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都帶著大軍,也不敢點燃火把,只得讓全軍模黑前進。要在兩個時辰之內,趕道二十里路外的預定地點,所以衛都不斷的催促大軍前進。由于這里離金沙洲的清軍大營太近,復明軍不能再騎馬趕路,所有的復明軍將士都徒步前進。
在衛都的不斷催促下,大軍終于在四更前,趕到了預定的地點。就在衛都要讓將士們都休息一下的時候,突然長江對殺聲震天。頓時所有的復明軍都四處張望,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衛都也忙讓士兵去打听,去打探的人剛轉身。千戶伍立明就找了過來,道︰「大人這是發生了什麼事?」衛都道︰「現在還不清楚,听這動靜,估計是長江對面有戰事。我剛派人去打听去了,還沒有回來。後面的軍隊到了嗎?」
伍立明道︰「到了,我們剛過了彩虹橋,我就听見後面有人行軍過來。我留在後面的士兵,回來上報說是十二軍的軍隊到了。」伍立明剛說完,就看見不少的士兵正埋頭趕路。越過衛都等人的隊伍,繼續往武昌城去。
不一會兒就有一員將領過來,向衛都等人傳達說。他們是第十二軍安陽部的軍隊,準備繼續向前去武昌城外埋伏。
衛都還想要去和十二軍的將領見一面,這時派去打探長江對面情況的士兵回來了。那士兵道︰「將軍,現在是晚上,隔著長江看不清對面是什麼情況。但是看樣子是清軍再攻打漢陽城,因為攻城的軍隊有大炮在發射。第一軍出發的時候,為了行軍方便,可沒帶大炮去。」
衛都道︰「這樣說來,應該是真的,就算第一軍他們後來奪取了清軍的大炮,但是為了行軍方便,也不會帶著大炮。漢陽城里的軍隊,應該我們的人,而且很有可能苟興旺就在漢陽城里。」那士兵道︰「是的將軍,不過這時候,估計第一軍的人可不好過。雖然漢陽城還在我們的人手里,但是我似乎看到城牆上,也有不少的人在交戰。」
衛都大驚,道︰「什麼?已經被清軍攻上城牆了?不行,我們得想辦法幫助苟興旺他們,否則等不到天亮,苟興旺他們就會城破兵敗了。」
伍立明道︰「大人,可是我們要怎麼幫他們呢?我們現在離漢陽這麼遠,中間還隔著長江。」衛都來回的走了兩圈,突然停下道︰「我們要立即開始攻打武昌,只要武昌城出了事,對面的清軍也就再沒有攻打漢陽的心思了。這樣一來,苟興旺他們就有可能守住,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幫助的到他們。」
伍立明道︰「將軍不可啊,如今還沒有到預定的攻擊時辰。如果我們貿然出擊,沒有了其他人的配合,很有可能導致整個攻擊計劃失敗。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的大軍可就暴露了。接下來很有可能會被湖廣大軍圍剿,我們到時候無處安身,還沒有糧草,大軍就危險了。」
衛都大手一揮道︰「難道我們就能眼睜睜的看著,讓自己的同袍陷入絕境戰死而不救嗎?不行,如果苟興旺戰死了,這對我們復明軍的損失就太大了。他是我們復明軍第一軍的指揮使,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而且他還是殿下起兵以來的第一員大將,我們就這麼坐視不理,如果將來殿下怪罪下來。你我可擔待不起,何況他和咱們指揮使的關系也不一般。」
伍立明也知道衛都說的有理,但還是道︰「大人,但是我們冒然出擊,這對我們的整個計劃也損失不少啊。」
衛都道︰「不管了,來人,先派人回去,將這里的情況稟報給周指揮和殿下。還有告訴他們我們要提前發起攻擊,希望立即調安陽部,暗中繞過望山門,攻擊文昌門。換後面的隴勝部突進攻打中和門。直接放棄伏擊出城援助滿洲八旗的清軍,由我部派人拖住他們。」
听了衛都的話,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伍立明道︰「將軍,這有些不妥吧,就我們這五千人,要分兩路偷襲清軍八旗大營,還要拖住清軍出城援兵。我們能打的下來嗎?」
衛都道︰「現在軍情緊急,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我們沒有退路。只有勇往直前,打敗清軍一條路可以走,你們要是不願意,就是只有我一個人,我也不再猶豫了。」
伍立明見衛都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頓時道︰「將軍好瞧不起人,難道我伍立明就是貪生怕死的人嗎?我也是跟著大軍一路打過來的人,豈會臨陣退縮?這任務我們接了就是。」
其他將領也都紛紛表示,紛紛要求出戰。衛都道︰「好,讓士兵立即回去稟報,對安陽和隴勝部也都派出信使,希望他們立即配合調動,然後展開攻擊。」大家敲定了攻擊計劃後,傳令兵立即向各方開始傳令。
這時候周大柱也已經快到長虹橋一帶了,听了衛都的情報後,立即就同意了衛都的計劃,派人去催促各部,立即配合新的計劃,提前發起攻擊。
就在周大柱剛派人離開後,前面已經傳來了進攻的呼喊聲。卻是衛都見其他軍隊沒有回話,而觀察漢陽的斥候又來報說,清軍涌上漢陽城的軍隊越來越多。城上復明軍的抵抗越發的微弱了,明顯漢陽城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了。
衛都當即道︰「不等了,反正現在距離四更也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就算我們現在發起攻擊,也不算怎麼提前。出發,立即攻打滿洲八旗的軍營。伍立明,你帶人從東北方向發起攻擊,我帶人繞向長江一方,走西北方向發起攻擊,然後大家在清軍大營里匯合。」
衛都一下令,伍立明也不再反對,當即帶著大軍就出發了。衛都帶著大軍往長江方向走了一段,繞道了清軍大營的西北角。然後派人上去查看。沒等多久,士兵就回來說,清軍軍營里,巡邏不是很嚴密。很多巡邏巡視也不認真。而且滿洲八旗習慣了騎兵作戰,加上這里地處長江邊上,土地松軟,清兵根本就沒有修築大營外圍的木牆。
衛都一听,大喜道︰「快,所有的弓箭手進去後,立即四處放火焚燒大營,其他人跟隨我,直接向大營中間沖殺。大營之內,所有的清兵一個不留。」然後衛都站起身來,帶頭沖進了清軍的大營。
其他復明軍將士見衛都身先士卒,頓時也都怒吼這沖進清軍大營。後面的弓箭手紛紛拉弓射出火箭,頓時箭如飛蝗般飛進清軍大營。不少的復明軍沖進清軍大營後,將大營里的火把,直接推倒在營帳上,頓時清軍大營就四處火起。
剛才還有氣無力的清軍巡邏士兵,頓時回過神來。見復明軍攻勢凶猛,也不敢上前阻擋,直接轉
身就跑,邊跑還邊大聲呼喊道︰「敵襲,敵襲。」但是復明軍來的太快,瞬間就有五六個營帳起火。不少的復明軍直接沖進營帳里,即將還在睡夢中的清軍砍死。
今晚負責防守大營的噶布什賢章京納喇•穆佔,也就是前鋒參領。白天穆佔帶著軍隊出去搶劫百姓,還抓了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回來。這是在軍營里,上半夜穆佔還不敢太過明顯。如今剛到了三更,想來這時候岳樂也不可能在來查營,才讓人帶了兩個女人過來。
兩個女人不斷求饒的樣子,更是讓穆佔心里欲罷不能。剛剛在兩個女人身上,一頓昏天黑地的快活,正是穆佔最是疲憊的時候。迷迷糊糊之間,穆佔便睡了過去。整個營帳里,就剩下兩個女人還在不斷抽泣。
突然,復明軍攻擊的喊殺聲傳來。兩個女人嚇的也不敢出聲,忙一起蜷縮起一個角落里。猛然間,就看見跑進來兩個清兵,看見穆佔睡的正香。上去就是一頓猛推,然後叫道︰「將軍,快醒醒。」
穆佔睡的正香的時候,被手下如此粗暴的推醒過來,頓時怒道︰「那個王八羔子,打擾老子睡覺,我砍了他。」那清兵立即道︰「將軍,快起來,敵襲了。」
穆佔這才听清楚,軍營里已經到處都是喊殺聲和慘叫聲。穆佔頓時一驚,道︰「那里來的敵襲?明軍不是在江北嗎?」剛說完,軍營里又傳來大明的口號聲。如此一來,穆佔也來不及細問。
向著兩個清兵道︰「快,立即組織大軍回擊,什麼時候明軍敢主動攻擊我們八旗了。」說完,也不穿戴盔甲,直接提著鋼刀就走出營帳去。誰知道穆佔剛走出營帳的門,就被一個清軍撞了一個滿懷。
穆佔一看,卻是正黃旗的梅勒章京舒理渾,只見舒理渾衣衫不整,滿身是血的道︰「穆佔,你還在這里做什麼?明軍都已經攻進來了。」穆佔忙問道︰「明軍是從哪里攻來的,有多少人?」
舒理渾道︰「不知道,到處都是明軍,好幾支大軍。我是走後軍過來的,光後軍那邊,就至少有兩只明軍攻了進來。」
穆佔大怒道︰「混賬東西,被明軍攻了進來,居然連是誰,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舒理渾道︰「穆佔,你好意思說我,你是負責今晚防守的人。居然讓明軍直接攻進營來我還沒說呢。」
穆佔道︰「好了,我現在也不跟你爭吵,現在到底什麼情況?明軍來的如此凶猛。」舒理渾道︰「這才來的明軍有古怪,不是我們的兒郎不用力,也不是我們的將士無能。這幾支明軍進退之間頗有章法,而且他們打起仗仗來,勇猛異常,絕對是久經陣戰的精銳之兵。穆佔,我們還是趕緊想辦法吧,遲了可就來不及了。」
穆佔道︰「還有什麼辦法?直接打回去就好了,咱們滿洲人還能讓明軍給打敗了?」見穆佔不慌,四周聚攏過來的清軍,也都逐漸冷靜下來。穆佔大聲道︰「區區明軍,何須慌張。大明的軍隊歷來都是,對我大清軍隊畏之如虎,豈能被他們給亂了陣腳?」
這時匯集過來是清軍士兵也越來越多,听見穆佔的話,頓時不少的士兵都鎮定了下來。穆佔趁機道︰「所有人,立即列陣,凡是有再敢亂跑亂動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