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2章 業力
「你很想加入蒼穹學院嗎？」雷劍注視著袁天陽。
袁天陽毫不猶豫點頭︰「當然！」
「那你知道什麼是惡業力嗎？」雷劍問道。
袁天陽則是搖搖頭，眼中有著一絲茫然。
雷劍沉默了一下，隨即緩緩道︰「所謂業力，乃行為、言語、思想等各方面所表現的能力，是萬物因果，它遵循天地規律，不受生靈主觀思想的影響……」
對于業力的了解，雷劍自然是不如諸多神話分院世界的人，只知道一絲皮毛。
不過，單是這一絲皮毛，也足夠讓袁天陽受益無窮了。
听得雷劍的描述，袁天陽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那火熱的心，也是如同被潑了一瓢冷水，涼透了。
按照雷劍的說法，要消除惡業力，乃至完全洗清，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只要是生靈，只要擁有著神魂，有著自己的思想，就一定會產生業力，並且必定存在著一絲惡業力，哪怕是傳說中至善之人，也不例外。
「難道這世間沒有不沾業力之人嗎？」袁天陽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雷劍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頭︰「沒有。到目前為止，我還沒遇到過。」
頓了頓，雷劍說道︰「據我觀察，我們蒼穹學院最接近無業力之人，只有一個，鴻鈞長老。可就連鴻鈞長老，也並非毫無業力，只是相對其余人的業力，幾近于無。也許鴻鈞道祖在加入蒼穹學院之前，曾經達到過那種不染業力的狀態，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維持著那樣的狀態，但在他加入蒼穹學院之後，便沾染了業力。」
「鴻鈞？」
袁天陽腦海中浮現起鴻鈞道祖的身影，那個仿佛沒有感情波動的老者，院長大人親手培養出來的九階不朽，袁天陽對鴻鈞道祖的印象十分深刻，不單是因為鴻鈞道祖獲得了最終的比武第一，也不單是因為鴻鈞道祖是院長大人培養出來的九階不朽，還因為鴻鈞道祖那宛如規則化身一般的神韻。
甩了甩頭，袁天陽回過神，問道︰「那風無常幾人呢？」
「他們業力很重，無論是善業力還是惡業力，都比尋常人高無數倍。」雷劍耐心地解答。
他當然無法辨認業力，但蒼穹學院能人不少，能夠辨認業力的人，比比皆是。
袁天陽皺了皺眉，然後問道︰「那……院長大人呢？」
雷劍一怔，隨即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
「老師深不可測，沒人能夠看得透他。」
說到這，雷劍神情十分嚴肅、認真︰「不過我猜測，以老師的手段，業力根本沾不了他身。如果這世間真的存在著毫無業力之人，那個人一定只會是老師！」
袁天陽腦海中浮現起院長大人的形象，看似平凡，卻又偉岸無邊，仿佛超越了物質與法則，超越了世間一切。
他不得不承認，院長大人或許真的是世間唯一一個不沾業力之人。
「完全洗清惡業力，才能加入蒼穹學院？」當袁天陽再次想到院長大人所說的條件，原本的激動與興奮，卻是被絕望所取代，心底充滿深深的無力，「這真的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嗎？」
袁天陽不禁茫然了。
院長大人定下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條件！
「那我的惡業力如何？多嗎？」袁天陽心中懷著一絲僥幸。
雷劍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惡業力不算多重，遠不及我們學院的邪王小邪，但你的惡業力範圍太廣，牽連太多，幾乎是不可能清除干淨的……」
說到這，雷劍猶豫了一下，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塊石頭，遞給袁天陽。
「這是？」袁天陽回過神來，疑惑地看著雷劍。
「業力石，你應該需要它。」雷劍沉默了一下，說道。
「業力石？」
「對別人來說，這石頭一文不值，但對你來說，它的作用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取代。」雷劍鄭重地說道︰「因為它可以感應一個人的業力，反饋不同的色彩。」業力石是神話世界獨有的產物，這無盡時空，恐怕都很難找到相同的東西。
此刻，業力石在雷劍手中，顏色呈青紅相纏，青光濃一些，紅光淡一些，光芒範圍約莫幾寸方圓。
當袁天陽接過業力石，光芒顏色忽然間變了，整個業力石都呈淡紅色，並且範圍很廣，輻射四周數丈的範圍，在那光芒的邊緣，隱隱有著一縷青光環繞，只是相對于那驚人的紅光，那一縷青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袁天陽問道︰「青光與紅光分別代表什麼？」
「青光代表善業力，紅光代表惡業力。」雷劍認真地解釋道。
看著輻射周圍數丈的紅光，以及那一縷微不可查的青光，袁天陽頓時尷尬了。
「這個東西真的準嗎？」袁天陽干咳一聲，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自問也沒做過什麼大惡的事情，這般驚人的紅光，實在太抬舉他了。
雷劍點點頭，道︰「這是我從如來前輩那里要來的，如來前輩精通此道，對于業力更是有著深刻的理解，這業力石，斷然不會有錯。」
頓了頓，雷劍露出一抹驚訝︰「不過，我沒想到，你身上竟還有著一絲善業力。」
沒等袁天陽說話，雷劍又自說自話︰「也對，至善之人身上也有惡業力，至惡之人身上自然也可能存在善業力……」
袁天陽嘴角微微抽搐一下，要是換一個人這麼跟他說話，恐怕渣都不剩了。
「哦，抱歉。」雷劍注意到袁天陽的臉色，這才察覺自己的話有歧義，不由道歉︰「我並不是說你是至惡之人，只不過……」業力石的反應已經證明了雷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再解釋什麼，也不過是多此一舉。
「繼續說業力石吧。青光與紅光分別代表善業力、惡業力。」雷劍轉移話題道︰「光芒的深淺，代表著善業力與惡業力的程度，光芒的範圍，則代表著影響的大小。從你的情況來看，惡事應該沒少做，牽連甚廣，但大惡之事應該沒做過……至于善事，我不知道具體什麼事才叫善事，但可以看出，你基本沒做過什麼善事。」
「我所說的善與惡，並非簡單的好與壞，做好事不完全代表是善事，同樣，做壞事不完全代表是惡事。善業力與惡業力，也並非是單純靠做好事或壞事來評判，這無盡時空，至高的法則自有其衡量的標準，它不止牽扯一個人，而是牽扯一個世界、一個時空，甚至牽扯無盡的時空……思想、行為、世界、時空等等，這所有的疊加，才是善業力與惡業力的來源。」
在絮絮叨叨嗦一大堆之後，雷劍看著一臉茫然的袁天陽︰「你懂了嗎？」
袁天陽嘴唇動了動，眼中充滿了迷茫︰「不太懂。」
「不懂就對了。」雷劍卻是笑了起來，「說實話，我也不懂。這些都是如來前輩告訴我的，我只是重述他所說的那些話，具體含義，我也一知半解。不過你只需要知道一點，這業力石，能夠反饋你的善業力與惡業力，當你徹底清除了惡業力以後，業力石就不會再有紅光。」
袁天陽也想笑，可他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徹底清除惡業力，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他手握著業力石，卻如同握著一座沉重的大山，手里沉甸甸的，心里也是如同壓著一塊巨石。
「你可知如何清除惡業力？」沉默良久，袁天陽方才問道。
雖然這件事幾乎沒有完成的可能，但袁天陽還是不願意放棄，他渴望得到時空靈寶、時空造化丹、時空之筵，他更渴望成為蒼穹學院師生們那樣的超級天才。
雷劍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清除惡業力，如來前輩說的那些理論都太高深了，我根本不懂，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要清除惡業力，必須做到兩點，一是改變你的思想，二是改變你的行為。至于具體怎麼做，就只能靠你自己去模索。」
「思想、行為？」袁天陽若有所思。
簡單的兩個詞，覆蓋範圍卻是太廣太廣了，袁天陽也毫無頭緒。
不過，有一個模糊的奮斗方向，總比自己瞎琢磨來得強。
許久，袁天陽拋卻雜念，目光投向雷劍，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幫我？」
「因為……」雷劍平靜道︰「你與我太像了，就好像另一個我。在加入蒼穹學院之前，我也曾傷害過一些無辜人，整座城池的人都怕我，稱我為小霸王……直到加入蒼穹學院以後，我才漸漸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學會了約束自己……你我不同的是，我禍害的只是一城，而你禍害的是這無盡時空。」
雷劍看著袁天陽，認真地說道︰「按理說，你我這樣的人，是沒資格加入蒼穹學院的，以前我還不太明白老師為何準許我加入蒼穹學院，直到听老師給你定下的條件以後，我才漸漸明白，老師的苦心……表面上看，老師似乎是在刁難你，可實際上，刁難並非目的，老師或許只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讓你洗清罪惡，讓這無盡時空，從此少一個惡業纏身之人，多一個善業福盈之人！」
听的這話，院長大人的形象，頓時在袁天陽心中變得高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