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張步凡猛然睜眼，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家客廳的沙發床上，不由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迅速爬起來，沖進書房。
臥室里，正給張樂樂同學喂女乃的佟麗亞听到外頭的聲響，翻了個白眼，繼續給閨女喂飯，和張步凡一起這麼多年，早習慣了他時不時抽個風，而且都已經總結出規律了，每當他在寫新劇本的時候就會這樣。
對此佟麗亞也不覺得奇怪，影視圈子里的人，多少都有些怪癖，像張步凡這種，把自己代入到劇本角色中的算正常的了，有些夸張的，已經把那些怪癖帶入到了生活當中。
這邊，張步凡沖進書房，打開擺在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在里面的一個文檔上一頓修修改改，大概5分鐘後，看著文檔里被修改的幾個地方，他長舒出一口氣。
保存、關閉，然後打開郵箱，找到管琥的郵箱號，把剛剛改過的劇本發了過去。
接著拿起手機，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喂，你那片兒拍完了吧？」電話接通，張步凡問道。
「⺪，你特麼總算還記得我啊。」那頭管琥的聲音里有著濃濃的疲倦，但也能听出興奮——張步凡一句沒有任何實質內容的問候，他就已經猜到張步凡打這個電話的原因了。
管琥在拍攝《老炮兒》，就是那部把劇本給了張步凡，又被張步凡「退貨」的劇本，當然，即便如此，他還是在編劇的最後給張步凡掛了個名字，不只是出于兄弟之間的關系，也因為，張步凡是這部電影的投資人之一。
這是必然的，這麼好的「羊毛」，張步凡怎麼可能不薅羊，有意思的是，這部電影還是華宜兄弟出品，如果算上當初那部《神都龍王》的話，這也算是張步凡和華宜兄弟的第二次「合作」了。
除了出了一部分錢當了一個投資人出品方之外，張步凡當然也沒忘了往里頭塞人，像那位「我的牙簽很大，你忍一忍」的哥們，就被張步凡給擠走了。
開玩笑，當年《神都龍王》張步凡還只是做劇本呢，就幫著佟麗亞拿下了女主角，如今咱可也是投資方，想要一個配角還要不到麼？
頂替那位牙簽哥的人是白敬亭，張步凡看遍自己手下男藝人，符合角色要求的還就只有這一位。
其實一開始張步凡是想把兩個年輕人的角色都拿下來的，只可惜，在研究了另外那個角色之後，張步凡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手底下這幾個人，沒有人比李一峰更適合的，畢竟是自家兄弟的電影，總不能為了往里安插自己人就連電影質量都不管了，所以最終放棄。
這部電影本來14年就想要開拍，但因為各種原因往後延期了，這一延就延了一年，只因為管琥要拍最真實的京城的冬天，尤其是在結了冰的後海上頭的戲份，不在冬天還真拍不了。
于是，直到去年的12月份，這部電影才終于開拍，一直就拍到了年後，白敬亭的戲份不算太多，這才在前不久完成了全部拍攝，趕上了餐飲指南的「全員團建」。
「嘿，你這話可傷人心了啊，我要是不記得你，我這個電話至少晚打半年你信不信！」打嘴炮什麼的，張步凡可從來不怵誰，尤其是跟這幾個老男人。
「行行行，是我錯了行了吧？您老是最關心我的了。」管琥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張步凡打電話來的目的上了，都懶得嘴炮了，直接服軟，然後問道︰「怎麼，劇本好了？」
「哎呀，你急什麼啊。」張步凡跟那翻白眼，「劇本好了你還能立刻開拍是怎麼地，先說說你那《老炮兒》的情況，那可是我除了自己的電影外投的最多的，我可不想虧啊。」
「虧你大爺，少跟這烏鴉嘴啊。」管琥終于忍不住罵了一句，然後說道︰「你國內最牛逼編劇看過都說好的劇本，怎麼可能虧？你投的多最後分的不也多？你特麼還不感謝我給你這個賺錢的機會。」
「是是是，我說錯話了，感謝管大導您給我這個可憐的百億小編劇機會，跟著您賺大錢。」張步凡繼續陰陽怪氣。
管琥被氣的牙癢癢，但又那他沒轍，是啊，人家百億票房編劇、百億票房制片人、國內最高票房保持者，而他呢，就目前來說唯一拿得出手的名頭，也不過一個十億票房導演而已，這怎麼比？
嘴炮完勝，張步凡得意之余，也不廢話了，繼續問，「說正事，《老炮兒》怎麼樣了？」
「你不前陣子把你們公司那小子招回去的時候問過一次麼，這才過了多久，還能怎麼樣？」管琥翻了個白眼說道︰「還拍著呢，不過剩下的戲份不多了，估計再有個一周吧，最多十天也就拍完了，也必須拍完了，溫度已經起來了，再拍不完，就得再等一年了，怎麼，你這麼急著知道拍攝進度，難道是想幫我做後期？」
「你可拉倒吧，我不喜歡做後期你們還不知道？」張步凡翻了個白眼，自從那次差點被剪輯室里的煙味給燻死，他就對做後期徹底的失去了興趣，「我只是想提醒你，這可已經是一六年了，再三年，可就建國七十周年了，就你那個本子里的東西，想要拍出來絕不是兩三個月三四個月的事情，如果你再不早點做準備，可就趕不上了。」
「你大爺的。」管琥听到這句話，又忍不住罵了一句，「當初讓我推遲《老炮兒》拍攝的是你，現在催我趕快開始的也是你，反正好人都讓你做了唄，我發現啊，你丫是真的越來越賤了。」
「嘿嘿，那不是說明我成長了麼。」對于管琥的話，張步凡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緊跟著，這貨聲音正經起來，說道︰「說正事，劇本的話，我已經發你郵箱了，你記得趕快看一下。我之所以問你啥時候能拍完，主要是為了等你拍完之後，咱倆踫一下，關于那部戲，咱們需要好好的踫一踫，有些事情，很重要。」
那邊管琥也听出了張步凡聲音里的鄭重，也正了正聲說道︰「行，我這邊拍完了第一時間聯系你，正好咱們兄弟也好久沒見了，好好喝點，最好能在你的小飯館，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
掛了電話，張步凡微微皺眉。
對于管琥選本子選故事的眼光，他是相當佩服的，但是，對于管琥這貨的，他有點擔心，從那個本子里他能看出來，那貨的，有點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