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隨著路過房子早起晨練大爺帶著恐懼的驚顫聲。
很快。
這棟偏僻荒涼的老房子前團團圍滿了吃瓜群眾。
人聲嘈雜,議論紛紛。
「這怎麼一回事?」不明就里的後來者困惑問道。
「嘖嘖嘖里頭出人命案子了,慘得很 。剛有幾個好奇小伙壯著膽子進去看,沒一兩下都嗷嗷叫的跑出來,嚇得丟了半條命一樣,至今還在打顫呢。」知情大媽一臉神秘講道。
「噢,原來是這樣。」後來者伸長脖子往房子里瞅,此刻卻不急著離開了,反倒和吃瓜群眾打成一片。互相熱烈探討。
因為出了慘絕人寰的人命大案,所以有好心人急急忙忙去巡捕局反應。
一支巡捕小隊立馬聞訊而來。
為首的是第九小隊隊長,王波,今年已有四十來歲,穿著簡單便服,配上一雙運動鞋,親臨現場指揮。
「小李,小何,你們兩個趕快拉起警戒線。還有,派人通知法醫早點趕來,再問下民眾誰是第一目擊者。」
他調理有序地開展工作。
部下們按部就班地果決執行。
少頃。
第一目擊者,鄧伯,就被年輕巡捕帶到王波面前。
「老人家,你是第一個發現這的?」王波平和問道。
鄧伯此刻臉色蒼白,眼神恐懼,仿佛還未從方才案發現場的血腥恐怖場面中緩和過來,只呆呆點頭,顫聲道︰「是我。」
這一絲異常表現自然被工作經驗豐富的王波看在眼里,但他心中絲毫不以為意,畢竟普通人第一次見到凶殺畫面,難免會出現畏懼、膽寒的心理,若是不害怕,那才是個怪事。
王波出聲︰「老人家,麻煩你在前面引路,帶我們到房間看看,順便說說你第一次見到死者時候的經歷。」
原來。
這棟建在荒涼地段老房子的主人是鄧伯。
不過他前一段時間便租給了別人。
今日還是晨練時順路過來看,看看租住在這的人有沒有愛惜自己房子,或者是亂扔垃圾,破壞家里東西什麼的。
可誰知。
人還未走進,便遠遠聞到一股淡淡腐臭的咸魚氣味。
出于憤怒租戶不愛干淨的心理下,驅使著鄧伯掏出鑰匙開門,然後順著這道宛如咸魚腐爛的氣息,一步步上樓,這才有了開頭的驚天叫聲。
要不是平常一直強身健體,身體還算健康,換成別的老頭來,只怕看一眼就可能當場嚇得嗝屁了。
「哦,哦」鄧伯顫顫巍巍的邁步向前,這不是腿腳不利索,而是腿軟害怕的表現。
王波示意給部下一個眼色,立馬有個年輕巡捕心領神會,連忙走到鄧伯旁邊,開始小心攙扶著他。
嘩∼
以房子為中心,十米外,巡捕們拉起一道長長顯眼的警戒線。
吃瓜群眾的八卦熱情並未退散,反而立在警戒線外,依然看著里頭的動靜。
同時。
幾大報社的記者們宛如河中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魚,群涌而來,爭相采訪在場知情人的信息。
咚!咚!咚!
這是鞋子踏在木樓上的聲音。
王波等人與鄧伯一起上樓。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發臭腐敗氣息,畢竟正值盛夏,天氣十分炎熱,由于溫度較高,人體死亡後,會加速尸體腐爛程度。
王波眉頭一皺,盡量屏住呼吸,雖說干巡捕已經有十年之久,什麼樣的死尸都有見過,但見歸見,還沒變態到喜歡聞惡臭尸體味道的地步。
「老人家,你當時來到現場時候,是發現幾具尸體?」王波手扶著欄桿。
鄧伯面色慘白,搖了搖頭,只是用食指點了點房間。
王波若有所思。
愈靠近右手邊一個破爛不堪的門扉,燻天臭味愈是濃郁,說不出來得惡心,給人一種欲要強烈嘔吐之感。
「是這里?」王波轉頭看向鄧伯。
鄧伯睜大雙眼,眼中閃過一抹驚懼之色,微微頷首,表示就是這兒。人立在原地不動,絲毫沒有跟上來的意思。
王波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後,帶著人走過那扇門扉。
第一眼看去。
目光從平靜,變為驚疑,再化為震驚,最後是驚怖。
「這」王波瞳孔猛地一縮,在這悶熱干燥的夏天,人如墜冰窖,愣是嚇出一身冷汗來。
只因眼前場景實在是過于血腥恐怖!讓他這個繞是見慣大風大雨的老資格巡捕,都不免為之戰栗。
這座寬敞房間內,一張染著朱漆長方桌上散落著各種殘臂斷肢,嗡!嗡!嗡!半空中一團團的蚊子、蒼蠅震動雙翅,來回圍翔在血水干涸的傷口,盡情享受這往常少見來之不易的豐富大餐。
頭顱!
一個個死不瞑目猙獰扭曲面露恐懼的頭顱隨意滾落在地上。
有的少只耳朵,有的鼻子塌陷,還有的眸子都被摳出來,只剩下黑洞洞的深坑,各頭顱的傷口有分好多種,不一而足。
最讓人細思極恐的是,王波粗略一看,發覺現場光人頭就有十幾個,而且大多還很眼熟,都是南區幫派的大佬,居然一夜之間全部死在這。
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根據他辦案多年來對人體組織的了解,這里散布殘肢組織的數量,足足少了一大半有余。而且還有明顯的啃噬跡象。就好像是有不知名的凶猛野獸在食人一樣。
但王波轉念一想,這個思路根本行不通。
要知道。
這兒死者可都是有頭有臉的幫派大佬,身上那是會帶槍的,還有牆壁上那密集的坑坑窪窪槍洞可以證明這一點。
到底是什麼樣的猛獸可以在十幾支火槍的集火下毫發無傷地離開?
並且那些不翼而飛的大半軀骸又到底是去哪了呢?
一個個巨大疑問盤旋于王波心頭。
案子很棘手吶!
嘔!
年輕巡捕第一次見到如此人、詭譎、血腥的景象,哪里還忍受得住,直接轉身大聲嘔吐不止。
此刻。
王波面色非常難看,原以為只是個普通凶殺案,但觀面前情景,這里簡直就像一個屠宰場啊!
殺豬見過沒?
用尖銳鍘刀用力 的一下劈下剁頭。
王波現在心頭就是這麼想的。
「你,還有你,你們兩個留下來,保護好現場,仔細檢查別的房間有沒有重要線索。其余人先跟我下樓。」
隨便指了兩人,那兩個倒霉鬼巡捕頓時面露苦瓜似的樣子,王波並不理會,帶著人和鄧伯又匆匆下樓。
不知為何。
他總覺得明明有熾熱陽光照射進來的房間,透出一絲冰涼、陰森、森寒之感。
心頭冷颼颼的,頭皮一陣發麻。
走出樓房,立在太陽底下暴曬陽光溫暖的王波,看著周遭交頭接耳,神色好奇的群眾,對旁邊一人輕聲道︰「小何。」
「隊隊長,什麼事?」小何還未從現場慘狀中恢復過來,臉色蒼白,結巴回道。
「局里不是新組建了一個詭案小組麼?專門針對奇案,怪案的。等會你回局里通知一下,這個案子就交由他們來處理吧。」
秉著能者多勞的原則,王波心有打算,準備將這棘手案子移交給詭案小組接手。
關于詭案小組的成立,全局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不過宋安沒有多提,只是講了這小組大概的職權範圍。
只要是匪夷所思,詭譎神秘的案子,都可以移交給詭案小組來處理。
王波現在就認為這案子就很符合詭異和離奇的特點。
「是,隊長。」小何面露喜色。
這下子屋內那件慘不忍睹的案子不用他所在小隊來處理,是件值得高興、慶幸的事。
起碼不用再面對碎成一塊塊的血肉,看得干嘔欲吐,連飯都吃不下,可以節省了許多繁重的工作量。
思及此。
他動力滿滿的回到巡捕局,開始辦理交接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