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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氣溫略微有些涼意,秦恩從包里(道具箱)拿出意見外套套在了身上,隨著一聲喇叭聲響起,車子慢慢的駛出了酒吧。

乘客分坐在卡車兩邊,隨著路面的起伏身體也跟隨著晃動,兩側的景象從小鎮慢慢的變成了山谷。

不多時,清晨的第一縷總算降臨,越過卡車頭照耀在秦恩的身上,讓他那有些發涼的身體慢慢暖和起來,其他乘客同樣眯縫著眼楮享受著這祥和的一刻。

忽然,不知是誰哼起了小曲,那曲調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車上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甚至是刻入骨髓。

漸漸的,一個人哼唱變成了兩個人,三個人,全車人都被這曲調所感染,忍不住大聲的唱了起來。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

要為真理而斗爭!

歌聲有些雜亂,也有些跑調,但這些都不重要,當一共才不到二十人的車上,人們用十多種語言共同歌唱這首《國際歌》時,那種場面深深的震撼到了秦恩的靈魂。

上次有這種感覺時還是國慶的時候去北京看升國旗,熱淚盈眶的和在場的所有人一起注視著國旗緩緩升起,並共同唱國歌的時候。

今天是第二次,來自世界各地的人民聚集在此處,只為了一個共同的理想,他們就可以拋家舍業不顧一切的聚集在這里,拋頭顱灑熱血。

僅僅是為了理想

秦恩當然也加入其中,聲音響徹山谷,回聲不斷響徹在這片土地之上,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嘶吼著,哪怕喉嚨嘶啞也不遠停歇,就連司機也忍不住點了根煙哼唱起來。

這是最後的斗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太陽在不知不覺間爬到了頭頂,卡車停在了路邊,旁邊有條小溪可以給眾人那快要冒煙的嗓子降降溫,順便放松一下腿腳,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男人間的友誼有的時候真的很簡單,一首唱不完的個,一個相同的理想,再說這只是單純的站在一起撒了泡尿。

「瓦西里,蘇聯人」

這位身材魁梧的男人用那寬厚的手掌和秦恩使勁的握了握,隨後將秦恩拉進懷里熱情的狠狠地給秦恩來了個熊抱。

這讓秦恩一度覺得自己真的是被一頭熊給狠狠地抱了一下,就連一旁的約瑟也同樣難逃厄運。

瓦西里說的是俄語,秦恩倒是能听懂俄語,但一旁的約瑟就完全不懂了,他甚至連西班牙語都听不懂,只是在來的路上突擊學了幾句類似于「你好」「同志」「再見」之類的日常用語。

無奈之下,秦恩只能當期了臨時的翻譯,但這並沒有阻擋幾人的熱情,隨後看到這里有人聊天,越來越多的人聚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反正沒有一種語言能讓大多數人听懂。

倒是有兩個從英國來的和幾個勉強會說英語的人聊的挺不錯,但也同樣磕磕絆絆。

這讓本來熱情滿滿的瓦西里有些氣餒,只能和秦恩閑聊起來。

「秦,這些人說話你都听得懂嗎?」

「差不多,平常交流肯定沒什麼問題,除非他們突然唱起詩歌。」

「啊,詩歌啊,就連我也听不懂蘇聯那些詩人唱的都是些什麼,每個字都听得懂,連在一起加上他們那獨特又催眠的唱腔就不行了,我甚至一听到他們開唱就想找個枕頭躺下睡覺。」

閑聊中,秦恩得知瓦西里本是一名工人,也就是光榮的無產階級,同樣也是黨員,年初剛入的黨,他還從胸口的口袋里拿出那才下發不到半年就已經有些褶皺黨員證給秦恩看。

「你不是黨員嗎?」看到秦恩沒有拿出紅色的小本本,瓦西里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嗎,入黨還輪不到我,有的是優秀的人排在我前面呢。」秦恩笑著搖了搖頭

「上帝啊,通曉這麼多國語言的你竟然連優秀都算不上,我實在是想不出到底有誰能比你還優秀了。」瓦西里簡直難以置疑,他雙手抱住腦袋驚嘆道。

秦恩扯了扯嘴角沒有回答,在學校的時候經常掛科的秦恩可不就沒資格嘛,要是連秦恩這種混子都能入黨那才是真的沒道理呢。

眼看著話題聊不下去,瓦西里尷尬的撓了撓頭,從褲兜里拿出一包皺皺巴巴的煙,給秦恩遞過去一根再次被拒,這讓他的尷尬再次加深,無奈的瓦西里只能隨意的張望起四周試圖尋找新的話題。

「對了,你這是要去哪里。」瓦西里問道,他的余光剛好看到司機一邊叼著煙,一邊提著褲子回到了卡車上。

「阿爾巴塞特,听說那里是國際縱隊的總部,我要去那里報到,你呢?」秦恩順著瓦西里的目光看了過去,同樣看到了司機鑽進駕駛室,車門還沒關上。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昨晚上才到這里,反正去一個能打仗的地方就行,你剛才說你要去阿爾巴塞特?那可是西班牙的東邊啊,我們現在可是再西北邊,坐卡車要坐多久你知道嗎,更何況」瓦西里陡然用只有兩人听得到的音量說道︰「我們現在的地方可是弗朗哥反動分子的控制區域」

秦恩大驚「你是說,我們現在在敵佔區?那這些人?」他用隱晦的用眼神指了指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的人說道。

「包括你我在內的這些外國人應該是可以相信的,但是本地人」瓦西里沒有繼續說下去,話說到這里秦恩已經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等等,本地人,酒吧的老板是本地人,而在場的眾人中唯一的本地人就只有

卡車司機!

仔細想想太陽從車頭的位置升起,說明車子正往東開,從方向上來說卻是沒什麼問題,但問題就在于自己等人所處的位置是弗朗哥控制的區域,而一個右翼分子的控制區域里怎麼會有人如此大張旗鼓的宣揚馬列主義,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難不成這一切都是表演給秦恩看的?

秦恩不由得開始懷疑這一路上看似合理的一切,從下剛船上的胡安、酒吧老板迭戈,酒保以及卡車司機。

而除了秦恩和瓦西里以外的其他人對此似乎都一無所知,仍然在暢談著國際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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