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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時間的偷渡者

他的話音落下後,幾道蛇一般的陰影從他的身後鑽出,如夢如幻,仿佛夢境的蛇影。

「長眠者」

在亞戈身後浮現出的、那數米高的蛇形虛影,那朦朧虛幻的身軀之上,浮現出了奇異的花紋。

文字。

而且,還是亞戈熟悉的方塊字。

以這些文字般的符號紋路為口,一個個有著類人身形的怪物從中鑽出。

宛如黑羊毛實質上的晦暗身軀,頭頂的羊角微微卷曲,背部的雙翼也充滿了邪異感,正是地球世界那里熟悉的巴風特式一個惡魔。

一只又一只巴風特式的羊角惡魔,在鑽出之後,便向著那荊棘藤蔓的方向撞擊而去。

很快地,幾乎是荊棘藤蔓與羊角惡魔般的陰影怪物對撞時,亞戈能夠感覺到一股異常。

那些羊角惡魔本身帶著強烈的抵觸敢,它們不願意。

但是,它們的行動在亞戈看來,卻可以稱為「悍不畏死」。

並且

在那些羊角惡魔的身上,似乎摻雜著什麼東西。

就在亞戈的思緒短暫打量這些陰影怪物之時,這些惡魔般的怪物張開了背後蝙蝠翅翼般的巨大黑翼,隨即,一顆熟悉的眼球,帶著亞戈熟悉的眼神,出現在了那對黑翼的裂縫之間。

並不是「千面人」,這些陰影怪物,就是通過長眠者的力量,出現在這里的。

它們,是潛藏在時間中的,潛藏在他的「力量」里,從「時間」「偷渡」過來的。

一群怪物齊齊向前,堅定地向著那荊棘王座沖去。

那向著它、向著亞戈絞殺而來的荊棘藤蔓,就像是一層層通向王座的階梯和守衛。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結束。

幾乎是同一瞬,亞戈有了行動。

他能夠感覺到,這些「偷渡者」與自己之間的聯系。

不,或許應該說是與「法斯特」的關系?

無論是哪一種,可以肯定的是,操弄它們的人,是「盧修師」。

無論是真正的盧修師,還是其他的哪一種的盧修師。

「無形舞者」

無形舞者的力量卷動,宛如聲浪般的銀色波紋在這一刻泛起,轟擊在向他追擊而來的幾簇荊棘藤蔓上。

時間,是最致命的毒藥。

一簇簇荊棘藤蔓,再度陷入了那全身上下被異化、分離、獨立活化的爭端中而撕裂,以難看的、巫祭舞蹈般的動作搖晃起來。

「千面人」

宛如陰影,又仿佛海市蜃樓般的朦朧光影從亞戈身周升起,幻景般的光霧中,浮現出一張又一張面孔。

幾乎是剎那,那一條條被無形舞者的力量將每一根棘刺、每一段枝睫都活化的荊棘上,浮現出一張張面孔。

無形舞者的能力,與千面人的能力交織,讓這些荊棘赫然擁有了一個個獨立的人格意志。

幾乎是剎那,這些荊棘便做出了與其他荊棘藤蔓對抗糾纏的行動。

但這一切,並未停止。

「告死鳥」

宛如凝固的霧一般,帶著淒厲腔鳴的群鴉飛出,向著叢生的荊棘撲去。

「血肉主祭」

亞戈的背部,陰影一般的血肉撕裂而出,一條縴細而詭異的手臂探出,貫穿手心的荊棘藤蔓高舉時,令人驚怖的囈語聲響起。

叢生的荊棘中,一株荊棘赫然撕裂、變形、膨大,化作一只血肉巨花,生出了龐然大口,向著其他荊棘咬去。

在那條手臂旁邊,宛如無數晶體碎片般的事物聚合,形成了一道人影。

「鏡中人」

與亞戈幾乎一模一樣的身影,在出現的剎那便向著另一個方向沖去。

荊棘與藤蔓,仿佛被光吸引的蟲蝶,赫然向他追去。

鏡中人向前伸出手掌,掌面宛如凸面鏡一般,扭曲地倒映出那一只只告死鳥的身形。

幾乎與此同時,告死鳥們的身軀陡然膨大,一只只披羽的骸骨霧鴉,那巨大的身軀撲進了荊棘之叢中。

而這一刻,亞戈張開了嘴,那在腦內盤旋的想法,在這一刻月兌口而出,化為了他對那荊棘王座之上的女人的大喊︰

「說,你沒有自我!」

「戲命師」的乞詞魔術,開啟了驗證的循環。

「不!!!」

幾乎是他聲音響起的這一瞬,撕心裂肺般的、帶著幾乎將他壓碎的殺意的女聲響起。

然而,這一次,這個聲音,並沒有影響到荊棘王座之上的端坐者。

因為,一條又一條被亞戈以各種方式控制影響的荊棘藤蔓,在這一刻,身上忽地浮現出一道朦朧的血影。

「血裔」

能夠通過血脈的聯系影響血親。

由上而下的血脈等級統治,那作為榮光皇帝統御血脈巫師的血脈道路,那由榮光皇帝統系藍血者的王權十字。

那被覆蓋且篡奪了的對應「皇帝」途徑的道路的力量。

被混糅了「騎士」與「貴族」概念的力量體系。

不是「守衛」、「武器大師」、「狂戰士」,它們已經被吞噬。

不會走向「煉金狂人」、「不死者」、「龍裔」,它們已然成為月復中之物。

永遠無法到達上級序列。

唯一留存的,只有

血裔。

只有藍血者。

另一套體系,取代了那古舊的守衛途徑。

從「藍血騎士」、「格斗紳士」、「紅腕爵士」

到「煉金男爵」、「不死子爵」、「血裔伯爵」

再到「選帝侯」、「穿刺公」

源自那位血脈巫師的皇帝,榮光皇帝試圖建立的新秩序,屬于巫師的新道路,已經滲入到了這序列途徑之中。

而能夠與那「榮光皇帝」相匹配的,通過奪取血脈力量,以血裔之身自下而上,襲殺血脈源泉的野心匹配的稱呼

弒君者。

一簇簇藤蔓,在這一刻,仿佛化為了君主身側的忤逆者,暗殺者,炸裂出血光。

那聲音,赫然一滯。

也正是這一刻,荊棘王座之上的女人,發出了聲音︰

「我沒有自我。」

這一刻,戲命師的乞詞魔術,完成了循環。

那股仿佛憑空得來的力量,不,那股源自荊棘王座之上那個女人的力量,在這一刻,膨大到撕裂了什麼事物。

一股前無僅有的感覺中,亞戈動用了「看門人」的力量。

開門。

他的目標,就是開門。

打開那通向永恆,也通往死亡寂靜的門扉。

吱呀——

拉扯的動作中,門扉開啟的聲音,響起。

從那門內,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所言即所見,所見即所存。」

ps︰終于要到結尾了,然而,很可惜的是,夜鴉那邊遺留的、想要寫出來的故事和設定,無法完全拋出來,因為寫了銀鴉而多出來的「後續」劇情,也無法完全鋪開。

就比如這章,關于榮光皇帝和盧修師結盟互相算計的故事,我的確是蠻想要寫一寫的,還是有些可惜。

不過也還好,這種野心家梟雄,從設定上,我自己看起來覺得很帶感,但是我的弱雞筆力的確寫不出設定那種恢弘感。

想象力和實際能力的差別,這種無力感,對于我們這些作者來說,或許是最殘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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