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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2章 司馬懿釋放煙幕

有時候一樣武器而造成的暫時平衡,在戰場是微妙的,也是存在的。對人心是震懾的,也是忌憚的。它更像是一種對人心里的洗腦。如果吃了大虧,明知已不能佔上鋒,何必還敢去想攻下來它呢?!

別說攻打,便是敵對,也不得不思忖一二。所以沮授去當說客,是明知不能成的,因為他以程昱的立場來想,程昱絕不可能被他說動,但他卻不得不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抱著一腔忠心的人的宿命。

更何況,呂氏兵馬所過之處,如狂風掃過的凶猛,比之西涼兵,有過之而無不及,那種震憾,人在其中,方能體會到這種震懾。

呂布已在袁兵營外與高覽,淳于瓊對峙。

呂布攻勢很猛,二人節節敗退,卻只防守,不再攻打。呂布叫戰幾回,二人只不出。弄的呂布沒有辦法,又見司馬懿叫他回,只能暫時先按捺回城。

呂布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城的,司馬懿帶著諸謀士親自來迎接,呂布的自大膨脹到極致,虛榮心也得到大大的滿足。而在滿足的時候,他是從不吝嗇夸人的。一見司馬懿,比見了親娘還熱情,哈哈大笑,拉住司馬懿的手,道︰「仲達之謀,智計無雙,仲達之才,方有此勝。布有仲達,才有此,早先,豈敢奢望有今日?!」

司馬懿哪里在乎他的糖衣炮彈,只謙虛道︰「此戰,是主公與諸將之功,懿豈敢當此贊。這是攬去諸將之功?!萬萬不敢受!主公謬贊!」

可是呂布身後的戰將也很高興啊,爽朗笑道︰「此戰有此勝,軍師之功也,切勿推辭!若無軍師,我等豈敢有今!」

「不錯,不錯……」呂布哈哈大笑,眉飛色舞,也真心實意的感慨道︰「布以往有猛勇,卻常不能勝。可見戰之勝,不在臨陣殺敵將。殺一人一將不足以敗袁軍,而有軍師,不必將出首而大破敵軍,此,王者之才也。布有幸有軍師為佐,是布大幸,更是諸將大幸!」

說罷大笑,呂布喜不自勝,道︰「軍師切勿推辭功勞,受布一拜。從今日起,布真心誠服軍師之計也!」

諸將一見呂布如此表態,也紛紛拜道︰「請受末將等一拜,軍師之才,吾等無有不服!」

此情此景,當真是將相為和,其樂融融。

自此,司馬懿才真正的令虎威軍心服口服!以前雖井井有條,然而終究不能以才壓人。但是現在有了大勝,一切都有了心服!

馬騰見此,心情也極復雜,更是知道,從此之後,司馬懿不可同日而語!

他是經過大勝,並經過呂布親自拜謝的人,更是諸將皆心服的軍師。無人再可撼動其地位!

因此,他也拜道︰「奉先有仲達之才,何患大事也!」

誰不會錦上添花呢?!哪怕此時此刻不說這討好的話也沒什麼,然而人嘛,總是會見勢不得不低頭的。他也如是!

呂布志得意滿,竟是心中無有不悅。

眾謀士更是會錦上添花,紛紛圍著呂布笑道︰「可見女公子慧眼識才,頗有獨到之處。這也是主公生的好兒郎!」

呂布自夸不已,這馬屁當然拍到了心口上,得意笑道︰「……不是布自夸!布那孩兒,比之在座之兒郎更要出色!可有不服?!」

「吾等無不服也,幸甚主公!」諸將哈哈大笑,道︰「有此少主,亦是我等之榮幸也!」

說罷竟是簇擁著呂布進城,把他哄的心花怒放。一路來的憋屈,竟是一絲一毫的也不存于心了!

司馬懿暗笑一聲,他哪里是夸自己,其實是夸他自己慧眼識英,懂得用人而已。听听這吹捧?!要是他能當真,就真的傻了!

只不過呂布萬事不入心,也是有好處的。畢竟這一路的憋悶和不滿,經過這一戰,這心里當真把所有的不滿全撒出去了,只余下心中空空蕩蕩,還有虛榮!

這樣的主公,說好服侍,其實也好服侍!

說不好服侍,其實也是有的。他就是個不穩定的因素,還要時時安撫他。需要費點心力。

其實習慣了,倒也不算難!

有趣的是馬騰,以前會打量他,狀似不經意,其實眼神中有小心翼翼,有試探,也會有忌憚,還有一些說不清的東西。可是現在這些全沒了。被他完全的收斂。

所以,所謂人,也沒什麼硬氣和所謂高貴。

人吶,只要有保持強大,令人畏懼的實力和令人臣服的力量,所謂諸侯也會老實又乖。

以前他雖與呂布結盟,然而其中必然有著衡量的,只要呂布失勢,他不僅不會幫襯,甚至立即就能調轉頭,咬上呂布一口。這就是現實中的諸侯。

只有強大,方有臣服,讓這些諸侯做一條忠犬,收斂所有心思,不敢再咬人!

現在的馬騰的確是在這展現實力以後,決心要與呂布一條道走到黑了,如果先前還有猶豫的話,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

所以在慶功宴上,連馬騰也不得拍了幾句馬屁,雖不怎麼著痕跡,卻也哄的呂布哈哈大笑!

張楊在宴上,更是把呂布哄的天上有,地下無的,無所不用其極的奉承!

而許攸在這種宴上,早已經連一腳都摻合不上了!

諸將陪著呂布推杯換盞,但事情還是有人做的,他們會輪流分工去陪呂布,只是做事的還是來向司馬懿稟報事情,不影響軍務和效率。

有一將領低聲道︰「曹軍以幫我軍打掃戰場之名,打听我軍可有少營將之事,又去收集戰場殘骸,恐怕居心不良……」

司馬懿道︰「程昱拘了沮授?!」

「正是,說是被留在曹營作客了。」將領道。

「沮授是個能看透也能看破的能人,若無他提醒,只怕程昱一時被大戰吸引,一時也想不到。要想到,也是二三日之後,他竟然公然的去尋蹤跡,必然會有所發覺,這倒不妙……」司馬懿尋思了一下,遠遠的掃了一眼落寞的許攸。

「此小人卻可利用一二……」司馬懿道︰「既然煙幕亂,不如更添一把火,將之更亂,打亂程昱的布置要緊……」

諸將听了完全不解,撓頭道︰「還請軍師明言,我等也好依命行事……」

司馬懿卻沒有說透,道︰「……此事倒也不必汝等做什麼,只是,須知一件事!如果主公與懿翻臉,汝等須跟隨主公而去,切記!保他周全。若遇亂,可單攜之逃亡,絕不可深陷泥坑。」

諸將听的雲里霧里,一頭霧水道︰「……軍師之功正盛榮之時,主公怎會與軍師翻臉?!」

他們完全想不到能有什麼翻臉的事情。

呂嫻的事,雖不知真假,然而想瞞,肯定是瞞不住的。與其等著事發。還不如將計就計。吸引一下曹營的火力。也好掩護他正在做的大事!

司馬懿是想通了。與其等事發突然,還不如安排周全以後,再行動。反而更加妥當。他也能將事情給安排盡量妥善。

他是想開了,總歸是要事發的,總歸是要引呂布之怒火的。還不如用在恰當的時候,能達到另一種效果。

也好吸引一些各方的注意力!

畢竟再大的煙幕,哪里還有這個煙幕更大的?!

司馬懿以前心里是有糾結,但想通了以後,他也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包括一時破壞他與呂布的信任和關系,甚至可以反過來作文章,加以利用……

這世間所有的,包括負面的,其實都可利用。

他又能有什麼不能利用的?!

就像馬騰一樣。馬騰先前跟著呂布,多少有點不甘,心理活動吧,巨多,全是算計和衡量。但是現在經過這一戰,他立即就老實了。看看這先後的態度,現在什麼狼尾巴都得收了!

其實司馬懿也一樣,一開始也是各種心理不平衡。然而現在,他已經是另一種心態。從不平衡,到怕呂布發現,到現在,為謀取最大的利益,為呂氏兵馬也謀取最大的利益,這才是他該做的事情。因為呂布好,就是他好。徐州越壯大,他就越有勢力。

當明白了這一點,沒有什麼辦不到的。

當然馬騰從今天開始,也會一模一樣。不僅會跟著呂布一條路走到黑,不會老想著撤退,跑路,或是咬上一口,而是怎麼樣,才能將西涼的利益最大化。

那麼,馬騰便已經是可用的一個人,一個勢力!

既可倚勢,這手上的牌面也就多了點!

想要兩方保全,倒也不再難!

無非是帶著他,多分點肉湯與他,真的不算什麼。

諸將不太懂司馬懿的話,不過他們也習慣了听命行事。軍師的性情就是如此,話一向不會補太全,但只需要按照他的軍令行事,那麼就不出大咎。

既是如此,他們也按習慣,不再多問。

諸將退下後,有謀士帶著酒意進來了,他們也是,輪流哄呂布高興,但同時,事情還是要爭著做的!畢竟,討呂布的好,這是必須的,大領導嘛,得露臉,當干事不露臉,領功勞的時候可不妥。但是,功勞也是要實干做出來的。不然在司馬懿這里不實干事,沒個本事,在軍師手上還真混不出頭。

因此,他們對于討好溜須和實干事之間轉寰自如,毫無不適。

「軍師……」謀士等人對他更生敬意,道︰「先前軍師說,倘若袁熙攻城急不能敵,便與之空城……如今我等不知軍師還有別話說,但請指示。」

司馬懿道︰「此次,不料袁熙一敗涂地,完全不能敵我軍,竟能順利,也許城便不用給了……」

眾謀士一喜。

司馬懿道︰「只是這城要不要,倒不是重點。要,更好。若不能要,便必須舍……只看程昱要不要取!」

眾人一怔,道︰「程昱莫非想要此城?!」

司馬懿道︰「誰知道呢?!」

「該不至于吧……」一謀士道︰「我軍剛得勝,曹軍萬不至于這個時候來挑釁我軍……」也沒必要啊,與袁熙打的時候,他襲後的時機不是更好?程昱沒有這麼做,那現在就更沒必要了?!

但是一旦司馬懿與呂布之間生隙有了變故以後,曹軍怎麼動就不好說了!

誰知道會不會趁火打劫。

司馬懿並不明說,只道︰「……為一城故,不必拋上所有。這座城始終不是我們的最終目標。它只是個過渡。能不失去更好。但真失去了也沒什麼。要為了守它,卻打斷計劃,完全沒有必要!」

司馬懿的目標很明確,要的始終是整個冀州,而不是一座城。

雖然可有可無,但也並非拱手讓人。只是這其中的度,就要看勢行事。

眾謀士便明白這分寸,俱都應了一聲。

雖然還不明司馬懿的全部打算,但是,這一戰之後,原先的規劃也隨事調整了。

這一戰如此的順利,也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見司馬懿沒事吩咐了,不禁嘆道︰「沒想到袁軍如此不禁戰。」

「勇與士氣皆不缺,只缺了運氣啊,」一謀士道︰「大約他也沒料到我軍兵何止強,器何止利。」

這一戰對袁熙的打擊不可謂不大,算算他的損失,足有一萬三千余傷亡之重!真的是重創。便是他再強,也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這可是毀滅性打擊!

「軍師以為,袁熙下一步會如何?!」謀士道︰「鄴城失,旁人不來,獨他來救。然他又慈仁心軟。遭遇此敗,會如何選擇,我等也不知了。」

「他若回幽州,日後再說。他若不回,也無甚用處,沒了他的兵馬,高覽與淳于瓊已不能成事,頂多在城外僵持,無益也!」司馬懿道︰「敗局傳回各州和前線,才是袁氏不可承受之重。不急,靜觀其變!」

眾人應聲。

司馬懿私心以為,袁熙這人,有主動攬責之處,但也有隨波逐流之心。他能做到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就來了。這是他的處事風格,但事不可為,他也不會強撐,一定會隨波逐流。這個人,以後倒是可用。

只要袁氏敗了,他無路可走,不臣服也得服。

性格軟也有性格軟的用處。若非如此,司馬懿不會放虎歸山!放他回去,制衡袁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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