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自己的想辦法從布蘭頓那里得到口供呢，他可沒听清這家伙在壁爐前念叨了些啥，這種明顯是祭祀的儀式型交易，不拿到對應的禱詞和儀軌根本就曉不得對方是誰。
禱詞布蘭頓念得又快又含混聲音還小，他剛才根本沒听清，至于儀軌麼……
所謂的儀指的自然是過程中的禮儀，包括但不限于服裝、姿勢、語調、動作等等，禱詞之所以單列出來，是因為有的時候禱詞還會夾雜一部分咒，而軌，涵蓋面就更加寬廣復雜一些，而且這也是很多教派的秘傳。
因為儀是很容易就被看到和記錄的，什麼時候念什麼經文，多見幾次就是個普通人也都能知道了，就是其他的什麼東西，語調動作幾次之後也能模仿個差不離，服裝動作就不用提了。
唯獨軌這種秘傳，沒有真師是萬萬猜不透的——為什麼叫軌而不是規，就是因為這東西不是規矩，而是儀式供養方傳下來的軌跡，只有復制這個軌跡，才能和對方聯系上，達成儀式的效果。
大的方面，軌就包含了儀式舉行的地點、方式以及秘紋，這是所有儀式都必須的。
以布蘭頓這次行為，他舉行儀式的地點顯然是固定的，不可移動的，這一方面表明雙方的實力都有限，不能隨意更改聯系點，一方面也說明了，這個儀式對地點的要求是很嚴格的。
這並不少見，一些特殊地點總是在神秘側有著特殊的奇異作用。
至于方式，布拉頓這種就有些太過隨意了，明顯沒有什麼正式感，估計對方並不講究這個，所以應該是沒有太過復雜的社會關系的異類。
社會性越是嚴重的族群，在儀式上的禮儀就越繁瑣，而這種繁瑣通常和這個族群的歷史時間是成正比的，而這樣的族群對于這方面也非常的重視，不會出現隨意舉行儀式的現象。
要知道即使天帝，也有因凡人疏忽感到不受尊重而降下怒火的時候，所以對于類似的存在來說，儀式失敗毫無作用已經是萬幸了。
布蘭頓這種隨便一跪，沒頭沒尾的貢獻和收賜，已經是擺在明面上的交易，和正常的禱祝收賜儀式已經完全是兩回事了，所以凱文才肯定，對面不是一個有什麼底蘊的族群。
而最重要的是軌中的秘紋，這個在一般人的眼中，和魔法陣其實沒有什麼區別，但實際上，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學科。
最明顯和最為人類熟知的，就在于五芒星。
五芒星本身就分內外兩種畫法，可是畫完了之後，它們是一樣的，除了繪畫者本人，就誰也不清楚了。
而五個頂點的起筆，也都代表了不同的意義，然而問題是一樣的，畫完了之後，就沒人知道它的初意了。
最有問題的，就是順逆，實際上只要圍著五芒星轉個半圈，順逆就會顛倒，代表的意義雖然不是也跟著顛倒，但是這個變化，可不是一般的大，要比沒搞清筆順要嚴重得多。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有很多成名已久的術士，在這上面都能栽跟頭——光是簡單的芒星畫法就這麼危險了，再往上面添加其他要素的時候，自然就更加麻煩。
比如有很多五芒星是有圓的，單圓雙圓，甚至內圓外圓，可這個圓，一樣也分正反兩種畫法，這麼多筆法組合起來，沒有一個專業的老師帶入門，法儀事故指日可待。
一般來說，正五芒星就是法紋陣，逆五芒星就是魔紋陣，有單外大圓的一般就是神紋陣——但實際操作中，太多秘事導致了太多的變種，這樣最初的簡單分類已經不準了。
不過有一種秘紋，還是很可靠的，這種秘紋就是類法術秘紋，因為這種秘紋來源于類法術生物的法術效果，沒有更改的可能性，只要改了那必然就是不是這個法術，並不能使用法師的掩飾技巧欺騙觀察者，所以可信度是非常高的。
布蘭頓的這個現場，秘紋還算比較好搞，肯定是在那個壁爐上的，等到布蘭頓走了，凱文有的是辦法查看。
卡瑪泰姬一系的法師，出名的是格斗術，但是根本手段卻是法術竊取，不然他們哪兒來的法力和法術——他們實際上是偷取上位生物力量的褻瀆祭司。
當然，凱文現在走的是另一條路，他偷取的是無主的能量，所以他是個卡瑪泰姬竊法者。
而且，布蘭頓的這個儀式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其實是在于物資的轉移，這明顯是某一種空間能力，無論是法術還是類法術，凱文都不在乎——在這個世界他有信心追索任何一道空間軌跡。
如果是別的本事說不定凱文還會頭疼一下。
布蘭頓搞得那些，除了秘紋凱文要注意一下，想要從這方面來判斷對方是什麼，其他的就都可以忽略了。
所以凱文並未著急，他只是在布蘭頓離去之後，要求吉爾米監視他承辦的那場派對，如果真的在現場出現了火麻，那吉爾米就可以找羅迪去報警了。
羅迪當然不會去打911。
他出面那必須是FBI，肯定又會收割一大波人情，而且沒有人敢在隨後的一段時間里對羅迪和他所在的組織做什麼了，打擊火麻可是世界統一意識，比世界和平要現實得多了。
如果在短時間內羅迪及其所在的組織受到針對，那麼被火麻吸引來的各路大佬一定會很高興的把動手的人生吞活剝。
這是有關一座千萬級城市，甚至一個國家興亡的事件，政客們雖然普遍智商不高，但是眼色可都是很不錯的，沒有人會在這種事上給任何人找別扭，哪怕他主子是吸血鬼也不行。
這時候，布蘭頓那個還沒有打開的沉箱式小金庫兒就不是問題了，雖然還會有很多的追查行為，但是目標已經被引偏，只要凱文這邊鬧出點明顯的動靜，就不會有人深究的。
反正那里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這邊也是給出了調查布蘭頓的原因，甚至答案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