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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6章 我建議你架空他

魯肅所擔憂的斷然不是沒有道理的,張遼就算得勝之後,擺慶功宴,也不會允許所有士卒都飲酒的。

至于刺殺張遼,那更是吹牛罷了。

如此多的勇猛之將都不是張遼的對手,妄圖把用一刺客的手段了結張遼的性命,當真是好想法!

真以為誰都能像先主孫伯符那樣,白給機會的嗎?

魯肅長嘆一口氣,此事怕是不好舉例。

孫權倒是覺得太史慈說的不錯,總歸是城內有人願意作為內應,幫助江東打開城門,搏一搏。

若是能夠成功,那自是可以報今日之大仇。

若是不能,那就是再敗一場。

一天之內,敗一場跟敗二場沒有什麼區別!

總之都是敗仗。

「子義,此事可有把握?」

孫權慎重的問了一句,盡管他心中已經同意了太史慈的主意。

既然有機會,這仇他不想隔夜之後再報。

「主公,我願意一試。」太史慈抱拳請命道。

「主公,此事還需慎重。」魯肅勸了一句︰「不確定的因素太多,萬一再敗,于己不利。」

「豈能因一敗仗就束手束腳?」太史慈硬剛道,無論如何也得試一試。

否則合肥城中的內應,怕是要白白耗費了。

這種事本就是靠賭,贏了那合肥可破,輸了,也不過是再輸一陣。

孫權站起身來道︰「此事子敬無需多言,子義盡管放手去做,我與你五千兵馬,作為外應,殺進城內。」

「喏。」

太史慈大喜,今日顧及主公的安危,未曾與張遼分出個勝負。

今夜定要趁著張遼驕傲之際,拿下合肥城。

魯肅頗為焦急的以目看向程普,程普也只是搖搖頭。

如今主公正在怒頭上,想要勸諫怕是不易,莫不如放手一搏。

在程普看來,太史慈悍勇無比,就算失敗,也能全身而退。

卻說合肥城內,張遼噴血而倒後,嚇壞了護軍。

張遼在戰場上大發神威,打的江東軍抱頭鼠竄,如入無人之境,怎麼回來就一副要死的模樣。

好在是樂進見多了死人與傷者,急忙把軍中醫者叫進來? 給張遼診治? 順便封鎖消息。

軍醫看完之後? 擦了擦頭上的汗︰

「將軍,若是把張將軍體內的斷箭拔出來,還需讓張將軍睡著,否則不宜施刀,可惜沒有麻沸散。」

正常人哪有清醒的接受旁人在他身上劃開肉,又不是敵軍非要殺了他。

「睡著!」樂進指著張遼道︰「現在他不是昏迷不醒嗎?」

「萬一中途暴起,非我等能夠抗拒的。」軍醫頗為擔憂的說了一句,這是為自己的小命著想。

以前就有過這種例子,軍醫給昏迷的將軍治療傷勢。

結果被剛剛驚醒的將軍看見軍醫拿刀子? 奪過來給軍醫捅死了。

身體躺在木榻之上,但有些人的意識還是處于戰場之上。

「那摁著他?」樂進想了想,唯有此等辦法。

「我記得關平送給文遠一壇酒,喝多了就直接昏睡過去。」

武周急忙命人拿過來? 先給張遼強行灌兩碗? 確認是真的昏睡過去,這才讓軍醫動手。

過了許久? 三稜銅鏃才被扔在一旁,軍醫急忙止住傷口流出血的勢頭。

又過了半個時辰,軍醫才用袖子擦了擦汗,主動開口道︰

「若是神醫華佗在此,興許能夠完全救治,我不行。」

「你不行?」武周瞪著眼楮。

「張將軍傷勢過重,此箭又刁鑽異常,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憂。」

「這麼說,你救不了?」樂進抓著軍醫的衣服抬頭瞪眼道。

「將軍饒命,小的醫術不夠,俗話說藥醫不死人。」

「罷了罷了。」武周讓樂進松開軍醫,哪有救不了,就要殺醫者的!

以後誰還敢為你效命。

樂進本來跟張遼有些小矛盾,但是現在見張遼可能會死,心中那點怨氣早就沒了。

「可是。」樂進松開醫者的衣袖。

「我听聞華佗在荊楚講武堂,若是把張遼的傷勢,告訴關羽,由他出面請華佗來醫治,也未曾不是不可。」

武周模著胡須說了一句。

「可是我今日差點射殺了關平,此事能行嗎?」

樂進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更多是兩軍交戰,各位其主。

憑什麼華佗會來?

更何況華佗是被人「搶到」了劉備的地盤上,就算是要醫治,恐怕也會扯皮一陣子。

尤其是現在張遼重傷的消息,一旦傳出去,那合肥城還能不能守住了?

「不必了。」

張遼睜開眼楮,虛弱的說了一句。

他早就醒了,鑽心的疼痛,實在是讓酒精難以發揮作用。

「文遠。」

武周當即撲向木榻旁,看著張遼面無血色的臉龐。

「我受傷之事暫且封鎖消息。」張遼直接吩咐了一句。

「可你的傷勢拖不得啊!」

「曹公,是君父,關羽,是兄弟,我自是要履行臣子的責任。」

張遼此時依舊堅定的說出了自己的選擇,這也是他被派去問關羽去留時的掙扎。

因為他知道關羽會走,說了實話,怕關羽會被曹公所殺,說了假話,不是君臣之道。

張遼對曹操說了真話後,又以自己的性命相擔保,必會報效曹公的恩德之後,才會離去。

「文遠!」武周抹了眼淚,有些發急。

「此事無需多言。」張遼臉色發白的瞧了一眼樂進道︰

「日後合肥城重任,就交到樂將軍的手中了,遼怕是不行了。」

樂進當即抱拳道︰「請張將軍放心,合肥城務必是人在城在,

更何況張將軍今日之悍勇,打的城外敵軍落荒而逃,定然不日退走。

還望張將軍好好修養幾日,待到敵軍退卻,自是把張將軍送到中原名醫那里去醫治。」

張遼並未多說什麼,努力的睜開眼楮︰「我還有一事要說。」

「文遠速說,但凡我能做到。」

武周握著張遼的手,眼淚就一直沒停過。

「今夜雖犒賞三軍,但切勿卸甲而眠,我唯恐江東士卒趁著我軍大勝,前來夜襲,屆時乘虛攻我,為之奈何。

今夜的防備,要比昨夜更加嚴謹一二為好。」

樂進雖然覺得可能性不大,畢竟江東今日都被張遼嚇破了膽子,哪還敢來夜襲。

但他還是點點頭,表示記下,宴席早就輪番上演了。

只是給張遼醫治,耗費了許久的時間,如今月亮早就掛在了天上。

武周都沒想到張遼還要交代軍事城防上的事情。

臣子恪守職責,大抵上能做到這樣的,古往今來能有幾人?

張遼的話音剛落,就听到有人在說馬圈走水了,還有人在喊反了反了之類的話。

張遼猛的坐起身來,開口道︰「取我長戟來。」

「文遠稍帶。」

樂進刷的抽出環首刀,往外走去。

張遼高聲嚷道︰「樂進,必然是只有數人作亂,無需大驚,調動士卒。」

樂進止住腳步後,再次點點頭,便往走水的方向走去。

「文遠且好好休息一番。」武周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道︰「藥一會便會熬好了。」

沒過一會,樂進便擒獲戈定前來。

听聞戈定的描述後,張遼搖搖頭,未曾想竟然真有混入城中的細作,遂開口道︰

「莫不如將計就計,把江東軍誆騙進來,多俘虜一些,明日一齊在城頭斬殺。」

樂進微微拱手,這就出去準備了。

張遼本就是強撐著身體,吩咐完之後,直接就昏了過去。

~~

江東營寨內,關平胸前裹著白布,不得不說華佗親傳弟子也是有手藝的。

還拍著胸脯保準關平這道傷口,不會留疤!

「少將軍,江東魯肅前來拜見。」周魴進入營帳稟報了一聲。

「請他進來,我就不去迎他了。」

「喏。」

魯肅這才被引進關平的營寨,瞧見關平光著膀子,傷口已然包扎好了︰

「關小將軍勿怪,某探望來遲了。」

「子敬先生坐吧,在晚來一會,我這傷口說不準就好了。」

關平把手里的兵書放下。

「哈哈,關小將軍就是愛講笑話。」魯肅頓了頓又道︰「某有一事相求。」

「打合肥幫不了了,快班師回營吧。」關平擺擺手道︰「來日再戰。」

魯肅沒想到關平竟然也被打了退堂鼓,這才剛剛開打,又不是沒有機會,豈能如此虎頭蛇尾。

「此事暫且在說,還望關小將軍能夠派神醫華佗的弟子,前往我軍中救治一二,凌統他怕是不行了。」

「嗯?」關平知道凌統傷了,沒成想傷這麼重。

「子魚,帶著神醫的弟子走一遭,務必要護住他的安全。」

「喏。」

「多謝關小將軍。」

魯肅見關平受傷之後,精氣神良好,不愧是年輕人。

只是帳篷內殘留的的藥味,還昭示著他受傷了。

「子敬先生還有事?」關平未曾想魯肅還沒有走,不就是來借人的嗎?

「著急的事情沒了,就想和定國聊一聊。」魯肅嘆了口氣道︰

「未曾想我軍今日大敗,損兵折將,士氣皆無。」

「江東水軍優勢天下無敵,可這一上了岸就戰力拉胯的事情,還望子敬先生能夠多多注意。」

關平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道︰「先有曹仁幾十人往復沖破江東軍陣。

今有張文遠往復沖破江東軍陣,一次也就劉罷了,偏偏兩次,怕是日後會遭人嗤笑。」

魯肅嘆了口氣,他也知道己方士卒陸戰拉胯,可又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改變的。

他又听關平悠悠的說道︰

「此乃我生平第一次敗陣,還差一點走了江東前任大都督周公瑾的後路,死于曹軍的暗箭之下。」

魯肅又是一口老血憋在心中,淤積了起來。

帳篷內的氣氛頓時就尷尬了起來。

過了一會,魯肅頗為篤定的道︰「興許江東今夜就能報了定國的中箭之仇?」

他原本對于太史慈的出征也不看好,可是話趕話,就說出了肯定的語氣。

「子敬先生,說的什麼意思?」

關平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孫大帝該不會又有什麼騷操作吧?

魯肅模著胡須說出了太史慈的策略,听的關平是心驚肉跳。

打合肥當真是費太史慈啊!

上一次太史慈沒死了,這一次還真的死在合肥城下?

「何事舉火?」關平坐起身來慌忙問道,本就是大敗一遭,孫權折了陳武等人還不罷休。

竟然還要再賠進去一個太史慈。

哪里是周公瑾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那是孫仲謀賠了大將又主動送人頭去。

「此時怕是已經開始了。」

「太史子義休矣。」

關平長嘆一聲,又躺在了木榻之上,仰臥起坐,他實在是懶得做了。

沒希望,帶不動了!

孫權就不該來合肥,一來合肥,全軍都得被加消極霸服。

甚至連友軍都不能避免!

「定國何處此言?」魯肅驚詫的問道。

「子敬先生,你覺得此事能成功嗎?」

「我覺得五五開?」

關平猛地坐起來,盯著魯肅道︰「五五開是怎麼算出來的?」

「成功或者失敗。」

關平聞言又躺下,邏輯很對,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只能鼓掌道︰

「一個字,妙,妙極了!」

「關小將軍不看好?」

「我說不看好,子敬先生能否派人把太史慈等人叫回來?」

遠處隱約傳來喊殺聲。

關平坐起來,仔細听了听,搖頭道︰「無了。」

「什麼無了?」

魯肅看見關平這番神色,越發覺得自己內心的猜測是對的,當初就該攔著主公。

「我累了。」關平又躺在木榻之上︰「子敬先生,我有個忠告,內心一直很掙扎,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定國盡管說,此時帳內只有你我二人,所言不會有第三人知道。」魯肅斬釘截鐵的說道。

「若是想要江東入主中原,最好把你家主公孫仲謀給架空了。」

關平不顧魯肅瞪大的雙眼,伸手示意他閉嘴︰

「真得,我真傻,我就不該跟孫權來合肥,我以為我能改變!

真的,我真傻!」

「為何?」

「他一個狗屁軍事不通的人,還自詡多讀了許多兵書,便能運籌帷幄,可現實呢,一次一次的昏了頭。」

關平毫不客氣的道︰「孫仲謀看似是個胸襟大度之人,實則乃是小肚雞腸之人。

當初赤壁之戰勝利後,若是不在後面掣肘周公瑾,不肯把全部兵力交于周瑜,助他拿下江陵。

周公瑾焉能在江陵城下中暗箭,導致病重而亡!結果他還大敗而歸!

一將無能,累死千軍,當真是雙輸!

所以,子敬先生,若是真想為江東著想,就該想法子架空孫權,不讓他插手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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