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靈皇、十二源獸,已經無法成為制衡生靈的力量了。」
「虛空的意志本能,只能誕生出新的力量。」
「而本座,作為無盡虛空的心魔,本來就是無盡虛空的本能意志所不容的。」
「虛空意志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本座就有了機會從中月兌離。」
天魔緩緩說著,帶著笑容。
蕭逸的臉色則霎時變得難看。
果然,七大天帝的擔心不是沒有緣由的。
一旦擊殺邪神,虛空平衡崩潰,虛空會誕生出更大的危機來消減生靈,從而恢復平衡。
也就是說,這個危禍,是他蕭逸親手造就的。
但,即便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將邪神擊殺。
從邪神試圖對依依出手那一刻,邪神,便注定必死無疑。
「那般看來,你確實該謝我。」蕭逸冷笑一聲。
「是的。」天魔輕笑,「所以那些不听話的狗,本座都是直接動手。」
「唯獨蕭逸界主你,本座願意客客氣氣地前來拜訪。」
「蕭逸界主有什麼要求或者願望,盡管道來,本座能力範圍之內,一定幫忙。」
「哦呵。」蕭逸冷笑道,「簡單,我想讓你就此消失,可能做到?」
「哈哈哈哈。」天魔再度放聲大笑,「蕭逸界主果然有趣。」
「換個要求吧。」天魔臉色霎時認真。
蕭逸眯著眼,「除此之外,什麼要求都可以,是嗎?」
天魔點了點頭,「是,本座保證。」
「那好。」蕭逸亦是臉色一正,「如果要報答我的話,我希望你永遠不對我血炎界出手,不殘害生靈。」
無論這天魔何等來歷,只要他不殘殺生靈,不是危禍,那麼他到底是什麼存在,蕭逸並不關心。
因為,那將不是敵人,頂多只是個武道修煉之路上的對手。
天魔聞言,思索了一下。
半晌,臉色為難道,「第一個要求,本座可以答應你。」
「本座從始至終就沒想過對你出手,包括你血炎界,本座甚至想和你成為朋友。」
「所以,那些曾經欺你,待你不好的人,本座全都捉了,之後可以交予你發落。」
那些人?全捉了?
蕭逸一時心頭疑惑,也是一驚,但暫時不語,靜靜听著。
天魔道,「第二個要求,不是本座不願,而是那乃本座能力範圍之外。」
蕭逸霎時冷笑,「讓你不殘害生靈,也叫能力範圍之外?」
「不錯。」天魔點了點頭,「我能月兌離虛空意志,是因為虛空平衡被打破,虛空要誕生出一個足以讓生靈大肆隕落的巨大危機。」
「而我,就是這個危機。」
「也就是說,我肩負著讓生靈大量隕落的天職。」
蕭逸聞言,眉頭緊皺。
天魔緩緩伸出手,輕聲道,「蕭逸界主修煉到這般底部,該知道生靈性命如螻蟻,何須你皺眉,為之傷心?」
「說到底,生靈的存在,就是對這片無盡虛空的威脅;生靈,也是這片無盡虛空的負擔。」
「同時,也是生靈,在攪亂這片虛空的秩序,讓得一切變得混亂。」
「這片虛空,充滿了無數的殺戮,無數的陰暗。」
「生靈修煉,會通過星辰吸收虛空的力量;生靈廝殺,生靈隕落,又讓得力量回歸虛空。」
「可在這期間,這些力量經由生靈傳遞,早已不再純淨。」
「陰謀詭計,毒辣算計,殘忍廝殺,生靈可以為了實力、為了重寶不擇手段。」
「這些所有的負面情緒,便都經由力量的回歸落到了虛空意志上。」
「也是因此,本該純淨的虛空,才誕生出本座。」
蕭逸心頭一驚。
這般說來,天魔,就是一切生靈的負面情緒落到虛空意志上,從而誕生出的心魔?
天魔認真道,「蕭逸界主,一切皆是生靈咎由自取,你大可不必為他們費心。」
「當年,即便是武神,對此滿懷憧憬,最後,卻也只落了個初心錯付之下場。」
「武神?」蕭逸聞言,心頭再度一驚。
事涉武神,或許,有些秘辛他可以現在探查到。
蕭逸凝視著天魔,「你說你無所不知,那麼,武神是如何隕落的,為何隕落,你也知道?」
在蕭逸錯愕的目光下,天魔竟是點了點頭。
「你當真知道?」蕭逸嚇了一跳。
武神隕落的緣由,連那位都說不清楚,天魔竟知道?
天魔輕笑,「說起來,武神的隕落,和本座也有些關系。」
「當然,別誤會,本座可沒那實力擊殺武神。」
「武神,是唯一能徹底凌駕在無盡虛空之上的最強者,可謂無所不能,真正的永恆存在。」
「當年,武神確實是自己選擇隕落的。」
天魔頓了頓,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半晌,方繼續道,「一如我剛才所說,你們生靈所造成的負面情緒,會經由力量,盡數落到虛空意志之中。」
「在那段歲月里,武道體系未完善,生靈追求實力的,在盲目之下更加劇烈;而廝殺,自然也更加激烈。」
「而所造就的負面情緒,自然越來越多。」
「那時,已有七大天域,但還未誕生武神,虛空誕生的第一份制衡力量,便是吞靈皇。」
「而直至武神誕生,一切卻又都太遲了,虛空中所蘊含的情緒壓力,已然趨向極致。」
「虛空,將不斷誕生出危機,乃至意志錯亂。」
「生靈,通過不斷解決這些危機,又造就出更多的殺戮,虛空的壓力只會越來越大。」
「周而復始,這片無盡虛空的結果只有一個,不僅是虛空平衡崩塌,而是整個無盡虛空都崩塌。」
「當然,作為凌駕于無盡虛空之上的武神,即便虛空崩壞,一切化作虛無,他也能不死不滅,永恆不損。」
「武神本可無所懼,不管一切。」
「但不得不說,他是道生靈,故而也心系生靈。」
「那段歲月里,武神想要解決這一切,只有兩個辦法。」
「一,他自己出手,將這片無盡虛空親手毀去,而後創造出一個新的無盡虛空,靜等無盡歲月,讓虛空再度誕生出無數生靈。」
「二,他自己隕落,將屬于他的武神力量盡數溢散整個無盡虛空,讓得虛空變得更為茁壯,支撐下來,而不至奔潰。」
「顯然,武神選擇了後者。」
「而在坐化前,他創造了炎龍域,也在炎龍域內留下了幾乎所有自己的希望。」
「他始終相信,生靈,一定能憑自己創造出、給予這片無盡虛空新的希望。」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