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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竹竿真的猶豫了。這個女童雖然長相也清秀,但還真不是最頂尖的那種,比他驢車上的女童們要略差一些。所以也就沒必要硬逼著他們父母單獨買下女童。

瘦竹竿車上的那些女童現在看著不起眼,可是瘦竹竿憑著自己多年的眼光,認定她們將來都是能出落得明艷動人的孩子。所以瘦竹竿就強逼著他們家里人單獨買了女童。

瘦竹竿收回手,那個女童立刻縮進了父親的懷里,被嚇得瑟瑟發抖。瘦竹竿吧嗒兩下嘴說道︰「算啦,誰叫我心善呢!你們一家子就都簽了契書吧!不過我可沒錢給你們。收了你們一家子,說不得我還要賠些糧食出去!真是做不得善人那!」

這一家四人听了心中狂喜,忙不迭的給瘦竹竿磕頭。在這個世道當中,能全家一起被發賣為奴也許是一種幸運。至少他們一家人還在一起。

瘦竹竿搖搖頭,感覺自己有一種拯救了世人的成就感。然後點點頭,身後一個背著褡褳的打手,就從褡褳里掏出四個巴掌的餅子扔到那個男人面前地上。這就是一家四口人的賣身錢了!

男人急忙將餅子抓起來,輕輕的拍打幾下,仿佛怕把餅子拍壞了。男人分給兩個孩子每人一個餅子。又將一個餅子揣進懷里,最後才將最後一個餅子一分兩半,分給了妻子一半。一家四口就這樣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由于吃的太快,兩個孩子被噎的直翻白眼。男人慌忙將半塊餅子叼在嘴里,摘下腰間的葫蘆給他們灌了幾口水,孩子們才算把這餅子咽下去。

巴掌大的餅子。又能禁得住幾口吃。眨眼間餅子就吃完了。就這片刻的功夫,瘦竹竿已經寫好了一張契書,還有一盒朱砂一起遞過來。男人毫不猶豫的伸出拇指蘸了朱砂。在契書上摁了下去。從今天開始,他一家人從上到下,從靈魂道就不帶屬于他們自己了,而是屬于那個他還不認識的大老爺。

見他們一家簽了契書,瘦竹竿就就向大車後的那群人一指,他一家四口人就忙不迭的相互攙扶的站起來走過去,任由那些打手們將他們的手臂串在一起。被綁上了繩索,這一家人反而像是放心了一樣安靜下來。

瘦竹竿瞅瞅身後的人,已經差不多有了近百人的龐大隊伍。他搓了搓下巴,對打手們說道︰「先出城安頓下來,明天老五帶幾個人壓著貨物去交貨,順便把銀子和糧食拉回來。」

手們巴不得得早點兒回去,立刻調轉驢車往城外走去。這些打手們也都不是什麼好人出身,大抵都是壞事做盡的那種。人販子看有打手往人群里瞄,忙不迭的說道︰「告訴你們,這批貨物可不準踫!對面那頭可是交代的清楚,若是有人禍害了女人可沒錢收!」

一名打手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這幫娘們兒身上連肉都沒有,誰有心思禍害他們!」

瘦竹竿說道︰「滾你娘的!就屬你小子最騷!總之,把褲襠給我看緊了,真出了事情別說爺爺心狠手辣!」

這話一出口,瘦竹竿臉上竟然顯得分外的狠戾!那幫打手見瘦竹竿連這句話都說出來了,知道他是認真的。調笑了兩聲也就不再說話,驅趕著人群向城外走去。

一眾人出了城,沒多久就來到了城外不遠的一個小村莊。小村莊里有一個大院。大院里面地面上已經坐著幾十個人。從他們手臂上的繩子就知道,這些人應該也是一個餅子就買回來的人貨。

瘦竹竿讓打手將新買回來的這些人趕進院子。而車上的女童們則被帶進了屋子里,看來這些女童們更值錢一點。然後他就安排人去熬粥。被差遣的打手嘟嘟囔囔的說道︰「買賣了半輩子人口,居然頭一回說還要給這些人貨喝稠粥!」

瘦竹竿說道︰「嗦什麼!趕緊去干活兒。再說了,那糧食也不用你出,都是買主給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克扣了多少!」

那個打手立刻抱起起了冤屈說道︰「那克扣的糧食也沒全進我一個人嘴,都是換成了雞鴨魚肉,眾兄弟們一起吃的。」

瘦竹竿揮揮手沒有理他,示意他趕緊去熬粥。自己才琢磨著,明天運送人貨的事情。老五辦事兒素來是可靠的,但是還得挑幾個穩妥的兄弟一起去。這筆生意能可能賺不少。畢竟,這人貨的來源等于沒花錢,給點糧食就帶走了。

第二天清早,所有人貨都得到了一碗粥。雖然說稀了點兒,但好歹能補力氣,讓他們能在路上走的遠一點。

喝完稀粥,一個相貌獰惡的大漢走過來對眾人說道︰「別人都叫我老五,你們得叫我五爺。這一路上就是我看著你們。先說好規矩,別想著逃跑。有一個殺一個。另外,每天必須走出40里路,少于這個數,誤了時辰,肯定是不行。還有,你們最好想著路上別生病。若是生病了,我就只能給他個痛快,省的拖累了其他人。行了,上路

吧。」

老五和其他四名兄弟都騎著馬,隊伍前面一個人,當腰兩個,隊伍後面兩個,裹著一眾人貨在路上行走。要說但凡販賣人口的人,無不惡毒酷烈,可這幫人販子對這些人貨卻還不錯。每走半個時辰就休息一刻。中午每人還給發兩個餅子。

中午吃餅子的時候,一名打手嚼著餅子對老五說道︰「五哥,給這些人吃這麼多餅子太可惜了吧!要不要減少一個?」

老五說道︰「不用。這些糧食可不是咱給的。是買家給的。你用不著心疼。」

那個打手笑嘻嘻的說道︰「我可不是心疼。這不是尋思能鬧兩個零花錢兒嗎?」

老五說道︰「這事兒你就別想了。我可告訴你,上次和買主談買賣我跟著去了。那買主可不是一般人,咱們惹不起。人家交代了,所有的人貨到了地頭,養生個七、八日就得能上工。要是咱們苛待了,買主那頭可交代不過去。」

打手說道︰「五哥,那買主是什麼人啊,要這麼多的人口?我可听說了,不少同行都在大量的收集人貨。而且全都是成家成家的要。」

老五說道︰「我也只听說了。而且買主說了,買人是去開荒種地的。」

打手不屑的說道︰「騙鬼去吧!買這麼多人他得開多少荒地?怕是一個府的地都不夠他們種的!」

老五說道︰「那就不關咱們的事了。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不要管那麼多。不過,這次賣了這麼多人貨,應該能掙不少。你也該存這點兒錢了,別把錢都花用了。到時候討個老婆傳下香火去。」

打手苦笑著說道︰「五哥,干咱們這行的,你覺得咱們還能有後代嗎?有今天就過今天算了。何必將咱們一身的罪孽攀扯到孩子身上!」

一場談話就這樣無疾而終了。老五等著眾人休息了一陣,又有了些力氣。就驅趕著人貨們起身繼續趕路。往日人來人往的大路上,只有這一隊人冒著陽光在行走,顯得分外的淒涼。

同時,在濟南府、東昌府和兗州府的大小城鎮里面,有一個消息在災民中流傳︰向東走!東邊兒沒遭災,有糧食。尤其是膠州和即墨有大地主在開荒,那里在招佃戶!

在饑餓之中的災民們已經完全沒有了判斷流言真假的能力。膽子大,還走動的人都開始緩緩的向東行進。但即使是這樣,各個城鎮里面依舊駐留了大量的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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