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牧雖然人在指揮部。
但他的內心，也極其的不平靜。
這場暗黑廝殺，即將拉開帷幕。
而廝殺成本，是李北牧和楚中堂的私人勢力。
是他們多年來積攢的精銳。
這一戰，二人都已經做好了全部打光的準備。
只要能解除這第一撥亡靈戰士的威脅。
往後，是有可能說服紅牆啟動天網計劃的。
李北牧心念至此。
拿起手機打給了屠鹿。
這是嚴格意義上，他第一次主動給屠鹿打電話。
而且，是為了公事。
「目前的局勢，你怎麼看？」李北牧口吻平靜地問道。
「還在可控範圍。」屠鹿也沒有藏著掖著，很主動地說道。
對于明珠城影視基地的動向。
屠鹿當然是密切關注的。
也非常清楚里面的動向究竟如何。
他對楚雲的恨意，是出自兒子的死。
對楚殤的憤怒，同樣也是出自對兒子的死。
他既然能被薛老選中。
哪怕其中有諸多的私心。
但至少薛老在某種程度上，是認可他的。
是相信他能夠在一定時間內，穩住紅牆局面的。
甚至與李北牧形成雙雄局面。
屠鹿不愛國嗎？
屠鹿不關心國家局勢，乃至于安危嗎？
並不。
他只是在報復楚家父子。
是在合理範圍內報復。
是在大趨勢都不接受啟動天網計劃的前提下，進行冷血的報復。
「怎樣才算不可控？」李北牧反問道。「你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嗎？」
「你覺得如何才算不可控？」屠鹿沒有回答，反而是質問李北牧。
「獵龍者，已經死了一半。」李北牧質問道。「這算嗎？」
「戰士為國犧牲。為守護國家而戰。這是戰士的最終宿命，是他們的榮譽。」屠鹿無情地質問道。「這又算的了什麼？」
「我們本可以拿出更好的方案。」李北牧說道。
「更好的方案，就不需要流血犧牲？就不需要死人嗎？」屠鹿問道。「李北牧，難道你以為啟動天網計劃，是要用愛去感化亡靈軍團嗎？」
屠鹿的話，是充滿了譏諷意味的。
也是並不討喜的。
但李北牧能夠理解。
也並沒有因此而反駁什麼。
「我听說。你和楚中堂的人，都已經在暗中準備了？」屠鹿隨口問道。
「是的。」李北牧平靜地說道。「一旦上升到國家的高度。這場戰斗的擴散面積，就太廣了。就不可控了。真到那時候，哪怕啟動天網計劃，也很難力挽狂瀾。」
啟動天網計劃。
本身就是要將損失降到最低。
要讓這場事故，僅僅只是對華夏的國際聲譽造成一定的影響。
而不過分破壞華夏的社會秩序。以及和平穩定的生活環境。
這就是紅牆高層為什麼不肯立刻啟動的原因。
孰輕孰重。
各自有各自的看法。
但對紅牆高層來說。
只要沒有確定會過分破壞社會秩序。
他們就不會輕易啟動天網計劃。
因為天網計劃，本就是一把雙刃劍。
啟動天網，可以維持住國家的底線。
但所遭受的反噬，卻是無比巨大的。
這是任何一個紅牆高層，都不願意去承擔的風險。
「如果連你們也處理不了那批亡靈戰士。」屠鹿平靜的說道。「我會同意啟動天網計劃。」
李北牧聞言，點了一支煙，緩緩說道︰「你知道如果連我們都失敗了。會對明珠城造成多大的災難嗎？」
「用一座城的未來賭一個國的未來。」屠鹿反問道。「這筆買賣，很虧嗎？就算你李北牧沒有商人思維。他楚殤，不是整個亞洲最成功的商人嗎？他會算不清這筆賬嗎？」
李北牧聞言，沒有再說什麼。
從傳統意義上來說，李北牧並不是一個合格的且優秀的領袖。
至少不是一個能夠站在國家的高度，去理智分析問題的領袖。
相反，屠鹿反而在這方面看的更遠，心也更狠。
獵龍者的犧牲，對李北牧是會造成一定的心理起伏的。
反而是屠鹿，卻非常冷血地告訴李北牧。
有人犧牲，是必然的。
哪怕在第一時間啟動天網計劃，同樣會有人犧牲。
甚至，會讓無數普通市民丟掉飯碗。
國家經濟的動蕩，也會讓整個國家的經濟建設，出現大幅度的下跌。
一個國家，一個冉冉升起的國家。
忽然內部發生了不確定的危機，不可控的危機。
不論這樣的事兒發生在任何強大的國家。
都將是災難性的打擊。
也是任何一個領袖來說，都無法承受的。
「我听楚雲提過。這次事件過後。他會來找你。」李北牧問道。「是有這回事嗎？」
「我隨時歡迎他來找我。」屠鹿說道。「如果他還能活著會燕京城。」
電話掛斷了。
屠鹿與李北牧的這場談話，確定了一個基調。
如果連他們這幫老家伙，都沒能壓住亡靈戰士。
那屠鹿才會同意啟動天網計劃。
而在失敗後再啟動天網計劃。
究竟會發生什麼？
華夏，又將遭遇怎樣的災難？
李北牧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無法想象。
……
凌晨五點。
葉選軍再一次來到了指揮部。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眼神，也閃爍著寒光︰「我剛剛——接到楚雲的消息。」
「什麼消息？」李北牧走上前問道。
楚中堂正在房間閉目養神。
或許也會小眯一會。
天亮後，或者下一個黑夜。
將會是楚中堂的戰場。
他必須養精蓄銳。
也必須告訴那群亡靈戰士。
華夏，不是他們可以胡作非為的地方。
「楚雲告訴我，他天亮之前，應該可以出來。而且，他還掌握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葉選軍沉聲說道。「還有兩撥亡靈戰士，已經在今晚，登陸華夏了。」
「多少人？」李北牧質問道。
「八千人。」葉選軍匯報道。
八千！？
而且就在今晚登陸了華夏！
今晚。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影視基地內。
外界，的確會出現大面積的放空。
注意力，也會非常地不集中。
而這樣的時刻。
也的確是亡靈戰士入侵的絕佳時機。
李北牧深吸一口冷氣說道︰「還有什麼別的消息嗎？」
「楚雲說。他出來之後，會和您分享一切。」葉選軍看了一眼時間。很堅定的說道。「楚雲說。他會在天亮之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