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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白せ墨修せ止

面對白止反問的語氣,昆玉苦笑了一聲,沒有了言語。

其實昆玉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從天人之爭的事情發酵之後。

安陽城城破一事,雖然是太子贏柱一手操持,但是和墨修也關聯不少。

而贏柱手下同墨修的牽連之人,就是自己的嫡親徒弟,相里明。

雖然相里明已然身死,但是他做過的事情還是有跡可循。

當初贏柱執政掌權的時候,朝堂之上的墨修便被清洗了一遍。

而昆玉最擔心的,王子淵可能會對墨修出手,肅清墨修一事卻沒有發生。

雖然革新派的墨修少了許多,墨修主脈卻無傷大雅。

再到天人之爭後,真相被曝出來。

昆玉險些自閉。

原來這都是秦王的局,墨修或許會在此事過後,在朝堂之上的話語權少許多,但是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

結果自己誤以為可能是法修與墨修的生死之爭,王子淵手中還握著殺招,不得不和白止合作,允諾為白止效力三年。

而事情也的確和昆玉推測的差不多,秦王親自決斷在此次事件中的諸多官員。

墨修在安陽城破一事中出力不少,而且秦王也一直想著削弱墨修,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此前幾乎無事的墨家主脈,相里一系遭到了重創。

連續兩輪針對下來,秦國朝堂之上,墨修的話語權頓時下跌了不少。

更何況領頭人蔡澤身亡,本來還能勉強站在同一個陣營的墨修兩派,更是矛盾迭生。

如今的墨修,的確走叉道了。

而此時,白止開口道︰

「昆玉先生,如果我得到的信息沒有出錯的話。

自從你假死之後,秦墨內部就出現了不少問題。

本來我還以為昆玉先生可能會忍不住,悄悄現身去尋找秦墨內部的人。

不過昆玉先生倒是有些出乎了我的意料,居然真的就只在這悅來客棧之中,安靜的養傷。」

昆玉低聲道︰

「老頭子既然應下了白止公子的話,自然不會違背,這一點還請白止公子放心。」

白止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不過那蔡澤倒是不愧為秦國相邦,手段驚人,在昆玉先生的事情發生沒多久,就親自出面。

不僅重新整和了秦墨內部的兩股勢力,而且還肅清了不少秦墨內部的蛀蟲。

但是,秦墨的朝堂相里主脈一系守舊派,還有效仿昆玉先生的這一系革新派,兩派內部的矛盾實際上還是不少的。

只不過是在蔡澤的鎮壓之下,勉強消失了而已。

如今蔡澤死了,秦墨內部的矛盾也越來越重。

尤其是在這一次,針對王子淵與宗正府的立場一事之中,兩派話事人,甚至險些大打出手。

就是為了表明秦墨的站隊事宜,此事,不知道昆玉先生是否知曉?」

「大打出手?」

昆玉眉頭微皺,看向白止問道︰︰

「敢問白止公子,此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最後結果又怎樣?可有傷亡?」

白止咧了咧嘴︰

「發生的時間,也就是在昨天。

兩邊參與的人,一位相里一脈的主理人,如今的秦國上卿,郎中令,相里肅。

而另一個革新派的人物,我想昆玉先生應該很熟悉。

是你的師弟,墨修崔勝。

至于結果嘛,要不昆玉先生你來猜猜看?」

昆玉低聲道︰

「相里肅是墨修三品上境,我的那位師弟,不過堪堪踏入了三品。

應該是相里一脈贏了吧?」

白止搖了搖頭,昆玉微微一愣︰

「我那師弟勝了?!

不應該吧」

「昆玉先生,你既然都知道不應該了,又何必這麼猜呢?

不要抱有僥幸心理!」

這下昆玉懵了,有些猶豫道︰

「那,兩方勢力互有勝負?」

白止嘆息了一聲,開口道︰︰

「昆玉先生,你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想嗎?

比如兩方人馬都死光了呢?」

昆玉僵住了,木然的看向白止。

白止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開個玩笑。

其實兩派勢力的確打了一架,但是沒有完全打。

本來兩方人馬開始的確說了要在一起好好的商議一番。

而昆玉先生你的那位師弟似乎在商議的時候,被那個相里肅的話給氣到了。

趁著那個相里肅沒注意,直接給這位郎中令的後腦勺來了一棍子,隨後就自己跑到廷尉署投案了。」

昆玉嘴角微微抽動。

但是仔細想想自己那個師弟的性子,似乎干出這個事來也能說的過去。

不由的輕聲嘆了一口氣︰

「我那位師弟,性子向來有些魯莽。

哎,不過他既然進了這廷尉署,想來如今秦墨,也就是相里一脈做大了。

按照他們的想法,此次王子淵的事件之上,應該是站在了宗正署這一方了吧。」

白止卻是挑了挑眉,開口道︰

「昆玉先生猜的沒錯,這相里肅的確支持宗正署,並且還猛烈的抨擊了一番王子淵。

但是,昆玉先生你說你的那個師弟魯莽,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面對昆玉的目光,白止微笑著繼續道︰

「昆玉先生倒是不妨想想如今秦墨之中,這兩個派系的力量對比。」

昆玉微微蹙眉,眼中露出一絲恍然︰

「白止公子的意思是,我那師弟是故意這麼做的?」

白止點了點頭,開口道︰

「如今的朝堂之上,自王子淵和蔡澤身亡之後,法修與墨修勢弱,外戚勢力做大。

而不管你這位師弟如何反應,如今相里一脈在秦墨內部的話語權都是高于革新一派。

與其使得秦墨內部的分歧越來越深,不如這麼做,只把分歧強加到個人的身上。

不僅能保持秦墨整體在朝堂之上的勢力,還能為秦墨留下一枚火種。」

听著白止的話,昆玉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卻是神色有些詭異道︰

「其實吧,老頭子覺得,我那位師弟可能沒有考慮這麼多。

其實老頭子之前和他說過,讓他遇到了一些難以解決的事情,如有必要,可以來一趟悅來客棧。

到時候他應該就能見到相里兄,嗯,李兄。

只要李兄肯出面,那秦墨內部的分歧,同樣能得到解決。

但是他卻一直沒有來」

白止愣了一下,嘴角微抽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想多了?」

昆玉沒有說話,但是神情很明顯。

自己的師弟,自己知道。

昆玉知道自己那個師弟一向不喜歡多想。

向來信奉的原則都是,能動手就不多BB。

沉默了一會的白止卻是輕笑出聲︰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倒是挺想見見昆玉先生你的這位師弟了。

算了,先不說這些。

這一次我來找昆玉先生,打算和你說的那件事,就是與這秦墨有關。」

昆玉神情微肅︰

「願聞其詳!」

白止伸手,輕輕指了指上方,開口道︰

「剛剛我已經說了,這一次秦墨如果在相里一脈的決策下,應該是選擇擁簇秦王,反對廢除宗正署。

昆玉先生可知道,如果不廢除宗正署,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昆玉想了一下,開口道︰︰

「宗正署已經存在了如此久遠的時間,就算王子淵以己身文鎖作祭,化作律令來限制宗正署。

如果是尋常時日還好,或許還有廢除宗正署的可能。

但是如今秦國兵敗,而且蒙驁將軍所率領的近十萬秦卒還被圍困。

多事之秋,秦王更不可能在這種時候下令廢除宗正署。

所以相里一派的決定,出發點也是為了維護秦國的安定。

至于後果,應該便是此事不了了之,而宗正署依然會好好的存在于秦國朝堂。

但是那些贊成廢除宗正署的,今後定然都會被清算。」

昆玉說的很慢,白止微微皺眉︰

「昆玉先生這意思,也是反對廢除宗正署?」

昆玉卻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從大局而言,宗正署,暫時不能廢除。

從個人而言,老頭子很佩服王子淵的做法,也願意支持。

而且現在民間,民怨鼎沸,秦國法制已然出現了一個極大的紕漏。

秦王此舉,無異于飲鴆止渴。

但是馬上廢除宗正署,那些外戚如今勢大。

其他派系官員在天人之爭時都有所受損,反撲之下,肯定會對秦國朝堂造成極大的影響。

除非能把廢除宗正署的影響,壓到最低。」

說到這里,昆玉看向了白止,目光驚疑︰

「所以,白止公子你也是想廢除宗正署?!」

白止含笑點頭︰

「沒錯,而且我需要昆玉先生的一點點幫助。」

廷尉署,府門口。

李順致一身玄色官服,神情冷肅,站在一架馬車的下方。

看著自己身邊一位個子瘦小,膚色黝黑,頭上帶著一個草帽的中年男子,有些頭疼的扶額︰

「崔勝,本官看在你當初在陳郡幫過本官大忙的份上,讓你能夠離開署獄。

你就好好的帶著你那邊幾個親近的人離開咸陽就是了,還跟著本官作甚?!」

「怕死。」

名叫崔勝的中年男子聲音很洪亮,回答的很簡短,迅速。

李順致腦門上掛著幾根黑線︰

「你怕死,那你昨天還敢出手?!」

崔勝瞥了一眼李順致,悶聲道︰

「不爽。」

李順致嘴角微抽,有些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

輕輕揮了揮手,一位腰佩長刀的男子出現在自己身側、

隨即看向崔勝道︰

「本官知道你在擔憂什麼,但是你放心,那些人不敢在咸陽內部下手。

再說了,你們都是墨修,他們再怎麼也不可能做的多絕。

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我讓許安跟著你。

他是我的得力手下,未滿四十,已經是武夫四品御空巔峰的修為,三品可望。「

崔勝瞅了一眼持刀男子,又將視線移到了地上,悶聲開口︰

「他不行,太弱。」

硬了硬了。

李順致的拳頭硬了。

「我說崔勝,你是不是吃定本官了?!

本官一會還要去參加早朝,你也跟不了啊!」

李順致咬牙切齒。

你崔勝也就是個四品,別人也是四品,怎麼就太弱了?

真以為三品境界的修士是大白菜?!

崔勝的神情沒有變化,只是沉默地調到了馬車前方車夫的位置。

順手拿過了韁繩︰

「那我來給你御馬。」

李順致深吸一口氣,看著貌似憨厚老實的崔勝,只得無奈搖頭。

踏步,走向了馬車。

而當李順致剛剛一只腳搭在了馬車車架之上,馬匹驟然仰天長嘶。

猛地踏步,就欲向前狂奔而去。

那個腰佩長刀,名為許安的男子,瞳孔微縮。

就欲護在李順致的身前,李順致的神色卻是沒有任何變化。

一道文氣洶涌,恍若鐵鎖,直接壓在了馬匹的身上。

馬匹的四足轟然跪倒在地,馬鼻之中有血色溢出。

李順致則是面色有些難看地看行了兩輛從遠處呼嘯而至的馬車。

車輪滾滾,迅速地由遠及近,來到了李順致的馬車旁邊,停下。

馬車的布簾被掀起,一個頭戴玉冠的男子面色關切的看向李順致,打了聲招呼︰︰

「李大人安好,你這馬,是怎麼了?」

李順致面色冷肅,卻還是施了一禮︰︰

「見過平陽君!

本官這馬許是吃了些不好的東西,所以現在犯了病,無妨。」

男子輕出一口氣︰︰

「李大人沒事就好,如今朝會要開始了。

李大人這馬車出了問題,要不上本君的馬車,一同參加朝會?

我這馬車里面,還挺大的。」

李順致搖了搖頭︰

「多謝平陽君好意,本官這廷尉署中,別的不多,馬匹還是有一些的,就不與平陽君一道了。」

男子眉頭微皺,卻還是微笑道︰

「既然如此,那本君便先去了。

李大人可要注意時間了啊。」

隨即,放下了布簾,飄然離去。

而這輛馬車的後方,一個中年男子掀起了布簾,看著李順致,眯眼開口道︰

「李大人,一路小心啊!」

輕笑著,同樣抽身離去。

李順致輕嘆一口氣,看向前方的崔勝,有些無奈的開口道︰

「你也看見了,本官現在自身難保。

你這麼一直跟著本官。

只會讓你在他們的眼中越發的顯眼。

你還是趕緊走吧。」

崔勝面無表情,冷冷開口︰

「尼瑪死了。」

李順致瞪大了雙眼︰

「你說什麼?!」

「尼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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