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混著血水味,彌散在街心,令人作嘔。
那個匈奴頭目,見到左賢王,不敢造次,連忙率眾下跪。
「都是這群愚蠢的漢人不懂事,擋了呼延大王的道,大人恕罪,小的們這就讓開。」
呼延玉池在馬上見到一個頭顱不全的尸身,血流滿地,皺了皺眉。
「怎麼回事兒?怎麼有個死人躺在路中間?」
跪地的獵戶中有個膽大的,決定賭上一賭,為丁榮伸冤,不等匈奴頭目回話,立即起身向呼延玉池講述了其中經過。
呼延玉池皺著眉頭,听完講述,看了喝醉酒的匈奴頭目一眼,只把那頭目嚇得夠嗆。
呼延玉池下馬,順手將斬馬刀提在手里。
他走到老獵戶身邊,指著匈奴頭目問道︰
「是他殺了你兒子?剛才所述,是否屬實?」
老獵戶吐出口中鮮血,連忙點頭。
「剛才所言,句句屬實,還望大人為小人做主。」
說完他向呼延玉池接連磕了三個響頭。
「一條虎皮腰帶,也不是什麼稀罕之物,無故搶奪你們的東西,的確不對。」
呼延玉池轉身對那個匈奴頭目怒道︰
「將腰帶還給人家吧。」
匈奴頭目此時酒意已經醒了大半,哪敢違背左賢王的口令,立即將腰帶丟給了老獵戶。
呼延玉池一把抓著老獵戶衣領,將他提了上來。
「腰帶已經還了,此事不欠你的了。不過你們幾個,違背我手下將士的命令,四處亂竄,又該當何罪?」
呼延玉池不等老獵戶答話,猛地手臂用力,將他高高地拋向空中,斬馬刀向上一揮。
白光一閃。
「 嚓」一聲。
腥紅的血雨,將在場眾人全部淋洗了一遍。
老獵戶從都到腳,裂為兩半,尸身分左右落下。
還站在街上的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呆了。
呼延玉池仿佛對自己這一刀頗為滿意,得意洋洋地望著自己的斬馬刀,滴血未沾。
此時匈奴陣營中才爆發出一陣掌聲,緊接著歡聲雷動。
「好啊,好啊……。」
「呼延大王好刀法,好刀法啊。」
「大王威武啊,大王威武啊……。」
那匈奴頭目看到呼延玉池的刀法,自愧不如。
他裂開大嘴,彎腰拱手,向呼延玉池笑道︰
「大王英明,對這群豬一樣的漢人,就得這樣,他們才會害怕和敬重大王。」
街上還在圍觀的眾人,唯恐禍及自身,立即作鳥獸散,哪里還敢留在原地?
呼延玉池點頭道︰
「這群人統統有罪,將剛才那個話多的舌頭割了,其余人等,全部押去大牢,听候發落。」
左右匈奴武士上前拿住剛才述說事情經過的獵戶,只一刀就將他的舌頭切下。
剩下的幾個獵戶近乎絕望地癱倒在地。
一匹快馬趕到。
「呼延大王且慢,呼延大王手下留情……。」
呼延玉池抬頭,見是單于涂的傳令官,施了一禮。
「為何?出了何等急事?」
傳令官在馬上回禮答道︰
「大王且慢鎖住這群獵戶。單于有令,昨夜九幽冥王大人已經到了潼關,帶來一只神獸,需要捕捉山中蟒蛇為食,令城中獵戶依次領取弓弩刀叉,上山打獵,還望大人網開一面。」
呼延玉池聞言,哈哈大笑︰
「原來如此,秦嶺山脈正好多蛇,便宜了這群人。」
他命令手下,將剩下的獵戶押回原來的村莊,把每家每戶的婦幼老人作為人質扣押,其余獵戶全部上山打獵捕蛇。
秦嶺山頭,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李世悠悠醒轉,修羅劍仍緊緊地握在他的手中。
他見慕容緣三人還是昨夜的姿勢,絲毫未變,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啊,我居然睡了這麼久……。」
他剛想伸伸懶腰,就覺得自己周身像散了架一般疼痛。
不一會兒,慕容緣三人也睜開了雙眼。
李世看了看四周,望到安世民的尸體,回想起昨夜的險情,搖了搖頭。
「好在昨夜大霧,沒有被大惡人害到。妹妹,雷公子,老白,你們都還好嗎?」
慕容緣周身泥土已經結塊,立即四處拍打,「唰唰」抖落一地。
「哥哥,我們都還好,你怎樣了?啊,哥哥的須發,竟然變得這般赤紅。」
在地底下,慕容緣雖然知道李世的須發變成了紅色,此番來到地面,才真正看清李世已完全變了模樣。
雷有同望見烈日高懸,長舒一口氣道︰
「乖乖,我們終于出來了啊,有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死定了。」
余震白也揉著身上疼痛之處道︰
「我們怎麼上來的啊?我都不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麼?九幽的那些惡人呢?」
李世苦笑了一下,活動了一下四肢。
「說來話長,昨夜你們都暈了過去,不知道發生的事情,尹九幽他們應該是往潼關方向跑了。」
余震白急道︰
「什麼?讓那個大惡人給跑了?那七彩玲瓏甲豈不是仍在他的身上?」
李世點頭道︰
「何止是七彩玲瓏甲,連那只恐怖的神獸絕煞炎龍,也被他給騎跑了。」
余震白狠狠地錘了一旁的樹木。
「嗨,真是可恨,可惜啊……。」
慕容緣想起一事,走到李世身旁道︰
「那我們的父親,豈不是仍沒有救出來?」
李世坐在原地,無奈地搖頭道︰
「只差了一點點,我感覺父親還活著,因為深坑中父親曾傳音給我,讓我選擇正確的道路。而且最後應龍將軍要我保護好那口水晶棺材,定有用意。只可惜,那棺材也被尹九幽給帶走了。」
雷有同也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站起身來,坐到李世身邊。
「李都頭,有件事非常重要,我不得不馬上告訴你。」
李世眼前一亮,轉頭問道︰
「什麼事?」
雷有同道︰
「在地底下,尹九幽這個大惡人將七彩玲瓏甲穿戴好以後,在他胸前發出的光圈圖案,我似曾相識。」
李世若非全身無力,簡直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
「啊,雷公子,你見過那個圖案?快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兒?」
雷有同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地答道︰
「李都頭,其實我在見到那個圖案第一眼時,便覺得有些眼熟,但當時那個情況,我不敢告訴你,也沒有機會告訴你。」
慕容緣和余震白一起睜大了眼楮,就等著雷有同把話說清楚。
雷有同接著說道︰
「那個圖案,就好像是爹爹曾經給我的靈羅玉佩,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