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遠靜靜的看著勒和克的表演,沒有著急阻止勒和克的種種遮掩。他和一些老奸巨猾的人打交道久了,也學會了一些東西,那就是等待。
當對方陣營中有人自命不凡或者急于展示的時候,等待對方自行表演,比自己說一萬句都管用。
果然,勒和克的話音一落,布倫泰就急不可耐的迎合了賀遠的想法。
布倫的聲音清脆,「賀師傅,我听人說,您在中原也是有名的好手。我雖然在草原生活,但是也學了一身本領,在莫特部也算是出眾,我想要跟隨大軍以及眾多的高手一同前去,但是我父親不同意,說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算不得什麼?您能不能來給點評一二,我這點功夫能不能去呀?」
勒和克立刻打斷女兒的話,「你這點東西,就別拿出來丟人了。」
賀遠笑呵呵的說道︰「族長過謙了。布倫泰小姐有此雄心壯志,氣宇勝過男兒,可喜可賀。」
勒和克︰「——?」
賀遠繼續說道︰「咱們再說武功。布倫泰小姐的武功,我見過。那天在比武場上,一條長鞭連敗了諸多的好手,這可不是一般的武功,其中有個二百多斤的大力士,那也擋不住大小姐手中的長鞭。以我看,布倫泰小姐的武功,足以克敵制勝。」
賀遠說話的時候,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笑意。
听了他的話,布倫泰的臉上,喜笑顏開,更增一分美麗。
勒和克族長則是一臉的尷尬。他心中暗罵這個頭陀好不曉事,居然不會看自己的眼色,真是無知的莽夫一個。但他仍舊笑呵呵的說道︰「賀師傅謬贊了。」
他轉頭對布倫泰說道︰「你這麼大的人,人家賀師傅只是客氣兩句,你還當真了?這種本領就別去給人添亂。」說吧,他抬起手來,要拉著少女離開。
布倫泰不肯服氣,躲開勒和克的手。「我的武功已經出師了。怎麼會添亂,再說——」
話還沒說完,勒和克已經粗暴了打斷了她的話。
「這種大事兒豈是你能摻和的?跟我回去。」
他拉住女兒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族長何事這麼著急?」
普巴不急不慢的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正好堵住了勒和克要離開的方向。
老僧的在密教中的地位超然,從勒和克到他的僕從,都對這老僧異常尊敬。見到普巴出現,勒和克父女立刻躬身行禮。
勒和克解釋道︰「小女不懂事,驚擾了大師清修。我這就把她帶回去。」
普巴看了半天,哪里會讓他如意。老僧笑眯眯的說道︰「貧僧遠遠的听到,這位女施主想要一起去剿滅金巫教。」
布倫泰立刻回應︰「大師,我就是這麼想的。我的武功已經出師,足以參與這次事情。」
勒和克急忙打斷︰「你不要亂講,這種事情哪有自吹自擂的。」
普巴雖然不善于算計,但心中已打定了主意,任由對方言語推月兌。
布倫泰說的道︰「父親,這不是我自吹自擂。這位賀師傅也看過我的武功,人家都也說了,我的武功自保有余。」
賀遠隱隱察覺,普巴老僧的臉上帶著些笑意。果然,這老僧適時的接話︰「哦,賀師傅給了這個評價?」
賀遠立刻回應道︰「沒錯,布倫泰小姐的武功頗為不凡,是受過名師點化。特別是那一套鞭法,乃是上乘武功,讓人記憶尤深,就是想不起來叫什麼名號?」他說話的時候,看向布倫泰,做出冥思苦想的樣子。
布倫泰急不可耐的解釋道︰「我用的鞭法叫做黃沙萬里鞭。那天比武點候用的是狂風卷葉式。」
「哦,原來如此。」賀遠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嘖嘖稱贊,「好,武功好,這名字起的也好,狂風卷葉式。我看布倫泰小姐的鞭法,除了黃沙與狂風的韻味,更多了一絲驚雷閃電的迅捷意味,狂風卷葉在布倫泰小姐手中,也可以叫閃電鞭。」
勒和克急忙說道︰「賀師傅太抬舉她了。」
普巴微笑著說︰「族長過謙了。賀師傅的武功與見識不在貧僧之下,能讓他做出這樣的點評,足可見布倫泰施主的武功應有不凡之處。無論她是不是密教弟子,願意為剿滅外道出力,理當贊賞。勒和克族長,您說是嗎?」
老僧還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態,但最後的問話,卻讓勒和克訥訥的說不出話。
半晌之後,他臉色漲紅,開口說道︰「我只是怕她武功低微,去了給大伙添亂。她不止武功差,脾氣還不好。」
布倫泰說道︰「我不會去添亂的,而且,我已經給我師父傳信,她老人家會來和我匯合的。我師父的武功,父親您曾經見過,等閑之輩不是對手。
普巴哦了一聲,向布倫泰說道︰「您的師父也要來?那太好了,又多了一位高手助陣。」
他看勒和克仍舊想要勸說,當即說道︰「族長放心,即便是布倫泰的師父不能及時趕來。貧僧的還有賀師傅會隨著中軍行走,讓令千金跟在中軍里,貧僧保她安然無恙。」
勒和克暗暗嘆氣,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布倫泰歡天喜地的對著普巴和賀遠道謝,然後高高興興的招呼自己的隨從,回去準備。
勒和克能對著普巴躬身行禮︰「我這女兒,被我慣的不成樣子,這一路上還請大師多多海涵。若是她行事有什麼不當的地方,還請大師派人給我傳信,我自己拿著繩索去把她捆回來。」
普巴說道︰「族長過謙了,如果您不放心,可以派親信侍衛隨著令千金一同去。」
勒和克再三拜托之後,這才恭恭敬敬的告辭。
看著一群人走遠,普巴看了看賀遠,兩個人同時笑了出來。
二人一同往回走。普巴問道︰「賀師傅看過這布倫泰的武功?能看出其來歷嗎?」
賀遠說道︰「之前看過一次,她用的鞭法中,有幾招中原武功的路數,但是有五六種手法,我沒見過。不知道來路。」
普巴說道︰「這草原上的武功自成一家,多來自于狩獵和游牧,曾經出過不少好手。許多部族歸附金國之後,從西域往來的不少高手,也曾在這里留下傳承。所以,不同部族的技藝傳承里魚龍混雜,很難說會是什麼人傳下來的武功。貧僧倒是對布倫泰的師父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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