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星妖尊點了點頭，「本尊確實有別的辦法。」
「但諸多辦法中，與森羅妖王交易，是最好的一個。」
蕭逸皺眉，「拿莽星不滅甲這樣的至寶，換一個未必能履行的承諾，劃算？」
莽星妖尊苦笑一聲，「可本尊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再者，狂獅老妖尊無比青睞認可的異妖，也絕非那等卑鄙狡詐，不守信諾之人。」
「狂獅一族，歷代妖尊，盡皆是看承諾比性命更重之人。」
「剛才，森羅妖王不是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了嗎？」
蕭逸微微皺眉。
關于狂獅老妖尊的評價，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說起來，別的幾位老妖尊、妖尊，願意幫他，信任他，也都是因為狂獅老妖尊。
不過，他剛才證明了什麼了嗎？
蕭逸只想了一下，便已恍然。
果然，莽星妖尊訕笑道，「若剛才森羅妖王願意搶，根本不必赤龍出手。」
「大可自己便攔下本尊，反過來讓赤龍那廝混賬對付我莽星一族的族人，妖尊之下，無人會是赤龍的對手。」
「雖莽星不滅甲在本尊身上，森羅妖王未必能搶到得手，但其後果，也定然是我莽星一族死傷慘重。」
「當然了，森羅妖王既賣本尊這個面子，願意認可我莽星一族為朋友，本尊自也不是傻瓜，剛才便幫你支開了赤龍。」
蕭逸點了點頭。
難怪剛才他語氣不善，極度不滿後，莽星妖尊便連忙改口，甚至有些坐不住。
顯然，在莽星妖尊看來，若他蕭逸不願做這個交易，他莽星妖尊也強留不得。
而之後，或許會有別的麻煩事端也不一定。
「事實上，森羅妖王你現今也別無選擇。」莽星妖尊輕笑道。
「如果赤龍一開始得不到萬鈞戟的話，他自也不會打另外兩份至寶的主意。」
「但萬鈞戟已得，他便誓要得到另外兩份至寶。」
「萬鈞戟，巨象法像，莽星不滅甲，三者是最圓融契合的至寶，缺一不可，若三者齊聚，則威力滔天。」
「故，巨象老妖尊和我，便也早就猜到你們之後會先去巨象族地，再到我莽星族地。」
「赤龍必定要得這莽星不滅甲。」
「而森羅妖王要想與禁地那位換炎龍血，也必須幫赤龍得到此物，別無選擇。」
蕭逸點了點頭，皺眉道，「你與其找我交易，不如直接找赤龍？」
「莽星不滅甲直接給他，或許還能得禁地那位妖龍老祖一份人情。」
「有禁地幫你照拂莽星一族，不是更好？」
對比起來，事實上蕭逸並不想做這種麻煩至極的承諾。
莽星妖尊搖了搖頭，「禁地那位，幫不了我莽星一族。」
「而森羅妖王，輕松便能做到。」
「你現今之實力，身份，都非別的任何人可比。」
「如果說，人祭日上妖君賜予你森羅稱號，所有人都覺得不妥，乃至你不配的話。」
「現今，便是證明了妖君當日眼光之精準。」
「短短時日，你接連掌控業火、穢土，合共森羅三大法則。」
「不說你能掌控所有六衡法則，單說你今日之實力與成長速度，他日你便定是鐵板釘釘的未來妖君。」
莽星妖尊認真道，「本尊說了，你要護我莽星一族，本就只是舉手之勞。」
「現今，森羅妖王可以做下決定了嗎？」
蕭逸搖了搖頭，「沒。」
莽星妖尊霎時臉色難看，「森羅妖王，是在戲耍本尊？」
蕭逸仍舊搖頭，「我只是仍舊疑惑，疑惑于妖尊你翻臉比翻書還快，當然，千鈞妖尊也是如此。」
「人祭日上，二位可是巴不得我死，之後，我與你二族也別無交集。」
「倒是這第一次見面後，忽然便態度大變。」
「呵。」蕭逸嗤笑一聲，不語。
莽星妖尊皺眉道，「森羅妖王可是在憤懣？本尊，倒也可以在自己能力之內，另再給補償。」
蕭逸搖了搖頭，「沒有憤懣，只是疑惑。」
「疑惑？」莽星妖尊微微皺眉，抬頭，眼眸，仿佛看透了這行宮外的蒼穹大地。
「看來森羅妖王是實力到達妖尊層次，境界卻未到。」
「否則，森羅妖王定會比尋常的聖尊境強者看得更透徹，也定會知道現今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蕭逸愈發驚疑。
莽星妖尊點了點頭，「這天，愈發不妙了。」
蕭逸皺眉冷笑，「莽星妖尊詐我？」
「變天之機，但凡聖尊境強者都能略微窺探天地而感覺到。」
「但這些天來，雖愈發接近了，卻也未發生過什麼別的意外。」
莽星妖尊搖了搖頭，「森羅妖王看不到，我多說也無用。」
「總之，大半月前，確實忽然出現了異變。」
「異變？什麼？」蕭逸不得不繼續追問道。
「不好說。」莽星妖尊微微搖頭，「這天的法則，還有其變天軌跡，忽然大變。」
「如果是往好處變，當然好；可事實上是，變得更糟糕了。」
「如何糟糕？」蕭逸沉聲問道。
莽星妖尊凝聲道，「變天的時間，並沒有改變，未有提前，也唯有推遲。」
「但變天的危機，卻變了。」
「里頭的天地軌跡，忽然間全亂套了。」
「終歸是天崩地塌罷了。」蕭逸故作嗤笑。
「呵。」莽星妖尊嗤笑，笑得有些復雜。
「天塌下來，終歸是我們這些老家伙頂著，壓不到你們這些小家伙。」
「但，如果說一開始的天塌，即便能將我們所有老家伙壓垮，我們也終歸能看到一絲的希望，或許會有某個老家伙撐了下來，又抬起了腰，余下一人。」
「那麼，現今的天塌，便是我們再也看不到半分希望，若天塌下來，我們任何一個老家伙都休想再有機會站起來。」
「此事，若你不信，之後大可去問問巨象老妖尊或者狂獅老妖尊。」
蕭逸霎時眼眸一肅，冰冷的眼眸中，含著濃濃的疑惑。
大半月前，正是他剛剛參加完櫻魂盛事，離開聖櫻族地之時。
可那時，他並未感覺到這天地法則有什麼異變。
蕭逸皺眉道，「天塌下來，莽星妖尊不能不扛嗎？帶著一族遁世便是。」
「呵。」莽星妖尊再度嗤笑一聲。
「原本，或許是有機會如此的。」
「但大半月前的那場天地軌跡大變，讓這一切都沒了機會。」
「沒有任何一個老家伙能逃離此次危機。」
「妖族也罷，人族也罷，大陸上任何一個生靈，但凡達到我們這個層次，便休想再置身事外。」
蕭逸眉頭緊皺，「為什麼？」
「呼。」莽星妖尊深呼吸一口氣，「命運如此。」
「這個世代，要完了。」
第二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