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要冷戰一天的,但是在無辜小貓淼淼的打斷下,這個冷戰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畢竟是修行之人,孟亭鈺也沒有那麼小氣。在張英的‘哄騙’下,沒多久她就面色通紅的全盤說出了。
張英面色古怪的說︰「你的意思是,她帶著一群鮫人在這里定居了?」
孟亭鈺點了點頭,說︰「那里海草和珊瑚礁都出現了,不是定居是什麼。」
張英想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既然這樣,那就隨她們去吧,也是一群可憐的人。」
然後,張英就將縴縴的故事簡略的說給了孟亭鈺听。
孟亭鈺听完,也是嘆了口氣。她畢竟也是個女人,她心中糾結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說︰「那就讓她們住在這里吧。」
其實她也是一個心軟的人。
不過心軟歸心軟,縴縴還是見不到張英。這是原則問題。
接下來的時間,張英和大硨磲重新約定了暗號,讓孟亭鈺也可以使用大硨磲。在這個地方,儲物手段稀少,有了這個大硨磲,孟亭鈺都高興了很多,也沒有再糾結縴縴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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縴縴的部族就這樣安頓下來,長蛇島和縴縴部族約定,每年鮫人部族都要上供一定量的珍珠、珊瑚等海中物產。鮫人作為水中的異人,收集這些物資不要太方便。這也算是一種換取張英庇佑的報酬吧。
其實而言,如果不是鮫人長得太美麗,這個種族靠著出售海中的物資也能過得不錯。只不過和她們美麗的外表比起來,海中的物資不值一提。
對此鮫人部族非常感謝張英,她們認為這是張英對她們的尊重,沒有讓鮫人提供侍女給張英,而是讓她們以勞動換取庇佑,這種尊重是她們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在海中,縴縴和部族中的老人坐在一起。老人們一邊編織著海草,一邊說︰「張英大人是個好人,他沒有讓我們去充當他的侍女,沒有強迫我們以色娛人。這是對我們的尊重。」
縴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接著那鮫人又繼續說︰「雖然我們每年都要上供一些珍珠和珊瑚,但是這些東西,哪里又能值得張英大人庇佑我們。縴縴啊,我們鮫人可不是那種不知恩情的人。」
縴縴又點了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縴縴吶,不如我們還是選派幾個族人去給張英大人當侍女吧。」
縴縴停止了點頭,有點不解的看著族中的幾個老人。
老人們繼續說︰「這是我們深思熟慮過的,也是我們自願的。自願給張英這樣的大人當侍女,並不丟臉。」
自願和脅迫是兩回事,縴縴當然懂得這個道理。縴縴遲疑了一下,說︰「大家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大人已經有了家眷,她似乎並不歡迎我們。」
長得太好看也是一個麻煩,幾個老人嘆了口氣,說︰「爭取一下吧,實在不行那就算了。我們不能沒有表示,接不接受那就是大人的事情了。」
縴縴再次點了點頭,老人家們說得沒錯,這是態度問題。不能因為夫人的不喜,我們就不表示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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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遙遠的龍神海北方,狼狽逃走的寶象正跪在一座宮殿之前,他的頭顱低低貼在地上,顯得非常的卑微。
他已經在這里跪了三天三夜,這個姿勢也保持了三天三夜。
宮殿的大門沒有打開,甚至沒有一個人出來見他。
忽然,一根長矛忽然射在寶象的臉頰旁邊,鋒利的長矛擦著他的臉插在地上,只要稍微偏個一寸,這桿長矛就插在他的頭上。
殷紅色的血液沿著長矛的鋒刃流了下來,這一擊終究是割開了他的臉皮。
「寶象,你的臉皮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厚嘛,還能被我的長矛刺破的。」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一個高大的漢子從旁邊走了過來。
他看著眼前和狗一樣跪在地上的寶象,臉上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他說︰「你跪在這里干嘛?你已經被逐出家族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跪在地上的寶象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動一動,任由臉上的血液滑落。
這個大漢眯起了眼楮,他一把抓在長矛的長柄,一把將長矛拔了出來。這一下,又讓寶象的臉上多了一道傷痕。
「你已經不是龍象家族的人,你還來干嘛?」這個大漢繼續說。
寶象沒有說話,只是伏地跪著。
這個大漢看到這一幕,臉上又露出那個舒爽的笑容,他說︰「你的八百獨象勇士呢?不會是被你給敗完了吧。」
听到這話,良久沒有動的寶象終于是動了一下,他緊緊的攥起了拳頭。渾身發抖。
而那個大漢看見這幕,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蹲了下來,在寶象的耳邊輕輕的說︰「你就是個廢物,你母親留給你的那點家底全部被你給敗完了。你不是對你大哥不服氣嗎?你大哥現在是代理族長,而你則是一個失敗的廢物,敗光了家底的喪家之犬,當初你月兌離家族的時候不是很硬氣嗎?現在呢?你就是個廢物,從小開始,你就是眼高于頂的廢物。」
大漢的話越來越殘忍,而寶象的身體也越來越顫抖,貼著地板的臉現在更是憤怒到扭曲,他現在真的想跳起來給這個大漢一拳,打得他滿地開花,就像小時候自己打他一樣。
但是他不能這樣做,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沖動的少年。
大漢看著他渾身發抖的身體,他當然知道這不是害怕,而是極端的憤怒。這個人,從小就是一個暴脾氣。
是個暴脾氣又如何?在北地海中風光的獨象軍團統領又如何,現在還不是將自己的兒郎全部葬送,變成了一條喪家之犬。
大漢站了起來,他淡淡的說︰「族中的長老們叫你走,你已經不是家族中的人,沒有資格要家族幫你。」
這句話終于是讓寶象開口說話了。他壓抑著怒氣說︰「我要見大哥。」
「你要見代族長?那你來得不巧,代族長閉關了,他要沖擊武神境。」大漢洋洋得意的說。
「什麼?!大哥要沖擊武神境?」听見這話,寶象終于是忍不住了,直接抬頭看向了眼前的大漢。
「你說的是真的?寶龍信?」寶象一字一頓的說。他此時雙眼通紅,臉上血跡斑斑,有一種說不出的凶悍之氣。
寶龍信被他的眼神嚇退兩步,然後忽然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只是一只喪家之犬,他又站住了身體,冷笑說︰「我有必要騙你嗎?」
龍象家族上一位武神境界的先祖,早就在一次沖突中死亡了。他們家族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現過武神級別的強者了。
如果他的大哥真的突破了武神境,這對家族而言是一個驚天的好消息。
他沉吟了一下,忽然站了起來,然後一拳就對著眼前的寶龍信打了過去。
重重的拳頭打在了寶龍信的臉上,直接將他打了一個滿臉花開。寶龍信握緊了手中的長矛,不管不顧的對著寶象就猛地一刺。
寶象輕松躲開,甚至是一把抓住了刺來的長矛,然後又是一拳打了過去。
這一次直接將寶龍信打倒在地,寶象臉上戾氣一閃,抓住寶龍信的脖子,就要再打一拳。
而鼻青臉腫的寶龍信則是將臉湊了上去,對著他說︰「你打啊!就像以前你那樣欺負我一樣,你看長老們放不放過你。」
他用最囂張的語氣說出最慫的話,主要還是害怕。
寶象看了他一眼,終究是將他丟在地上。他盯著寶龍信說︰「就算我將家底給敗完了,也比你這個懦夫要強。」
他說完,直接就飛走了。
離開這里,寶象想了一下,他轉身朝著龍神海深處飛去。
飛了很久,他終于飛到了一個小島上,這個小島,就是地光宗的住所。
他落到島上,很快就有一個修士迎了上來。他是地光宗家里的僕人。
寶象對他說︰「我找地光宗。」
這個僕人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說︰「實在是不好意思,地師兄最近閉關了,不見客。」
寶象的臉一下就陰沉下來。又是閉關!這哪里是什麼閉關,就是不想見自己而已。
當初他有八百獨象軍團,縱橫這片海域的時候,地光宗和自己稱兄道弟,將自己奉為坐上賓客。現在自己失敗了,卻以閉關為借口不見自己。
這一刻的他,似乎有點明白了當初莫人余的感受。
他再次說到︰「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訴地光宗,請幫我通傳一聲。」
這僕人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再次拒絕道︰「我已經說了,地師兄閉關了,我也沒有辦法幫你通傳的。」
這就是一點舊日的情分都不講了。想他寶象當初在這里劫掠的時候,大部分的賊贓都是給地光宗處理的,靠著處理他的賊贓,地光宗不知道賺了多少資源,而現在他失敗之後,居然連見面的資格都沒有。
一時之間,他內心充滿了挫折。在海上叱詫風雲的時候,所有人都和他稱兄道弟,所有人都和他笑臉相陪。
而如今的他,卻仿佛是一塊用廢了的狗皮膏藥,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這里,轉身又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