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兒,怎麼了?」蕭晨楓注意到蕭逸這突變的臉色,驚聲問道。
「不對勁。」蕭逸語氣有些不尋常,「他們確實不是邪修,但他們的心,變質了。」
在他的感知中,這具深寒衛尸體,身上確實沒有邪道氣息、邪道力量,根本不是邪修。
但感知里,明顯感知到,尸體內的心、道心,包括心神,以一種近乎驚人的速度腐朽著。
他試圖封鎖住這些變化,但卻毫無作用。
仿佛風化一般,一吹即散。
這具深寒衛尸體,一切看似正常,但其內,如若空殼。
「什麼意思?」蕭晨楓疑惑問道。
蕭逸搖了搖頭,「我不確定。」
「他們不是邪修,但他們被操控了。」
蕭晨楓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就像之前六脈的那兩個女人?」
「不是。」蕭逸皺眉道,「更高明。」
蕭逸看著蕭晨楓,沉聲道,「他們是傀儡。」
「傀儡?」蕭晨楓大驚失色,「怎麼可能。」
「白老三可是白家有數的強者。」
「這批深寒衛,也是精銳中的精銳。」
「他們一直在白家中,誰有那份本事無聲無息間將他們變成傀儡?」
「那老邪帝…」
「不是他。」蕭逸搖了搖頭,「那老邪帝沒這份本事。」
「怎麼回事…」蕭逸一時也不知如何道明。
凌厲的眸子,掃視著周遭的尸體。
心頭思緒,快速思索著。
先是泰坦衛的出現,但這些泰坦衛,明顯是邪修。
後是白老三帶隊的深寒衛出現,他下意識地認為也是邪修。
但而今看來,根本不是。
這看起來更像一個局。
但這個局,根本連不起來。
蕭逸心頭,一時間疑竇重重。
還有,蕭晨楓以及寒境女帝恰好在這個時間出現…
蕭逸看向蕭晨楓和寒境女帝,「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不該來是嗎?」寒境女帝反問了一聲,語氣有些悲傷。
蕭晨楓回答道,「你娘是得知白老三帶了一支深寒衛來對付你的消息,心憂下趕來。」
「奇怪的是,天帝根本沒有下命令。」
「而本身掌控深寒衛的白虎至尊,也沒有下抽調精銳的命令。」
「白老三帶著這支深寒衛精銳前來的事,毫無征兆。」
蕭逸皺眉,思索著。
「逸兒…」寒境女帝顫聲道,「那是你三叔…」
蕭逸停下了思索,皺眉看向寒境女帝,「所以,您是心憂我和依依的安危?還是心憂這白老三以及這批深寒衛的安危?」
「您火速追來。」
「但您很清楚,憑白老三一個八重至尊和這支精銳,根本奈何不了我,更休想傷我半分。」
「逸兒。」蕭晨楓眉頭一皺,「注意態度。」
寒境女帝泣聲道,「自是心憂你和依依之安危,也心憂他們的安危。」
「你們一個是我兒,一個是我兒媳。」
「一個是我三哥,以及我的族人。」
「為娘都心憂,哪一方都不想見著出事。」
蕭逸臉上的冰冷消減幾分,「抱歉。」
寒境女帝認真問道,「逸兒,若你早知他們不是邪修,你還會殺他們嗎?」
這般問著,寒境女帝眼中盡是期待,希望面前這個孩兒給出的答案是搖頭否定。
果然。
蕭逸搖了搖頭。
寒境女帝剛要露出笑意。
蕭逸卻是搖頭道著,「他們是否邪修,並不影響他們今日成為一具具尸體。」
寒境女帝身軀一震,「為什麼?他們不是邪修…他們是你的族人…」
蕭逸皺眉打斷道,「難道他們不是邪修,就可以對我出手,對依依出手?」
寒境女帝泣聲道,「娘親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我兒,若他們敢傷你和依依半分,娘親就是拼了命,也定要父親叫他們百倍奉還。」
「但你和依依分毫無損,以你的實力,他們根本傷不了你們。」
「他們是娘親的族人,同時也是你的族人,身上流著和你一樣的血。」
「你如果可以擒下他們就結束一切事情,為何就不能給他們一條活路?」
「逸兒。」蕭晨楓沉聲道,「為父也罷,你娘親也罷,自是以你和依依丫頭的安危為先的。」
「你娘親的意思只是,你行事能否勿要如此極端。」
「若你能擒下他們即可,何必殺人。」
寒境女帝道,「若他們是敵人,娘親無話可說,娘親巴不得他們死個干淨,修擾我兒半分不快。」
「但他們是你的族人,一個是你三叔,其余的也都…」
蕭逸冷聲道,「當他們對依依出手的那一瞬,他們就已經是敵人,也注定了必須是個死人。」
「抱歉。」蕭逸認真地看著二人,「這是我無有余地之事。」
能讓蕭逸這般接連‘抱歉’的,這世間,同樣無幾人。
但有些事,他連一絲的妥協余地都不可能有。
「我知道。」寒境女帝眼中盡是悲傷和復雜,「晨哥與我說過,你奉行的,是誰敢動你逆鱗,你便別無余地,毫不手軟的一套。」
「你要把這些人都殺了個怕。」
「不錯。」蕭逸點了點頭。
「那娘親問你。」寒境女帝咬牙道,「若這些深寒衛里,有星河和白兒二人,你也殺嗎?」
「你也殺得如此不留情面,如此不手軟。」
「你也要當他們是敵人嗎?」
蕭逸不語,緩緩走向依依。
沉默了一陣,蕭逸看向二人,行了一禮,道,「我和依依還要繼續游歷,走了。」
「你們回天域路上,或許會有危險,若有無可抗衡之危機,立刻捏碎我的玉佩,我會立刻趕來。」
話落。
蕭逸拉著依依,便要轉身而離。
寒境女帝咬牙道,「逸兒,你還沒回答我。」
蕭逸仍舊不語。
寒境女帝看著二人背影,或悲,或憤,「若星河和白兒也在,若他們也對依依丫頭出手,你也要殺他們嗎?」
「你會手足相殘嗎?」
蕭逸頓下腳步,咬了咬牙,轉過身,直視二人,「若他們心念被操控,我自會救他們。」
「若否,若也是那些讓我厭惡的理由,所謂的虛空安危,所謂的生靈敵人,所謂的天帝之令等等一切,我會殺,且毫不猶豫。」
寒境女帝頃刻間面露不可置信之色,「他們可是你的兄弟。」
空氣中的氣氛,忽然間,變得針鋒相對。
蕭逸的咬牙之色忽然全無,臉色,化作淡漠,「或許,我該理智些,告訴您,我相信他們,絕不會如此。」
「因為他們是我的兄弟,當年未有展露身份時,我也認他們是好友。」
「我們也曾生死並肩。」
「我曾守護過他們,星河也曾守護過我,蕭白也曾守護過我,不要命的守護。」
蕭逸直視寒境女帝,「或許,我該跟你說的,是這些話。」
「但…」
「若非要問我這些別無余地的問題,我的答案永遠只有這一個。」
「我會殺,且毫不猶豫。」
話落,蕭逸再不言語,拉著依依,漸行漸遠。
寒境女帝,亦再無言語,只是泣不成聲。
身前,還有一鍋剛剛煮熟的粥,泛著騰騰熱氣。
幾個包子,看起來是精心所做的,很是精致。
但為何,今日這天,讓人那般的冰冷,冷得痛徹心扉,難以自忍
第三更。
今日更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