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清禪師說︰「貧僧也沒去過草原,不知那里會是怎樣一番風景。五十年的時間,都在中原活動。沒想到,人近花甲,居然有機會到這里轉一轉。」
兩個人說了幾句話便停了下來,望著草原的方向,想著各自的事情。待了沒多久,又有腳步聲響起。
這次走來的是普巴老僧。
「二位,貧僧來做個不速之客。」
智清禪師說道︰「普巴大師來的正好。貧僧未去過草原,有些事情正想向你請教。」
蒲巴選了處土堆坐了下來。他手捻瑪瑙念珠,緩緩說道︰「貧僧從這里進入草原,已經有數次。前方的草原還算得上平靜。這里有金國的官兵駐守,一些商隊有時從這里路過,所以,前面的幾個草原部族,性格溫和,對外人友好。這一片草原也是景色較好的一片。但是,再往北走數百里之後,會經過荒漠戈壁,以及瀚海大漠。那里地形復雜。只靠自帶的輜重,隊伍是走不到那里的,需要依靠沿途的部族進行補給。貧僧之前去過幾次,隨行的人數都不多,這一次的人數比之前多了許多,恐怕,能在那里盤桓的時間也會變得少。」
智清禪師說︰「咱們雖然人多,可是地理不明,等于是到了人家的地頭作戰,地利不在我方。」
普巴說道︰「金國朝廷會盡力爭取一些部族的配合我們。跨過瀚海沙漠的那一片路程,草原萬戶雖然並沒有完全控制住,還是有幾個部族可以為我們所用的。」
他說完了草原的大概情況,這三個人似乎誰也沒了談性,就這麼靜靜的坐著,看向草原。
傍晚時候,有一個小部族來到了雞鳴塞,他們帶來了大量的馬匹。
虎翼營的派人與其交接之後,從那個部族手中得到了補給和馬匹。
賀遠看著各種牛羊以及物資,才真正感覺到,一旦金國朝廷開始插手,是可以動員起巨大的力量。
加朗派宗主桑可,召集所有掌門與頭領,宣布讓民壯與染病的江湖人留下,大多數車馬也留下。隊伍只帶少量補給,其余人全部換乘馬匹趕路。
第二天的清晨,整支隊伍再次精簡,仍舊分做左中右三隊,少量的牧民替代了民壯,趕著駝隊、牛羊跟隨隊伍行進。
勒真幫賀遠選了一批大青馬。騎馬對賀遠來說已經不算難事。這匹大青馬算不得寶馬,但是頗為健碩,听勒真說,這是善于在草原上奔馳的草原馬。
在要塞前整頓完畢,隊伍開拔。
民壯也在要塞前集結,準備返程。
賀遠對著已經熟悉的牛大和苗三了擺手,催動馬匹跟上了隊伍。
出了雞鳴賽,隊伍趕路的速度快了許多,當天趕到了一個名叫倫布的小部族,開始休息。
在這里,賀遠感受到了密教的影響力,牧民招待密教高僧和弟子的時候,異常的熱情,那真的是當貴人來供奉。
勒真對賀遠說︰「這個部族親近金國,牧民多是密教的信眾,在這里的補給還有保障,之後的路途就很難說了。」
第二天,渡過了一條河流。
第三天,隊伍靠近了荒漠。
賀遠跟在隊伍中,馬蹄下的青草漸漸稀少。他能看到的景色,多是一望無垠、生命稀少的土地,看的久了,就會分不清方向。
這里幾乎得不到補給,只能消耗眾人所帶的東西。也幸好這一路的人手,全部都是強健的江湖武人與牧民,沒有人拖後腿。
他們有當地部族牧民做向導,不會迷失方向。但是,賀遠感覺到,途中踫到的部族,接待隊伍的態度也在逐漸變化,由尊為上賓,到和和氣氣,等到跨入荒漠之後,遇到的小部族就開始變得冷漠。
途中,偶爾有草原上的騎兵窺探,但是,因為加朗派的隊伍中,有幾百騎兵,其余江湖人也都有戰斗的力量,所以,無人敢輕易的靠近。發現有人盯梢的時間長了,虎翼營會派出騎兵驅趕對方。
隊伍在草原和荒漠中穿行,數日後,眾人翻過一座高地。在草原上,站在高處便可以看的很。賀遠看到,幾個游騎探子奔了回來。
不久,勒真從隊伍前方策馬回來。
賀遠向勒真問道︰「探子回來了?咱們已經走到哪里了?」
勒真答道︰「賀師傅,走過前面的荒土坡,就能看到逐涂山。」
又走了一會兒,賀遠看見了綠洲的顏色和蜿蜒起伏的褐色山丘。
逐涂山,是由一連串不起眼的小山丘組成,和中原的名山大川比起來,更像是一些不規則的小土包,偶爾露出一點點風化厲害的岩石。
山南有幾片綠洲。這里是密教三路人馬匯集的地方。
派出去打前站的騎兵回來匯報。新魯派的隊伍,已經在一天前抵達這里。
听到有己方的人馬接應,不管認不認識新魯派的僧人,隊伍里的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氣。
走近綠洲,賀遠看到有幾處地方有水波的反光,幾片綠洲里,有各式的帳篷以及星星點點的灌木。
賀遠所在隊伍抵達的時候,在逐涂山活動的部族,還有新魯派的僧人一起出來迎接。
一路到了聚集地入口,密教僧人再次拿著名單核對。
桑可走向賀遠。靠近後,他對賀遠說道︰「賀師傅,等一會,這里的部族族長會來迎接。請您貧僧一起去,到時候,由貧僧給您介紹新魯派的宗主,還有部族的首領。新魯派帶來了五原一帶的邊境騎兵,那是從一位萬戶手下挑選出來的。」
賀遠點了點頭,跟著桑可與普巴,策馬走到了隊伍前面。
幾個人穿過,正在清點人員的地方,進入聚集地入口。
在遠處看並不起眼,其實這處綠洲面積頗大。有了湖水的滋潤,這處土地並沒有那麼干燥,一些植物仍舊頑強的生長著,延綿出去很大一片的牧草,養活了生活在這里的人。
賀遠幾人進入聚集地,不久就看到了來迎接的人。
來迎接的人群中,有幾個穿著草原服飾人,還有幾個僧人。
迎接的人離著丈許便停下腳步。一幫僧人和衣著華貴的首領,紛紛向普巴和桑可行禮。
普巴二人還禮之後,衣著華貴的首領說了幾句話,說的是什麼,賀遠沒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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