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喬家看重,並許諾天元候義子之位,這樣的造化,是無數武者夢寐以求,卻渴望而不可及的。
不過降落到林牧身上,他們也只是羨慕,很少有嫉妒或覺得不公的。
因為剛才林牧已用他的雙拳,證明了他有這個資格。
連喬念生都不是林牧對手,其他天才,根本沒有嫉妒林牧的資格。
方離和江逸等人,臉上紛紛泛起苦澀笑意。
對林牧,他們依然厭惡痛恨,可嫉妒是嫉妒不起來了。
想想他們之前,還一個個想要把林牧踩在腳底,真是可笑。
他們心中無敵的喬念生,都被林牧擊敗,他們又拿什麼去和林牧斗。
喬念生身軀一震,以他的想法來說,此刻恨不得立即讓喬家殺死林牧。
可是,這話是天元候說的,他不敢反駁。
換做平時,他還能發表反駁。
但此刻,他是林牧的手下敗將,已無資格開口,甚至,他都有種無顏面對天元候的感覺。
而不管是誰,都萬分好奇,林牧到底會怎麼選擇。
換做在場其他人,恐怕沒有一個能拒絕天元候的邀請,會立即答應。
「喬建元,是我方家,先對林牧提出邀請的。」
方覺臉色一沉,不悅道。
換做平時,他是不願和喬家起沖突。
可事關林牧這種奇才,是不能有半分退讓。
「但決定權,還是林牧身上。」
天元候神色淡淡,「進喬家還是方家,我們都左右不了,得由他自己選擇,不是麼?」
四周眾人听了,也覺得理所應當。
天元城內最強的兩個勢力,就是喬家和方家。
林牧如果要選擇加入一個勢力,在人們看來也多半是這二者中選一。
「林牧,我方家對你,的確是抱有最大的誠意。」
天元候這樣說,方覺也無可奈何,只得重新看向林牧,無比誠摯的說道。
林牧對方覺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目光轉向天元候。
盡管林牧態度冷淡,可這一點頭,方覺竟覺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臉上露出了笑意。
似乎,林牧這細微之舉,在他看來成了某種暗示。
「喬家的好意,我心領了。」
接下的情形,仿佛也在進一步印證方覺的猜測。
面對天元候的邀請,林牧沒有半分受到誘惑的表情,語氣漠然無比的說道。
「為何?」
天元候皺了皺眉,「我連殺子之仇都能放下,難道這份誠意,還不夠大?」
「沒什麼原因,我就是看喬家不爽,不行嗎?」
林牧擦去嘴角的血跡,生冷道。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不爽。」
天元候不愧是一代侯爺,耐心極好,搖搖頭道,「莫非,你是介懷于以前喬家與你的仇恨?」
「可事實上,所謂的仇恨,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在歲月的沖刷下,一切都會變淡。」
「也許等你幾十年後再回頭看,就會發現,現在執著于所謂仇恨,是件很幼稚的事。」
「仇恨,只是一種情緒,談不上重要不重要。」
林牧不為所動,「但一些失去的人,哪怕時間過得再久,也無法挽回。」
天元候動了動嘴皮,似乎還想說什麼。
林牧卻立即擺了擺手︰「不用多說,我今天把態度在這擺明,無論誰的邀請,我都有可能接受,只有你喬家,是例外。」
「就算你把侯爵之位傳給我,我也不可能踏入你喬家半寸。」
換做其他任何勢力,林牧都有興趣與對方逗弄一番。
可喬家,先在西川城殺了七長老,不久前又利用李毅伏擊他,並重創星老,樁樁件件,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而且,先前對方利用聲波震動重創他,也未必就是無心的。
所以對喬家,他連虛以委蛇都懶得。
這個勢力,已被他劃入生死對立,不會有半分往來的仇敵名單里。
「林牧,你還年輕,說話不要太絕對,很多人就是因為一時的沖動熱血,結果失去了畢生難求的機會。」
天元候臉色微沉,目中殺機閃現。
就算他心機再深,耐心再好,被林牧這樣當眾強硬拒絕,也難免會有幾分惱意。
「哈哈哈。」
與他相反的是,方覺開懷的大笑起來,「年輕人,有沖勁,有熱血,我看這是好事,不然還叫什麼年輕人。」
「林牧,加入我方家吧,我保證這絕對會是你最正確的選擇。」
「方家的確不錯。」
林牧眉頭一挑,「可是我的條件,你還沒實現。」
方覺笑意驀地收斂,緊緊盯著林牧,似乎想從林牧的神色見分辨出什麼。
見狀,林牧沒有半分動搖,始終平靜冷漠。
「好。」
良久後,方覺再次開口,「林牧,你贏了,正如你所說,你的天賦,你的潛力,願意讓我冒險一賭。」
說著,他臉色轉冷,望向雲鴻光。
雲鴻光一陣踉蹌倒退,臉上流露出驚恐。
其他人也是憐憫的看著他,盡管方覺還沒宣判,但雲鴻光的命運,已經注定。
對尋常武者來說,雲鴻光是天才,是耀目的天元第九杰。
可是相比林牧,他的光環便弱的可以忽略。
如果將天元府視為一個棋盤,那麼各大勢力的領袖,就是旗手。
天元城中眾多武者,是棋盤上的棋子。
林牧,無疑是其中最為重要的將棋,雲鴻光,則是士棋。
比起小兵小卒,士棋固然重要,但在將棋面前,士棋在必要時刻,也是可以舍棄的。
現在雲鴻光,就成了方覺為了爭取林牧,而被舍棄的棋子。
「雲鴻光,從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我方家之人。」
終于,方覺還是把這話說出,「稍後,你去方家領取這段時間應得的酬勞,然後就離開方家吧。」
轟!
猶如晴天霹靂,雲鴻光面色刷的一片死灰,充滿了絕望,同時還有濃濃的恥辱。
他,真的被方家拋棄了。
因為林牧,他雲鴻光,居然成了一枚棄子。
看著淒慘的雲鴻光,林牧臉上沒有絲毫同情,冷冷道︰「當你辱罵別人是廢物的時候,當你肆意踐踏昔日同門尊嚴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