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朗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如此對我說話。我是本縣的縣令,居然如此無禮,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來人啊,將這幾人全部抓起來,然後以謀反上報巡撫衙門。」
然後又對朱由棟道︰「我告訴你,他盧載生是誰的後代,我並不在意。也不說我照拂盧載生,而是不想髒了蔣家的地面。否則盧載生這老東西,就是當場打死了又能怎麼樣?」
朱由棟頓時臉色一變,看向張守智道︰「這魏朗平日里官聲怎麼樣?」張守智有些輕蔑的道︰「怎麼?你還想處置了這縣令?我倒要看看你又什麼本事,他啊,說他昏庸無能不為過,說他貪贓枉法也可以。平日里與蔣家蛇鼠一窩,聯手為禍無錫也不是一年半載的事情了。」
張守智看著朱由棟道︰「尤其是自從這復明軍來了後,更加是變本加厲。接著清欠的由頭,搜刮了不少的錢財。害的無數人家破人亡。說他喪盡天良,都是便宜他了。你要是有能力,就砍了他。」
魏朗見張守智如此辱罵他,頓時道︰「張三,你不要以為你在太湖里,我就真的拿你沒辦法。我不夠是留著你,讓那些無路可走的人,還有個取出。免得當場就逼急了這些人,不好收拾。你要是敢在胡說八道,我明天就請了軍隊來,將你們這些太湖水賊給剿滅干淨。」
張守智冷笑著道︰「你要有本事我等你來,就怕你請不來軍隊。反而是請來了砍你頭的欽差,到時候有你哭的。」魏朗也針鋒相對的道︰「我告訴你,你不要太囂張。今天你們在茶棚里說的話,我可都听見了。你說我把剿滅你們的計劃報給府省里,你會有好果子吃?」
「你。」張守智听見魏朗也知道朱由棟說的方法,頓時氣勢一弱,再也說不出話來。見張守智沒了底氣,魏朗頓時高興道︰「怎麼樣?我看你還怎麼神氣,你要是乖乖听話,我還能讓你多活些日子。要是敢再對我不敬,我就直接滅了你們這些反賊。」
張守智現在被魏朗卡的死死的,頓時恨恨的看向朱由棟。都是朱由棟顯擺,把剿滅他們的方法說了出來。才讓魏朗也知道了,現在面對魏朗一點底氣都沒有。突然張守智想到一點,驚天在茶棚的人還很多。要是人人都知道這個方法,豈不是自己以後再也沒法在太湖混了。
、想到這些,張守智更加恨朱由棟。但是朱由棟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來理會張守智。听了張守智和魏朗的對話,朱由棟心里怒火不斷往上涌。就連一旁的蔣家父子,朱由棟也不像在處置了。
朱由棟臉色很不好看,剛才自己還以為魏朗是個心存百姓的官吏。不過是在蔣家這樣的地頭蛇面前,不得不逢場作戲的應付一番。誰知道這人,根本就是個爛透頂的狗官。
自己貪贓枉法,盤剝百姓錢財,侵吞朝廷稅款。勾結地方士紳,為非作歹。可以說是惡貫滿盈的家伙,听他的口氣,對在太湖造反的張守智也十分熟悉,很有可能還時常勾結。現在听了朱由棟剿滅張守智等人的計劃,有拿這個來威脅張守智,估計是想讓張守智等人為他做一些違法的勾當。
朱由棟深吸一口氣,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道︰「常延齡,你去通知林壯等人前來
,我們今日要好好處置一下這些敗類。」朱由棟剛說完,就听見門外林壯道︰「不用去找我們了,我們來了。」
說完,就看到林壯帶著復明軍的人,嘩啦啦的走進來五六十人。全是精壯的武士,個個都殺氣騰騰。林壯進來後,便道︰「我們把打行的人送去了縣衙,果然不出所料。打行的那些人進去,不到半個時辰就全部走縣衙出來了,根本就沒有處罰一個人。」
朱由棟一听,更是怒不可止,看著魏朗的眼楮,似乎要噴出火來。魏朗一見朱由棟犀利的眼神,頓時有些慌了,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聚眾鬧事。還聚集了這麼多人,你們就不怕殺頭嗎?」
朱由棟道︰「殺貪官,這算什麼造反?你無惡不作,欺壓百姓,早就該得到報應了。我們殺了你,也是替天行道,你是罪有應得。」魏朗道︰「放肆,我是朝廷命官,你們這些刁民。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你們要面的是朝廷的大軍。你們難道不怕軍隊殺回來,將你們全家都殺光嗎?」
朱由棟道︰「屠殺?你當大明是滿清嗎?動不動就拿屠殺來嚇唬人?放心,大明要屠殺的就是你這樣的貪官。」見朱由棟等人不听,還不斷的向自己走來。魏朗頓時嚇的不斷後退,嘴里還道︰「你們想做什麼?你們不要過來,我可是無錫縣令,朝廷命官。你們殺了我就是造反,這是要殺頭的。」
朱由棟道︰「放心,我不會殺你。只是讓你先去縣大牢里待著,到時候,自然有人來處置你。」剛才朱由棟確實想殺了魏朗了事。但是一想,自己這樣做,豈不是在鼓勵百姓殺官了。
要是在其他地方,朱由棟這樣做,估計最終能震懾官員,還能贏得民心。但是這里是江南,這樣的做法就不對了。本來,大明的官府,在江南就時常被地方士紳挑釁,還公然抗稅抗捐。
如果讓這些士紳看到這樣的事情,那以後江南的稅收可就徹底爛了。這些士紳恐怕要想盡千方百計,對朝廷的官員出手,然後編排大量的罪證,證明朝廷的官員死有余辜。一想到這樣的後果,朱由棟便放棄了直接處死魏朗。
準備讓常州府,或者江蘇巡撫朱國治來處理。這樣也就不會破壞朝廷的制度,給那些敢于和朝廷對著趕到人,送上借口。于是朱由棟對林壯一使眼色,讓他上前把魏朗抓了。跟著魏朗一起來的衙役,見魏朗有危險,還想上前阻攔。
但是在彭昌寶和常延齡的手里,很快這些衙役都躺在了地上。看到前面沖上來的人,已經在地上嚎叫,後面的人也就再不敢上來。蔣家的家丁,早就領教了彭昌寶的身手。一直都在遠處看戲,根本就不敢靠攏。
朱由棟又見魏朗很快就被抓住,便又蔣如斗道︰「蔣老爺,現在怎麼辦?盧家的田你還不還?」本來蔣如斗看到魏朗來了,心里也就有底了。畢竟殺官造反,不是人人都會做的。
結果魏朗根本就沒用,還沒幾句話呢。不但沒有處理好事情,反而自己還沒朱由棟給抓了起來。頓時在心里不斷罵魏朗廢物,連幾個刁民都收拾不了。但是現在魏朗靠不住,只好讓自己來解決。
又想了想自己家里的那些家丁,估計
也打不過朱由棟這幾人。何況現在朱由棟還來了援兵,好漢不吃眼前虧,並不是江湖上的人才講這個。讀書人更講究這個,只要發現情況不對,立即投降的人很多。
不過讀書人給取了個更好听的名字,叫識時務者為俊杰。當即蔣如斗道︰「壯士不要發怒,我給就是了。」然後轉身對蔣景祁道︰「快去叫管家,把盧家的田契給拿來,我們現在就還給盧家。」
蔣景祁一听自己父親,如此輕易的就服軟了。頓時不服氣道︰「爹,怎麼能夠輕易的就還給他們呢?」蔣如斗見兒子不懂變通,頓時也急了,大聲道︰「讓你去,你就去,爹自有道理。」說完就一瞪蔣景祁,蔣景祁見狀忙去找管家拿田契去。
朱由棟見狀,轉身對盧載生道︰「好了,你放心,盧家的田產一定拿回來。不過你們既然是盧象升的後人,我就不能不管了。哦對了,你們的事等下再說,我們先找這邊的張守智給兌現承諾先。」
張守智也沒想到朱由棟居然有這麼多人,之前還一副看熱鬧的樣子。但等朱由棟的人都進來了,頓時發現不對了。眼看蔣家的人抗不住,張守智就像先溜了,才發現根本就走不了。
現在听朱由棟這樣說,只好強裝鎮定的道︰「兌現,我張三鐵錚錚的漢子,當然說話算數了。你說你的條件吧,就算是要我張三的腦袋,我也照給不誤。不過,你要想我投降你,絕對不可能。」
張守智也不笨,朱由棟一直纏著自己,還跟自己打賭。八成是看上自己手下的一千多號兄弟,所以自己先說出來。讓朱由棟不好意思再提吞並的事情,也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勢力。只要勢力還在,朱由棟要的些銀子,以後再找回來就是了。
朱由棟繞了半天,就是為了把這些回水的兵,收編了準備成立外海水師。當然不會僅憑張守智一句話,就給大笑了。于是道︰「你輸了,當然是我提什麼條件,你就遵守什麼條件,那里還有什麼不能提的。」
張守智一听這話,頓時在暗道不好。果然朱由棟道︰「我的條件,正好不能如你的願。正是要你以後,絕對听我的指揮。以後只要是我的命令,你們必須絕對服從,不得有半點違抗。」
張守智等人,听朱由棟果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頓時都不同意,亂哄哄的道︰「什麼?你這是想吞並了我們?你也不看看你是誰,就你這幾十號人,能吞並的了我們嗎?」
毛二道︰「你這小子也太膽大了吧,我們可是有一千多人。你居然敢打我們的主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朱由棟只是冷笑道︰「剛才還說自己是鐵錚錚的漢子,怎麼?想不認賬啊。」
張守智黑著臉道︰「你換個條件,我怎麼都答應你。唯獨這個條件不行,打死我也不行。」朱由棟道︰「我還就只要這個條件,你們不要以為你們有多厲害。對于我來說,根本就不夠看。」
張守智頓時氣的說不出話,雙眼通紅的看著朱由棟。實在是無可奈何,又不能直接改口說自己不認了。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復明軍,張守智又下不了決心。憋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張守智看了下周圍的人,始終不能下決心直接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