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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四百五十一章 濟爾哈朗之死

「開炮!」

「轟轟轟!」

……

本來李自成右翼配備了一十五門黃金炮、二十門飛彪銃,外加專門挑選的地字神銃四十六門、百斤弗朗機、滅虜炮二百余門,以加強其山地戰的火力。

結果這一次為了盡量殲滅濟爾哈朗部,張順又把手里的黃金炮調過去了一十五門,李自成麾下的火力大增。

這其中黃金炮、地字神銃和百斤弗朗機滅虜炮專門發射實心彈,而飛彪銃則繼續發射裝了生石灰的開花彈。

本來正和阿山降兵營打的難舍難分的濟爾哈朗部,驟然遇襲,頓時亂作一團。

「鄭親王,鄭親王,不行啊,‘賊人’把紅衣大炮架在了山頭上,咱們都成了活靶子啦!」固山額真艾席禮不由慌張道。

原來李自成部佔領應龍山以後,下大力氣把各式火炮拖拽到了山上,結果就可以居高臨下,射殺濟爾哈朗部兵馬。

在這數百門火炮連番打擊之下,瓖藍旗和部分中軍士卒不由大亂,士氣肉眼可見的跌落了一大截。

「你帶領五千人給我奪回‘順賊’火炮所在的山頭,本王負責打通出去的通道!」濟爾哈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下令道。

「這……是,奴才領命!」那艾席禮聞言遲疑了一下,不由最終無奈的領命道。

「還請王爺日後善待奴才一家老小,這樣奴才也能夠含笑九泉了!」

所謂「奪取順賊火炮所在的山頭」雲雲,無異議痴人說夢。

當初集濟爾哈朗全軍之力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如今如何做得到?

那艾席禮也沒用辦法,只好盡人事听天命罷了。

「好,好奴才,汝妻子當吾養之,汝勿慮也!」濟爾哈朗如何不知這奴才一去不返,不由感動的承諾道。

「如此,奴才就謝過王爺了!」那艾席禮聞言不由跪了下去,深深的拜了三拜,這才起身向西面行去。

那一刻,艾席禮的身影在濟爾哈朗心中逐漸高大起來,漸漸的又成了一股威壓,不由榨出他戰袍下的小來。

突然,他對自己那句「汝當妻子吾養之」,又有幾分不自信來。

「王爺,那我們……」就在濟爾哈朗目送艾席禮離開之際,左右眼見他沒有動作,不由提醒道。

「哦?走,咱們繼續向北,向北!」濟爾哈朗搖了搖頭,甩出了心中無謂的情緒,不由又連忙下令道。

這是艾席禮和他麾下的五千瓖藍旗奴才為他爭取的生機,他萬萬不能浪費了。

然而,就在艾席禮逆勢而上之際,李自成一干人等也沒用閑著。

「全軍出擊!」眼看後金兵在義軍的火炮打擊下,愈發混亂,李自成看準了時機,不由下達了沖鋒的命令。

官撫民、張汝魁、黨守素、羅尚文和周遇吉五營人馬,不由紛紛跳將出來,借著應龍山的山勢,開始向下沖了下去。

漫山遍野的人馬,大聲呼喊著,大步疾跑著,如同山洪滾滾而下,如同瀑布激流跌宕,更如同泰山壓頂一般, 得向艾席禮一干人等「砸」了下去。

一時間只駭的固山額真艾席禮一干人等肝膽俱裂、面色如土。

「完了,完了,全完了!」本來視死如歸的艾席禮眼見義軍如此聲勢,一時間如同泄氣的皮球,不由停下了腳步,癱坐在地上。

對手如同驚濤駭浪,可惜自己卻不是中流砥柱。

原來這艾席禮自家人知自家事,那濟爾哈朗雖然身為和碩貝勒之一,得以執掌瓖藍旗,敕封鄭親王,但是終究是親疏有別。

身為老奴佷子的他,無論身份地位都比不得洪太一干人等。

故而在八旗之中,他這瓖藍旗可謂是地位底下,實力弱小,甚至和剛剛組建的正藍旗比起來,也未必勝得過多少。

在這種情況下,你指望瓖藍旗能夠像瓖黃旗那般死戰,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如果連瓖藍旗都無法抵擋「順賊」的人馬,那些包衣奴才、蒙古韃子又如何肯賣命?

果然,很快雙方就撞到了一起,努力站起來試圖抵擋義軍的艾席禮對上的是氣勢洶洶的官撫民。

這官撫民身為「正統邊軍」,用的自然也是正統打法。

見面先用百斤弗朗機、滅虜炮 轟一波,然後再用火銃密密麻麻的射擊一陣,最後才殺將過來。

在連續遭到火力打擊的艾席禮部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先被火銃、火炮撂倒了一批,繼而被官撫民一個沖鋒打得大亂。

好個艾席禮,還未來得及展露風采,就被淹沒在人海之中,不見了身影。

「艾席禮!艾席禮!」而就在艾席禮被官撫民淹沒之際,正在 攻阿山的濟爾哈朗似有所覺的扭頭往應龍山方向一看,正見自己的瓖藍旗人馬正在被義軍的洪流所淹沒。

他不由死命的喊了幾嗓子,繼而痛苦的閉上了眼楮。

完了,全完了,這一刻他和固山額真艾席禮「英雄所見略同」,一起得出來同樣的結論。

怎麼辦,怎麼辦?

他看了看前面堅不可摧的義軍防線,再看了看西面勇不可擋的義軍洪流,濟爾哈朗終于意思到一個事實。

瓖藍旗要完了,自己要完了,大青果也要完了!

「叛徒,本王就是死,也不會死在你手中!」濟爾哈朗狠狠的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得意洋洋的阿山,不由下令道︰「凡我大清國敢死之士,且隨本王死戰!」

而就在李自成部如同山洪一般,席卷濟爾哈朗部的時候,位于張鳳儀部北側的瓖黃旗固山額真拜圖音如同瘋了一般 攻義軍防線。

然而,峙立在他面前的乃是以悟空為先鋒的張如靖部。

這流寇出身的張如靖本就極度狡猾,先前三順王之一的孔有德就喪命于其手

如今又得了悟空以為助力,那更是如虎添翼,只把拜圖音打得痛不欲生。

原來這一次白桿兵翻山越嶺,又打穿了後金中軍,功勞不可謂不大,損失亦不可謂不大。

故而張鳳儀只能把張如靖、阿山兩營分列前後,自率白桿兵在中間壓陣。

那張如靖得了張鳳儀兜底,借助悟空之力搞了一手大進大出。

比如你拜圖音要搞盾車進攻,搞驅趕戰馬沖陣這一套,那我就趁你還沒有準備好就率先沖殺過去,先殺散你士卒,然後再焚燒你的盾車,奪取你的戰馬。

等你大軍圍了上來,我再退回去。

如此以悟空為錐鋒,橫沖直闖,只把拜圖音打得幾欲吐血。

如此雙方鏖戰至晚上,濟爾哈朗部終于堅持不住了,開始出現了大片大片的逃亡和投降。

而就在這時,濟爾哈朗自個也堅持不住了。

他開始月兌了身上的裝束,化妝成士卒模樣,然後混在人群之中向旱魃山爬去。

只是那濟爾哈朗萬萬沒有想到,當他和一干潰兵剛剛逃進來旱魃山不久,突然只听見一聲炮響,早有一個「獨眼龍」帶著一隊人馬將自己人等團團圍住。

只听見為首之人一聲大喝︰「濟爾哈朗,本將等你多時了!」

肝膽俱裂的濟爾哈朗聞言一愣,不由月兌口而出道︰「你如何曉得本王在此處?」

「無他,每捉到一伙潰兵以後,本將就喊一嗓子,詐一詐而已?」一臉憨厚的「獨眼龍」不要開口笑道。

「直娘賊!」濟爾哈朗只覺得兩眼一黑,差點當場暈厥了過去。

「士可殺不可辱,我堂堂愛新覺羅的子孫,豈能辱于尼堪之手!」眼見義軍士卒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濟爾哈朗不由大喝一聲,一刀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汩汩的鮮血如同泉水一般涌了出來,瞬間染紅了濟爾哈朗面前落滿樹葉的肥沃土壤。

得不到氧氣供應的面皮,瞬間憋的青紫青紫,眼見不活了。

那「獨眼龍」李自成走到了跟前,可惜的看了他一眼,不由搖了搖頭道︰「愛新覺羅?什麼東西!」

「我西夏李氏,天潢貴胃,亦不過尋常之人,何貴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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