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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二十年前的案子

顧清歡回到了書房。

芸娘把書房布置的很雅致,房門臨河,臨河改成了大平台,沒有牆壁和窗戶,唯有輕紗籠罩。

現在陸白把輕紗掀開,上半身躺在地板上,腳垂在水面上,閉目養神。

「你回來了。」陸白沒有睜開眼。

顧清歡站在陸白身邊,望著秦淮河上的水,深吸一口氣。

她雖是姑蘇人氏,卻是在京城長大的,秦淮河曾是她司空見慣的河流。她從來也沒想過,有朝一日她離開這片故土與故水後,會在十幾年後才回來。

在回來時,還都面目全非。

在進水關時,她被馬車節奏了,一直沒有好好看一看秦淮河。

現在終于有機會了。

她望著河面上散碎的陽光,來往的船只,游蕩的小船,滿滿的全是年輕時的記憶。

那時的她名滿京華,意氣奮發,以為將會無憂無慮,幸福和滿的走過以後的人生,想的還是相夫教子,成為一名合格的妻子。

現在一切都變了。

唯有秦淮河的波濤,依舊那麼美麗。

陸白睜開眼,仰頭望顧清歡,進入眼簾的卻是徑直的腳踝在他的面前。

陸白伸手去抓住她的腳踝。

「去!」顧清歡掙月兌,提醒他,「現在京城,整個秦淮河上的人都可以看見。」

他們的關系不能讓任何外人知道。

「好吧。」陸白悻悻然的把手放開,忽然有想到一個主意。

既然飲酒後的酒歌行可以構建個人領域,而且偽裝後可以影響現世界,那麼陸白偽造一堵牆呢?

也不是一堵牆。

就是陽光依舊可以照進來,里面依舊可以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見不到里面的情景。

陸白覺得可以試一試。

他剛才閉眼沉思,就是在鑽研他的領域,現在只不過是又多了一個鑽研的方向而已。

不過不是現在。

陸白依舊躺在地上,仰頭看顧清歡,「太後找你宣進宮有什麼事?」

要說姐妹情深,早該在顧清歡死的時候就表現出來了,不至于到了城門口才記起來。

顧清歡把手里的一本書丟給陸白,「姐——太後私下里托你查兩個案子。」

顧清歡坐在陸白旁邊,望著秦淮河面,「一樁是妖書案,這本書就是那本妖書,你可以看下,你只要查明案子誰做的即可,不需要把人抓起來。」

陸白把冊子拿過來,舉在臉上翻了翻,顧清歡知道陸白看書費勁兒,習慣從左到右,而且橫著看書,所以大致把這案子的內容復述了一遍。

陸白听了樂了,他把書放在一旁,「這案子你讓我抓,我都不見得能把人抓起來。」

自古牽涉到皇位,太子的,這里面的水深多了。

顧清歡同意,「這本冊子是挺讓人捉模不透的。」

但也就是讓陸白查一查的事兒,「你要實在查不到就查不到了。」顧清歡說。

冊子的真實目的遲早會露出水面。

現在查一查,只不過是為了提早有個準備。

「這第二樁案子才是太後迫切想讓你查的。」顧清歡從懷里取出一張紙箋,上面簡單寫了案情,「這是一樁妖言案,案子的主人名叫劉言。他有個女兒,叫劉翠蓮,在二十多年以前入了宮當婢女,現在這人憑空冒出來,說太後搶走了他女兒的兒子——」

陸白一愣,放下紙箋,「太後搶走了他女兒的兒子?太後只有一個兒子——」

顧清歡點下頭。

「嘿!」陸白彈一下紙箋,「這案水更深。」

但他有興趣。

陸白坐起身子,問顧清歡,「那皇上究竟是不是太後的兒子?」

顧清歡一笑,把風吹散的頭發別到耳後,反問一句︰「這重要嗎?」

陸白了然,這不重要。

無論皇上是誰的兒子,他只能是太後的兒子。

但顧清歡這句話很耐人尋味。

「這劉言現在什麼地方?」陸白問。

「在廠衛的牢房里好吃好喝的關著,太後也不知道具體在什麼地方,皇上的嘴很嚴實。」顧清歡說。

陸白一下子就听明白了,這里面的水同樣很深。

「劉翠蓮呢?」陸白問罷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這劉翠蓮肯定已經死了。

在勾心斗角的深宮大院里,這劉翠蓮就是一枚定時炸彈,肯定活不了。

「她死了。」顧清歡的回答果不其然。

但顧清歡接下來的話,讓陸白一驚,「太後讓你查劉言的幕後黑手時,順便查一查劉翠蓮的死因。」

「什麼!」陸白睜大到了雙眼,「劉翠蓮不是太後—— 嚓——」

他在脖子上比劃一下手勢。

顧清歡翻了個白眼,「現在的洛王母親也是太後身邊的宮女,雖然這宮女母憑子貴,有了一個名分,但她的身份終究太低,沒有資格養皇子,所以洛王是皇後養大的,皇後想過殺洛王母親了?」

皇後在皇帝死後必然是太後,無論這兒子是不是他親生的。

這就是嫡母的地位所在。

所以太後當初根本沒有理由殺劉翠蓮,尤其這劉翠蓮出身于平民,娘家無權無勢,太後想要拿捏她,有的是辦法,根本不需要把她殺死。

換言之,太後把劉翠蓮殺了,那就是在侮辱太後的手段。

「怪了,那劉翠蓮是誰殺死的?」陸白問。

顧清歡表示,這就是陸白要查的了。

關鍵這案子差不多有二十多年了,查起來並不好查,「但你一定要查到,這很重要。」

陸白明白。

這當然很重要,關系到皇上會不會誤會殺他母親的是太後。

「行,我知道了,不過——」陸白看著顧清歡苦笑,「我現在是個南鎮撫使,恐怕沒有偵辦這案子的權利吧?」

顧清歡早料到了。

她從懷里取出一枚腰牌丟給陸白,「這是太後的令牌,見牌如見人,一般沒有人敢攔你。」

「得 !」

陸白把令牌接過來,接著給顧清歡打預防針,「這劉言背後的指使者好查,但李翠蓮的死是在二十多年以前,我可不保證能抓到凶手。」

「是劉翠蓮!」顧清歡糾正他。

不過,她也知道這兩個案子都很棘手,「有點兒線索就行,不用那麼上心。」

要不是太後的面子抹不開,顧清歡都不想讓陸白接這兩個案子。

「好,有你這句話就成。」陸白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我明兒先去錦衣衛報道,這兩樁案子慢慢的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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