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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六章(十五)

劍光起,徐長安拔劍上挑!

一聲聲嘶吼從長劍之中傳了出來,帶著憤怒,帶著無上威嚴。

帝俊 地往後退去,懸在空中。

比起威嚴,沒有人比龍更有威嚴,此時的帝俊,雙眸比過年時富貴人家門口掛著的大紅燈籠還要大上幾分。

龍須猶如水中水草,冷哼一聲,便風起雲涌;雙爪一揚,便足以撕裂空間。

「這柄劍,不錯!」帝俊緩緩吐出了五個字,本來他十分忌憚這柄劍的,可當這柄叫做「長安」的劍鍛造而成後,他便有些失望了。

這柄劍的賣相著實是有點差,當雷劫消散,金光褪去之後,這柄劍變得漆黑無比,說它平平無奇都是抬舉它了。若是此時將其丟在路邊,凡俗看見了,只會當作柴火。充其量,此時的長安劍更像是一根被燒焦了,像長劍的木棍而已。

當然,帝俊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更不會以貌取劍。他之所以輕視這柄劍,最大的原因還是源于這柄劍本身,原本那股令他心季的力量消失了。而且,在他看到的未來畫面中,徐長安所持的長劍其賣相一點兒也不比軒轅劍差,哪是面前這柄燒火棍可以比擬的?

正因為這幾個原因,帝俊方起了輕視之心。

方才他說的「不錯」,其實更像是嘲諷。

「這柄用了我天庭舊部神魂打造的劍,空有威勢,卻沒力量,可惜啊!」化身為龍的帝俊口吐人言,帶著一絲惋惜補充了一句。

「這柄劍的憤怒,是人族的憤怒,平民的憤怒。它的吶喊,也是平民的吶喊,不值一提。這個世道啊,終究是少數人統治多數人。百萬百姓的聲音,不如帝王的一句話。」帝俊此時放下心來了,雖然方才他通過洛書看到了一些未來的畫面,甚至無數神魂在李道一落下的第三錘中涌入長劍的畫面已經實現,但帝俊並不覺得剩下的畫面還會實現。

畢竟,徐長安的命運不可定,之前他算了那麼多都錯了,別說他了,袁星辰的父親當初算關于徐長安的命運也算錯了。

面對徐長安,命運似乎變得不可捉模。

現在,帝俊已經可以肯定,命運在這一刻發生了改變。這種改變是好還是壞他不清楚,但目前對于他來說,是有利的。

「你可听說過人族的一句話?」

徐長安握著長安劍,深吸了一口氣,澹澹地問道。

「哦,什麼話?」

松了一口氣的帝俊頓時來了興致,還張嘴問道。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徐長安說出了前半句,帝俊便笑了,「沒錯,朕為天帝,成就了無上之境,朕一怒,伏尸何止百萬!」

徐長安斜了他一眼,繼續說出了後半句。

「匹夫一怒,血濺三尺!如今我這長劍代表的是愛好和平的天下生靈,此怒,足以讓你血濺三尺!」徐長安說著,雙腳一踏,一襲黑衣的他便來到了帝俊的面前,看著帝俊那充滿威壓的龍頭!

帝俊先是一愣,隨後舉起了爪子朝著徐長安狠狠地抓來。

「就憑你,也配讓我血濺三尺?!」

一爪落下,徐長安靈巧地躲開,但空間立馬被撕碎,空間罡風涌了進來,肆意地撕裂著這座古城。

手提著如同燒火棍一般黑色長劍的徐長安扭頭看了一眼這空間罡風,冷哼一聲便朝著撕裂的空間而去。

帝俊見狀,雖然知道徐長安想守護這片天地的意圖,但他想了想,也跟了進去。不管怎麼說,他想要成為這片世界的王,那他就必須跟著徐長安進入空間亂流里,要不然毀了這片天地,他舉世無敵又如何?

孤獨一人,找不到人可以統治,舉目四望無部下,那他稱帝稱王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帝俊自然是不希望聖朝所處的這片天地如同劍獄一般被毀。

當他 地鑽入空間之後,回過頭才發現徐長安懸在了自己身後。讓敵人出現在身後是件極其危險的事兒,特別是對于強者來說更是如此。

但徐長安並沒有出手,反而是趁著帝俊轉頭的這個空檔將這片空間給修補了起來。

帝俊看著徐長安,眼中出現了欣賞之色。

「不錯不錯,你得幫朕守好這片天地。說實話,你若是我的人,那該多好。你放心,你死了之後,我會好好地經營這片天地。」

徐長安沒有理會帝俊,其實他現在心里也沒底。

這柄長劍除了渡劫的時候大放異彩外,其余時間便顯得平平無奇。而且,徐長安也和帝俊一樣,沒有感受到這柄長劍的真正力量。

若是李道一蘇醒,他至少還能問一問李道一,但現在李道一暈厥了過去,他無人可詢問。唯一能做的,那就是相信李道一,相信劍九叔他們。

至于這柄劍的用法,只能他自己模索。

「既然如此,那這一切就結束吧!」帝俊說罷,神龍之尾一甩,來到了更高處,張開了嘴,居然吐出了太陽之火!

雖然帝俊現在擁有神龍之軀,但他的戰斗方式,還是屬于金烏一族。而且,他從心底也看不起神龍。若這是適合他的金烏之軀,之前他定然不會被汪紫涵所阻攔。不過,現在說這些事兒也沒意義,若是沒有這神龍之軀,恐怕他也活不到如今。

帝俊自然知道這太陽之火傷不了徐長安,不過他既然用了太陽之火,必然是有所打算。

果真,當太陽之火朝著徐長安噴來之時,一襲黑衣的徐長安眉頭緊皺,他不知道帝俊此時還用太陽之火是何用意。不過此時的他已經來不及思考那麼多了,只能下意識地運轉混沌之力,用混沌之力來直接吸收帝俊施展出來的太陽之力!

????????????????金色的太陽之力帶著令人窒息的熱量朝著徐長安而來,徐長安手持這柄如同燒焦了的柴火一般的長劍,將混沌之力灌入其中。

一方是太陽之力如九天瀑布直落凡塵,一方是混沌之力猶如泥潭;一方耀陽熱烈如火爐,似要將這空間燒出個窟窿,一方是混沌旋轉如泥潭,似要吞噬萬物。

從力量的屬性和等級上來說,肯定是徐長安的混沌之力要強一些。

眼看著二人就要接觸,化身為龍的帝俊突然張開了嘴輕聲喝道︰「散!」

話音落下,秩序之力再出,直接讓徐長安的混沌之力分解為幾種基礎力量。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徐長安猝不及防,胸膛一陣炙熱,被這太陽之火直擊胸膛,朝著下方墜去!

好在徐長安的傷勢在李道一鑄劍之時已然恢復,往下墜了一段距離便立馬穩住了身形。

帝俊吹了吹自己的龍須,顯得十分開心。

「徐長安,我看你還有什麼本事!」果真一切如同他所料,當他成就無上之境後,他的秩序之力便能夠克制徐長安的混沌之力了。

沒有了混沌之力的徐長安,如同一頭被拔了牙齒的 虎。沒了牙齒的 虎,那還叫 虎嗎?

此時的帝俊,越來越篤信是洛書出了問題,他所看到畫面絕對不可能發生。

因為,他即將殺了徐長安!

「混沌之力!」徐長安大聲喊道。

可這混沌之力才出現,帝俊的聲音也隨著出現。

「散!」轉眼間,徐長安的混沌之力便又散開了。

「人劍合一!」

徐長安大聲喊道,既然混沌之力用不了,那他只能用《破劍訣》!

所有的罡風似乎都化作了劍氣,人隨劍,劍隨風,漫天的劍氣朝著帝俊卷去,直接迷了帝俊的雙眸。

可就當徐長安握著長安劍即將刺穿帝俊所化神龍的眉心之時,帝俊直接揚起了爪子,拍在了徐長安的長安劍上。

「咦?」帝俊看著此時重傷穩住身形的徐長安,發出了疑問,目光落在了徐長安手里的長安劍上。

在他看來,長安劍應該被折斷,可現在這長安劍卻完好無損。

而且,這柄劍上居然散發出來一股讓他心季的氣息!

帝俊知道,不能再拖沓了。看來不是這柄劍不行,而是徐長安暫時無法為這柄劍開鋒!

「朕以天帝之名,賜你一死!」

帝俊話音剛落,四爪之上出現了四個紅色的小火球,它踏著火球朝著徐長安的腦袋上狠狠地一巴掌拍了下來。

徐長安正在思索躲避之法,哪里來得及閃躲,便被拍了個正著。

他緩緩地朝著下方墜去,過往畫面一一在腦海中閃過,從渭城出來,到歷經生死,到現在。這一路上,有太多的人幫他,也有太多的人害他,他歷經生死,難道還是逃月兌不了失敗的命運嗎?

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記憶回到了當初和裂天大戰之時。

「所謂輪回,便是身處混沌,踏生死!」

帝俊的笑臉越來越遠,在這一瞬間,徐長安明悟了!

原來,這就是輪回!

以混沌為基,踏生死。萬物都在輪回中,花落會再開,日落又復出,一切都在輪回中,一切又都不在輪回中。

徐長安雙眸之中出現了精芒,求生之意和身上的死氣融合在了一起,混沌之力再度出現。

生與死,輪回不止!

這股融合了生死的混沌之力,或者說是輪回之力在徐長安體內走了一圈,徐長安的身上一會兒死氣彌漫,一會兒生機盎然,最終生死輪轉,形成了奇妙的平衡。

最為神奇的是,他體內的傷勢好了。

隨即他緩緩升空,帝俊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了。

他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徐長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才問道︰「你……居然沒死?」

「沒有殺你,怎麼可能死?」徐長安體內的傷勢好了,可這股力量卻沒有管他體表的傷勢,任由他的鮮血流淌。

鮮血落在了長安劍上,原本漆黑的長劍變得斑駁了起來,金色與黑色混雜,丑????????????????陋至極。

徐長安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安劍,感受著它散發出來的氣息,笑了。

只見徐長安緩緩地拿起長劍,劃破了自己的手掌,讓自己的鮮血擦過劍身。

每擦一處劍身,這柄長劍便散發出了金色的光芒。

最終,這柄當初徐寧卿打造的斬龍劍露出了真容!

長劍亮晃晃,沒有刻紋,劍柄似乎龍骨所打造,如同火焰一般張揚。雖是重劍,可劍刃卻鋒利無比。

這長安劍看起來沒有任何設計,外形甚至沒有凡俗手中的長劍來的有趣。

可就是這樣一柄劍,此時讓帝俊感覺到了恐懼。

「沒事,只要你用不了混沌之力,我同樣殺你!」帝俊咬了咬牙,再度噴出了太陽之力。

徐長安也同樣用出了混沌之力,這一切看起來就像是方才的重演一般。

可這次,有了變故!

當帝俊再次動用秩序之力時,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的秩序之力起不了作用。

徐長安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太陽之力,隨後長劍如風,朝著帝俊席卷而去。

「輪回之下,眾生平等!」徐長安輕聲說道,讓輪回之力夾雜在了劍氣之中。

帝俊本就在驚訝之中,加上此時長安劍被徐長安的血完全開了鋒,散發的氣息讓帝俊心驚肉跳,一身實力只能發揮出二三成來,再加上徐長安此時「混沌之力」的變化,徐長安的劍氣卷過,帝俊的身上的鱗片被拔得七七八八。

帝俊哪里還有神龍的神氣模樣,此時更像是一條賴皮蛇!

「這劍,這力量?」帝俊喘著粗氣,看著一劍過後,持劍而立的徐長安。

「此劍,長安;輪回的力量,輪回之下,眾生平等!」

徐長安並不吝嗇,冷聲說道。

帝俊估模著自己再無勝算,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活下來,便有希望。

而他能否活下來,便得看他手里有沒有籌碼!

帝俊想到此時留在長安城中的那些人,只要抓住了那些人,就像當初在劍獄一般,他定然能夠逃出生天!

只要讓他活下來,憑借他現在的修為和身體,只要能夠研究出對付這柄長安劍和輪回之力的法子,他便能卷土重來。

帝俊想明白了這事兒,先是朝著徐長安沖去,隨後突然轉向,撕開了空間,準備朝著長安而去,抓住他的人質!

徐長安冷笑一聲,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冷聲說道︰「帝俊,我有一劍,可斬龍,降妖!」

「此劍,去往長安,可保長治久安!」

一劍闢出,朝著長安而去,朝著帝俊而去!

……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最後一兩章就完結了,下一章︰父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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