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有任何控制的手段。
又或者，擁有自己這個概率途徑都無法發現，連戲命師之牌都無法發現的手段？
亞戈嘗試做了一些事，而這些行動，並沒有被阻止，亞戈在巴薩托納帝國的行動，沒有任何人來阻止。
這個有著讓亞戈感覺到異常熟悉的風格的王都中，亞戈站在街道上，凝望著陰沉天空下的街景。
建築風格，他看到了太多熟悉的東西。
什麼希臘式、羅馬式、哥特式、洛可可式
因為建築風格是文化體現，各種壁畫裝飾都會帶有鮮明的時代特征乃至描述這樣的理由，亞戈對于建築風格有一些涉獵式的了解。
雖然了解遠不如他對各種神話民俗傳說的方面，但是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各種各樣的、亞戈熟悉的建築風格混糅在這個帝國的王都中。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回事？
如果這個世界如果是「游戲世界具現化」這種來由，亞戈或許能夠理解。
畢竟，創作者最好用也是最容易入手的素材庫，就是歷史和神話。
源自前世，前世的游戲美工設計這些創作者使用各種不同國度乃至不同文明的建築風格混糅，可以說是司空見慣的操作了。
以「游戲世界具現化」的理由，這個世界會出現那麼多亞戈熟悉的建築風格乃至神話傳說、故事、歷史，亞戈都不覺得奇怪。
又或者「文明投射」這個緣由。
這個世界和前世世界的各種相似點，其實是因為前世世界通過某種途徑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影響甚至直接接觸，又或者反過來，這個世界受到了他前世世界的影響。
腦洞是無窮無盡的。
不要以為研究神話傳說啊，研究歷史民俗的人都很「死板」、很「古董」。
見過各種異想天開的神話傳說、民俗，見識過各種古代人腦洞想象力的人，再死板又能死板到哪去？
只是「沒有證據不隨意下定論」這種職業習慣帶來的保守拘束而已。
和陰謀論者只要邏輯通順就能拿來作為證據的思維習慣不同。
再加上二極管式的思維——
什麼，你說邏輯通順但沒證據的都是陰謀論？
什麼，你說這個沒有可能？這個不可能存在？
否定了一點，就會被人擺到完全否定所有觀點的位置上，然後一群沒有看到證據就會輕信說法的嗓門人就會開始批判。
就比如亞戈的這個想法，放在前世，放在網絡上說出去，保準會有「你在給‘專家’洗地？」之類的批判。
勒龐這位關于社會大眾群體行為的心理學家，其理論作為群體心理的研究，比較初級，也不夠深入，但是以極為粗略、不細分不深入的角度來大致評判的話，「烏合之眾」的確是大致正確的。
別說一個世界，就是一個國家，一個地區，其文化、神話等等各種人文的形成，和社會，和各種東西是分不開的。
尤其是信息技術並不發達的時代。
社會各個層面的東西，都是在互相糾纏互相疊合的情況下形成的。
建築風格做不到也不可能單獨發展。
畢竟建築者、設計者是人，人會受到他人的影響。
人會受到社會各個層面的事物影響，流行話題、天氣氣候、經濟、制度等等各個方面。
盡管有著趨同現象，但是，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客觀條件下，其形成的人文景觀所出現的雷同也是有限的。
至少，亞戈不覺得自己看到的，自己迄今以來看到的各種人文景觀，是完全獨立發展的。
當然，還有一個比較大的可能。
並非「文明投射」那種間接的、不知方式的冥冥影響，而是具體到有一位甚至多位「穿越者」，這些受到前世文化燻陶的穿越者，在這個世界留下了濃墨重彩的影響。
唯我獨尊，穿越者唯我一人這種想法，亞戈確實沒有。
不過，他也不是一時興起，因為興趣或者習慣來思考這些。
而是既然存在諸多與前世關聯的事物，自己能不能夠通過這些聯系找到回家的方法？
他不喜歡這里。
這個詭怖又處處危機的世界。
他當然喜歡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
他當然喜歡與眾不同。
但是，他不是二極管。
就像盧修師說過的一句話，不是他喜歡某個女孩的外貌就會去追，還得考慮這個女孩有什麼優點，有什麼缺點，追上了之後又應該如何？
盧修師稱之為加減法打分制。
外貌加減分，性格優點加減分，生活習慣加減分，長期相處加減分，興趣加減分，這些全部計算之後，拿一個分數，分數及格就去追。
然而，前世的現實中，尤其是網絡上，用乘除法打分的二極管們太多。
有一個缺點就打零分，乘除法一算，直接舍棄。
然而可悲的現實是，沒有人能得滿分，除非做答者也做考官的自己，特意避開那些加分扣分的題目不計算。
要麼滿分高分，要麼一分零分。
亞戈喜歡與眾不同的感覺，亞戈喜歡超越常人的力量，但這些只是他喜歡的地方，他不喜歡的，也應該計算進去才對。
很可惜，亞戈目前的加減法計算，得出的結果並不及格。
這一點，亞戈可以肯定。
沒有隱形優越感的干擾，他應該沒有出現「看他人時多是缺點少優點，看自己時多是優點少缺點」的情況。
不過也只是應該。
人的「愚蠢」，就在于沒法發現自己的錯誤。
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卻不改正，不承認，那叫做「壞」。
亞戈無聲地笑了笑。
這個時候，他忽然有些想要來一個二極管，把他這句話偷換概念，把他的話扭曲成「別人指責你做錯了你不改正不承認就是壞」。
如果出現的話，他大概也不會去指正對方「別人指責你錯誤」這個指責本身正確與否，陪著對方一起二極管，像個傻子一樣或許他會更舒適一些。
只可惜，他這種淺薄的妄想都是實現不了的。
心中長嘆了一口氣，將對于這個世界的猜測，這些無法得到解答的猜測壓下，亞戈轉過了頭。
視線之內，一位身著鎧甲的騎士，逐漸靠近。
隨著那身仿佛活著的鎧甲逐漸靠近，聲音也傳入了亞戈耳中︰
「銀騎士，來自陛下的意志，‘你應該會有興趣看看一些破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