比小弟得來的法門要完善,里面不僅有凝煉真火的法門,還額外加了許多淬煉體魄的方式,而且還有專門針對三昧真火的控制之法,毫不夸張的講,我那佷兒若是以此法門認真修行,會比小弟的好上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