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晴出手了。
她手中的刀鋒，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但她殺伐果決。
沒有絲毫地猶豫。
刀鋒劃破了祖家大哥的後頸。
卻沒能如願以償地扎進去。
鮮血，也只是從表皮溢出來。
並沒有對祖家大哥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她手中的刀，停住了。
或者說。
傅雪晴的手腕。
被擒住了。
是被祖家大哥擒住的。
在刀鋒即將往深層扎入時。
祖家大哥有了反應。
他一把擒住了傅雪晴的手腕。
並奪走了傅雪晴手中的刀鋒。
「傅小姐。」祖家大哥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好心為你保全傅家。你就這樣對我？」
他拿走了刀鋒。
甚至沒有回頭去看傅雪晴一眼。
而是將視線，落在了楚雲，還有祖紅腰的身上。
「我很想知道。是他們哪一個，讓你作出這麼愚蠢的行為？」祖家大哥一字一頓地說道。「給你一條生路，你不走。偏要走死路？」
傅雪晴還想動手。
卻被憑空冒出來的兩名黑衣人攔住。
並無比輕松地，將她制服了。
這二人，是祖家大哥的貼身保鏢。
說是保鏢。
其戰斗力和武道實力，卻是最為頂尖的。
傅雪晴掙扎了幾下。
卻毫無還手之力。
「我不需要生路。」傅雪晴面色陰冷地說道。「我只想讓你們付出代價。」
「你有這個能力嗎？」祖家大哥說道。「你連傅家都保不住。你憑什麼復仇？而且，就算你要復仇。殺我，有什麼意義？」
「煽動你父親的。是祖龍。親手殺死你父親的。是我小妹祖紅腰。」祖家大哥輕描淡寫地說道。「你現在殺我，算哪門子報仇？我不理解。」
傅雪晴咬牙。
卻沒有再出聲。
她失敗了。
她並沒能成功暗殺祖家大哥。
在祖家大哥防備心理最低的時候出手。
她依舊無法對祖家大哥構成致命一擊。
這就證明，她和祖家大哥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大到沒辦法靠陰謀取勝的地步。
「你們還沒有告訴我。」祖家大哥將染血的刀鋒丟在餐桌上，面不改色的說道。「是你們誰，讓她殺我的？」
是誰呢？
是祖紅腰嗎？
還是楚雲？
祖家大哥並沒有正確的答案。
但祖紅腰是有的。
因為不是她。
那麼——
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是我。」楚雲開門見山地說道。
「你堂堂楚雲，竟然要一個女人，替你殺人？」祖家大哥淡淡說道。「這顯得你很沒品。」
「殺人而已。要什麼品。」楚雲抿了一口酒，淡淡說道。「更何況。你死了，對大家都好。」
「我死不死，對你又有什麼影響？」祖家大哥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我小妹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為他做事？」
甚至，親自動手，起了殺心？
「和祖小姐無關。這是我個人的意思。」楚雲解釋道。
「真的嗎？」祖家大哥眯眼說道。
「是的。」楚雲淡淡點頭。「這就是我個人的意思。」
「你猜我會信嗎？」祖家大哥反問道。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兒。反正我已經明確表態了。」楚雲平淡地說道。
到此。
話題似乎突然終止了。
餐桌上的氣氛，也變得極其的詭異。
可楚雲嗅到了一股濃烈的，充滿戾氣的殺機。
這股殺機。
與傅雪晴無關。
與楚雲，似乎也沒有任何關系。
這股殺機，是從祖家大哥身上流淌出來的。
而接受者，是祖紅腰。
「我本來沒打算這麼快就和你動手。」祖家大哥模了模脖頸上的血跡。然後扔下了紙巾，說道。「但你似乎太心急了。」
也給了祖家大哥，一個出師有名！
大哥對小妹動手。
是不太禮貌的。
也是沒有氣度的。
但現在。
如果是祖紅腰搶先動手，而且直接動了殺心。
那整個局勢，就不同了。
祖家大哥有了絕對的出手動機。
不論是被迫防御。還是主動出擊。
他都是合情合理的。
是有理有據的。
面對祖家大哥那明顯帶有殺機的話語。
祖紅腰依舊保持著平靜與冷淡。
她似乎並不在意祖家大哥的反應。
事實上。
不論她做了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做。
祖家大哥遲早有一天，還是會給予自己最致命的一擊。
此刻。
他所說的一切，只不過是要一個師出有名罷了。
她真正關心的。
其實是楚雲的態度。
又或者說。
是楚雲的算計，乃至于陰謀。
傅雪晴，有把握殺死祖家大哥嗎？
難。
難如登天。
或許就算是楚雲親自出手。
就剛才那樣的暗算，也很難對祖家大哥致命一擊。
那麼。
為什麼會有剛才這樣的畫面呢？
楚雲和傅雪晴，又為什麼會決定執行這樣一個沒有任何成功可能的決策呢？
祖紅腰很快就理順了思路。
她也明白，楚雲為什麼要這樣做了。
他要加快祖家的內部斗爭。
他要激化祖家的內部矛盾。
這樣，對楚雲好。
也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讓傅雪晴有復仇的機會。
單從自身的實力去挑戰祖家。
難度是極大的。
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的。
但如果挑撥祖家。
利用祖家本身就存在的恩怨，來撕裂這道口子。
這才是最聰明的選擇。
也是最致命的選擇。
她深深看了楚雲一眼。
眼楮里仿佛在問︰為什麼？
而楚雲的眼神，卻無比的淡定從容。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這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就是最完美的答案。
也只有如此。
才可以真正意義上做到事半功倍。
合作？
聯盟？
一起吞並傅家？
這都不是目的。
也不是楚雲想要的。
他要的。
是祖家覆滅。
是逼出祖家背後的人！
除了這三位序號人物之外的。
真正的幕後之人！
「這和我現象中的，不太一樣。」祖紅腰喃喃自語。
仿佛在自言自語。
又仿佛是在對楚雲說。
對祖家大哥說。
「你準備好了嗎？」祖家大哥眼中閃過一道殺機。
月黑風高夜。
正是殺人時。
是你祖紅腰先動手的。
而我，只是被迫自衛。
沒人會指責我。
也沒人，會責怪我。
「我一直都在準備著。」祖紅腰說道。「開始吧。」
說罷。
她的眼神，依舊盯著楚雲。
她似乎在思考著。
思考著今晚所發生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