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國師變得更加的小心謹慎,奈何再如何的小心,他依舊會時不時就中毒。
國師的精神時刻高度緊繃著,一直想不通這毒是怎麼下的,難道這一次的自救者可以使用異能?
如果是這樣,他還真的是防不勝防。
國師被這事絆住,再沒心思使用他的那些個小手段。
顏華下毒玩膩了,就開始換花樣折騰國師。
比如往國師的床上丟一窩蛇,一窩蠍子,一窩蜈蚣什麼的。
第一次國師一掀被子,大概是有密集恐懼癥?嚇得逃出去老遠後暈了過去。
第二次再撞見,國師連屋子都不敢回,跑去女皇那里擠了一宿。
第三、四次,國師精神有了崩潰的先兆,再也不回自己的屋子。
只是他也不能老在女皇那里過夜,滿朝文武已經對他有了諸多非議,女皇現如今也是個泥菩薩,根本護不住他。
國師狠狠心,就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先把三皇女推上位,三皇女別看處處都壓大皇女一頭,實際上不比大皇女那般老成持重。
要控制起來,也比大皇女更容易一些。
國師看好了時機,準備好了一切,在某一日伺候女皇的時候忽然窮圖匕現,下了毒威脅女皇寫退位詔書。
女皇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竟然是老三的人?這麼長時間,你都是騙我的?」
國師不耐煩︰「廢什麼話?趕緊寫,不想腸穿肚爛而死,就照我的話做!」
女皇顫抖著手,將詔書寫了,只是上面還沒有加蓋玉璽,要生效須得去取玉璽蓋個戳。
國師拿著聖旨志得意滿,絲毫沒有要給女皇解毒的意思。
女皇眼中詭光劃過,嘴角也隱著一抹譏嘲。
就是這個時候,忽然呼啦啦闖進來一群人,將國師團團圍住。
人贓俱獲,國師下毒意圖謀害女皇證據確鑿。
且國師是三皇女的人也被認定,以他逼迫女皇寫下的無效詔書為證。
國師被下獄,三皇女謀害女皇也被囚禁在了自己府邸。
三皇女︰???
她自己都不知道國師竟然是她的人!
女皇中的毒,太醫院無人可解,女皇薨逝。
到這里,本該由大皇女暫代監國之職,奈何相國這邊突然發難,大皇女同樣被囚禁在自己府邸。
相國反了。
顏大將軍一黨全被控制了起來,相國抬出了聞人家本為皇室一說,佔了皇宮,強行要上位。
而這個時候,江離痕聞風而動,早早出城去了,跑到了那個懸崖底。
他記得夢中這個時候的亂象,雖然他現在也無法準確的把握細節。
但他打听到了,修華不日就會從上面經過,說不得相國會對修華動手,他就在下面等著她再掉下來。
只是他等了很久很久,也沒能等到一片衣角。
江離痕不甘心,讓小廝去打听。
結果听了小廝帶回的消息,他直接就傻眼了。
相國那個亂臣賊子屠了前皇室滿門大逆不道,被顏大將軍斬殺于金鑾殿上,百官群龍無首,亂成一鍋粥時,顏大將軍拿出了女皇遺詔,順利登位。
遺詔的內容具體不得而知,但傳聞好似女皇彌留之際心中悲涼,反而賭氣似的,將皇位傳給了相國的死對頭,想以此平衡朝局。
結果,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最後便宜了顏大將軍?
那遺詔經由滿朝文武檢閱過,確實是真的。
顏大將軍搖身一變成了新任女皇,顏修華在女皇登基當日就被立為皇太女。
這,這與夢中所見又有不同。
修華沒有遇險,她直接就成了皇太女?!
那他呢?
他呢?
江離痕慌了,哪里還坐得住?
他急急隨著小廝回了京城。
京城如今已經物是人非。
顏華沒有隨顏家人一起入宮,而是依舊住在顏大將軍府。
這一日,顏修華神情復雜的出現在她的小院。
顏華看見她的神色,笑了︰「你都知道了?」
顏修華欲言又止,最後點點頭,面色有些不太自在的緋紅。
顏華歪頭淺笑︰「姐姐不必如此,咱們依舊是姐弟,沒有姐姐相救,就沒有如今的我。」
顏修華眸光復雜︰「可我並不記得,那也不是如今的我。」
「你的前世也是你呀?前世的因,今世的果,也是姐姐先積德行善,才會有果報加身不是?」
顏修華說不出否定的話來。
「我,我怎麼救的你?」
顏華好似在追憶︰「當時我還不能化形,就丁點大的一只白狐,那日恰巧遇上了蛇妖,受了傷。為逃避追殺誤入了人族出沒的一片山林,被捕獸夾夾住。」
「是當時的你發現了我。」
「同你一起的,還有一個小男孩。」
「那小男孩並不情願放走我,想要找個籠子把我關起來。」
「是姐姐不同意,救下了我,給我包扎了傷口,帶我歸家養傷。」
「待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姐姐想要將我放生,我沒走幾步,就遇上了當初傷我的蛇妖,蛇妖入了人界便沒了法力,被姐姐亂棍打死,但姐姐也被它咬到,毒發而亡。」
「終歸是為了當時還弱小的我,搭上了姐姐的性命。」
「也可以說,是我連累了姐姐呢。」
顏修華抿唇,搖頭︰「只是一場意外罷了,也幸好當初救過你,才結了今日這等善緣。」
說到這,顏修華有些遲疑︰「你,要走了嗎?」
顏華只道︰「不可說,飛升一事也要看天命,盡人事听天命吧。」
「若挨不過去,姐姐可願當我是顏家族人,將我葬入祖墳?」
顏修華聞言擰了擰眉,很不贊同的開了口︰「怎可如此咒自己?」
那語氣,像極了曾經他們姐弟相處時,她說渾話被她教訓的時候。
顏華緩緩笑了︰「修行本就是逆天而為,九死一生,皆有定數。」
「哪怕我如今功德圓滿,也未必就能順風順水羽化升仙。」
「不過是還有一絲留戀,希望若是失敗,也不會無根可依罷了。」
她這話說得輕描淡寫,顏修華卻听得眼鼻發酸。
她搶白了一句︰「修得胡說,若,你當真無法飛升,那便還是我顏修華的弟弟,親弟弟!就算失敗,也要活下命來,莫要再說渾話,恁地傷人心肺。」
顏華從善如流地點頭︰「好,姐姐不愛听,那不說便是。」
顏修華的不自在徹底消失了,往日的親近和熟悉感回歸,讓她的心重新踏實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