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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寒局

山神廟廟外,走進來一個帶刀捕快,滿臉虯髯。來人正是單捕頭,他接縣令密令,今日要來山神廟壓陣。

多年來在刀口舌忝血的殺手生涯,讓單寒旭對眼前的敵人感到異常的興奮,他的血液終于又有了沸騰的感覺。他已經沉寂了三年,這三年來在小小的龍須鎮當捕快,每天接到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案。如果按照他的性格,就算是一個小偷小盜,他也只想一刀解決問題。但這三年來,他的身份是一個捕快,捕快受官府約束,不能像江湖人士一樣快意恩仇。他也不能顯露真功夫,他需要隱藏身份。他要謀劃一件大事,做大事要成功,就必須隱忍。這些都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他只有偷懶,只有裝病,只有不去面對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每天的後半夜,在夜深人靜之時,他才能在居住的後院,拔出他的刀。他會對他的刀說話,同它一起回憶以前的日子。他的刀也很餓,也很饑渴,已經很久沒有吃飽了,仿佛和他一樣,越來越提不起精神。

在他遠遠的看到山神廟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細胞的沖動,他的刀也同時感覺到了。所以他把刀抱在了胸前,他的心跳傳到了刀身上,他們仿佛已經融為了一體。他知道,三年時間,等這個對手等得太久了。

進入山神廟,他看到了他的對手,一個令人生畏的對手。劍,是七星龍淵古劍,相傳是帝王的佩劍。劍氣已經將他的同伴完全壓制。那是一道道黃色的光芒,每一道光都仿佛要穿透整個世界。發出這些光芒的,是一個手持古劍的黃衫人,相貌堂堂,威風凜凜,長須飄動,根本沒有把廟內其他的人放在眼里。

他們也是殺手,他們的武功也不弱。單臂獨腿的司徒璽,以前也用刀,但他的刀法只知道折磨人,不是一擊必殺的刀法。化妝成「李世」的葉乘雲,也用刀,只不過是一把短刀,嚴格來說,那是一把只會出其不意的飛刀,更談不上刀法。所以今天他要為刀法正名,單寒旭不想再等了,「今天就讓我來了結這一切吧。」

听到單寒旭從廟門口的話語,神捕顧景峰將劍鋒收回,也開始看著走進來的這個虯髯漢子。

捕快的官服已經陳舊,這個人的眼光卻很火熱,仿佛充滿渴望的盯著獵物一般。

「你是官差,我卻沒有見過你?你和他們是一伙的?」顧神捕已經感受到了他的殺氣。

司徒父子和葉乘雲終于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扶著傷口站到了單都頭的一邊。

「我在龍須鎮當捕快已經三年了,應該算是一個官差了吧。」

「雖然我還不能斷定你們就是雷家慘案的凶手,但既然你選擇和這幾個人站在一起,今天我就不會放過你們。」顧神捕大義凜然的說道。

「據傳雷家四十余人,死于一刀斃命,刀刀封喉,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做到的殺手只有一位。所以我也想知道凶手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假冒我的刀法。」單都頭慢慢看著他的刀,仿佛在跟他的刀說話一樣。

「冒充你的刀法,你是九幽殺手徐寒山?」

「我從來都沒有更換過名字,今天既然你能來到這里,我們也沒有打算讓你活著出去。」

「縣衙四大都頭,我就只有一個沒有見到,你是單寒旭都頭,單寒旭、單寒旭,哦,倒過來念正是徐寒山,你果然沒有更換名字。原來你們九幽殺手在龍須鎮已經潛伏了三年。」顧神捕又開始撫模他的長須。

「三年了,你是第一個知道我身份的外人,你的劍法很好,我非常期待能夠用我的刀來試一試。」說完,徐寒山慢慢拔出了他的刀。

那把刀彎而扁闊,一拔出來就讓整個廟里溫度驟然下降,寒山無極刀。

「好,好,好,來吧,你們一起上吧,我也好久沒有這樣淋灕盡致的大戰一場了,今天我一定要為顏朗報仇。」顧神捕的劍又發出了黃色的光,黃光範圍內,周身發暖。

五天前在雷家堡,單寒旭都頭輕敵了,沒有使用寒山無極刀法,他被那個老和尚打傷。今早又在雷家堡,他也只用了風雨交加伏魔刀法。他認為這樣已經足夠對付李世了,卻沒想到李世用的是醉步神拳,兩人只打了平手。當時他本想使用寒山無極刀和李世決一死戰的,但他要執行任務,要趕去山神廟,所以沒有選擇繼續戰斗。

現在他終于不用保留了,終于可以一上來就使用熟悉的,久違的寒山無極刀法。身外三尺,周圍空氣仿佛凝聚成冰。

「當」的一聲,刀劍交鋒,兩人身形俱是一震,然後黃色的光和藍色的光,糾纏到了一塊兒,就像兩個戀人一樣,如膠似漆,如影隨形。

黃色的光就像一道閃電,伴隨著雷聲的轟鳴,直擊藍光。

藍色的光就像一片冰雹,凝結著冰凍的雪花,包圍黃光。此消彼長。

司徒父子和葉乘雲被兩道光芒照耀,根本睜不開雙眼。

廟後的慕容緣和雷有同只覺一會兒風和日麗,周身暖和,一會兒冰天雪地,寒澀刺骨,雙雙說不出話來。

藍光猛的大盛,完全壓制了黃光,徐寒山壓抑三年之久的寒山無極刀,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周圍也變得極為寒冷,雷有同已經凍得瑟瑟發抖。就連山神廟內的雕像表面,也結了一層薄冰。

司徒父子悄悄的走到了門口,乘著兩人大戰,帶著那口木箱,慢慢的溜了出去。

葉乘雲一開始飛刀緊緊的拽在手里,想等著機會偷襲神捕顧景峰。但他後來絕望了,別說是偷襲顧景峰,他的飛刀就連徐寒山的寒氣都破不了,他不由得想出了一個惡毒的計劃。

他趁顧神捕和徐寒山專心致志大戰之際,慢慢的沿著廟內牆壁轉到了山神雕像的側後面,飛刀立即出手,目標是雕像的後腳跟。廟前兩人大戰的地方,地板突然打開。

慕容緣想要阻止卻來不及了。

顧神捕見過三個人從地底上來,他是知道地面能開合,有機關的。故在機關驟然發動之際,他用力點了一下地。這一下,讓他比徐寒山下落稍稍慢了一點。

徐寒山完全想不到,會被自己人暗算,地板打開,他就落了進去。

欒少在發動地下機關時,也同時發動了暗器機關,再一次掉落的人會被射成刺蝟。他也沒有想到,原本要對付驚濤堂高手的暗器,射向了自己人。

無數的暗器和弓弩從地下密室射出,幾乎全部射向了徐寒山。

徐寒山發現有變,寒山無極刀舞成了一個圓圈,罩住了周身,左右暗器全部被擊落,但是從腳下射來兩只弓箭,瞬間把他的兩只腳掌射穿。

此時顧神捕也從上面落下,大部分暗器都被徐寒山接過,他劍氣激蕩,沒有暗器能夠近身。

徐寒山負傷,就像一只野獸,剛落到地下,就刀鋒向上,猶如一把離弦的弓箭,向上激射。

能凍住天地的一刀,劈向還沒來得及閉合的地板,嘩啦一聲,整個廟堂地面塌了一片。

顧神捕也點地躍起,兩人同時從地下又飛回了地面。黃光和藍光依然纏斗在一起。

葉乘雲驚呆了,他沒有見過如此霸道的寒刀,寒意從心底里升起。「怪不得寒山無極刀,只需一刀就能斃命,對手被這絕對的寒冷已經凍僵,哪還有什麼反抗之力。」

他拿著飛刀的手已經凍僵,緊接著他的腳也凍僵了,他知道再不走可能連人也會被凍住,更何況顧神捕和負傷的徐寒山都不會放過他。

所以葉乘雲也溜了。

他轉身一看,司徒父子早就走了,心中不由得暗罵一句︰「這兩個狡猾之人」。

藍色的寒光依然壓制黃光,黃光毫無反抗之力。

眼看黃光被壓制的完全失去光芒的時候,忽然在藍光中間炸裂出了三聲巨響,藍光被炸得支離破碎,一束耀眼的黃光沖天而起,仿佛撥開雲霧,沖上九霄。

風霜驟停,冰雪消融。

徐寒山整個胸膛被炸出了三個窟弄,慘不忍睹。

他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霹靂電劍三連斬,沒想到三年來我第一次用寒山無極刀,就敗了,而且敗得心服口服。」

神捕顧景峰須發都已經結了一層寒霜,但仍是持劍在胸,威風凜凜,勢不可擋。

「你的寒山無極刀法果然厲害,戰斗前你已經受了內傷,如果不是剛才又被暗器所傷,你還不一定會敗。」神捕顧景峰胸前黃衫也慢慢浸出了鮮血,他也被寒山無極刀的寒冷刀鋒所傷。

「但我還是敗了。」徐寒山慢慢放下了他手中的刀。曾經有位得道的高人,讓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直到今天他才做到。

「但你卻說雷家慘案不是你做的?」神捕顧景峰也把他的古劍收回了鞘內。

徐寒山擦掉嘴邊的鮮血,看著眼前這個玉樹臨風的黃衫人,「我也想知道是誰要轉嫁到我的身上。」說完他就倒下去了,身上仍然穿著捕快的官服。

敗了就是敗了,殺手要是失敗了,代價就是死。

神捕顧景峰認為眼下這個人不應該再撒謊。

「這三年,他倒是沒有害人。九幽殺手在下一盤很大的棋,難道說還有人要借助九幽殺手來轉移視線?雷家堡的凶案背後,還有另一股勢力,蠢蠢欲動。」顧神捕也懷疑到這一點上。

顧景峰按著傷口,他剛才眼睜睜看著司徒父子和假「李世」溜走,徐寒山的刀法凌厲異常,他沒有辦法阻止,他知道顏朗的血債還沒有討還。

他現在也受傷了,所以他沒有去追。「這件案子還有更加隱秘的東西需要被發現。」

慕容緣扶著雷有同走了出來。

「這位是?」顧神捕問道。

慕容緣回答道︰「這位就是雷家的公子雷有同。」

雷有同卻想起了他的木箱︰「我的箱子呢?那是我從雷家帶出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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