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天天都要黑了!」抱琴猶豫了半晌,不由提醒道。
雖然說如今抱琴已經是秦王的侍姬了,其實還是處子之身,對後面的事情不免有幾分期待又有幾分忐忑。
「我眼楮不瞎!」馬英娘聞聲重重的把手中的文書丟在桌上,一張俏臉烏雲密布。
直娘賊,老娘想和自個老公睡個覺,還得先打工「掙錢」不成?
「那個那個舜王殿下會不會偷偷去其他房那里,其實把咱們晾在這里了?」抱琴手上動作不停,眼楮忍不住往外瞭望了好幾遍,忍不住又問道。
「他敢!」馬英娘眉頭一豎,一副處于火山爆發的邊緣模樣,厲聲道,「他要是膽敢如此辱我,我就把這里給他一把火全燒了!」
你道這張順如何耽擱了?
原來在王徵幫他組裝完「紐倫堡的蛋」和講解了一些鐘表的粗淺知識以後,就犯了現代人刨根問底的毛病。
「了一道長,這鐘表是什麼原理,可否為我釋疑?」張順猶豫了一下,不得不折節下問道。
前世作為一個現代人,要向古代人請教機械知識,感覺太羞恥了。
「哎呀,秦王殿下您客氣了,我不過痴長幾歲,你喊我老王就成!」王徵聞言連忙客氣道。
「這西洋鐘表其法頗巧,以重錘或鋼腸驅動,以梳擺調其速,以齒輪傳其力,以指針、報刻為其表」
一講述其鐘表的原理來,頓時那王徵便滔滔不絕,結果講了半晌,見張順一臉懵逼。
他不由心道︰「遠西鐘表之學博大精深,非俗人所能了解,我且以圖畫佐之,且看秦王殿下是否通透。」
想到此處,那王徵便命人奉上筆墨紙硯,一邊講解一邊書畫。
其實這鐘表的原理也不甚復雜,只听了一小會兒張順便完全明白了怎麼回事。
按照他自己的總結來說,這鐘表結構看起來復雜,其實總共也就分為一下四部分。
一、動力系統,二、傳動系統,三、擒縱系統,四、指針系統。
其中那些大型的自鳴鐘動力系統大部分都是重錘,當然也有例外,在中國還曾出現過古代曇花一現的水動力鐘表。
而像「紐倫堡蛋」這種懷表的動力系統就是「鋼腸」,也就是後世所說的發條驅動。
而傳動系統就是各種大大小小的齒輪,其主要作用就是把動力產生的能量傳輸到指針上。
而「擒縱系統」則是控制能量的釋放,調整齒輪轉動的速度。
這個是鐘表的關鍵,也是後世機械表之所以有節奏的發出「噠噠噠」聲音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指針系統就更簡單了,只是通過一個輕便的指針把轉速和時辰表對應起來,便于人們查看時間。
當然這些到底說起來簡單,實際施行起來,還比較復雜。
如果王徵真個把「紐倫堡蛋」拆卸了再讓張順組裝,他這次也未必能成。
那王徵听了張順的總結,頓時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別看張順這總結很簡單,其實這是一種很典型的抽象思維。
那王徵在自己所作《遠西奇器圖說》中就特意強調︰「而此力藝之學,其所司不論土、水、木、石等物,而總在運重而已。」
王徵感慨之余,不由試探的問道︰「不知秦王殿下以為,若是想制作這鐘表,當以何學為之?」
「啊,這個啊?」張順聞言一琢磨,還道是王徵想向自己提議發展鐘表業,不由順口答道︰「估計需要力學、測量學和材料學吧?」
那王徵听了一愣,心道︰這力學稱呼听來倒和我所著重學有幾分相似,只是那勞什子測量學、材料學是什麼鬼?
于是,王徵也不去管它,只是問道︰「不知這力學是何學問?」
「這」要想隨便一句話解釋什麼叫力學,何其難也。
張順皺了皺眉頭,不由笑著道︰「比如樹上落一個隻林檎,為什麼它會砸在我頭上,而不會飛到天下去,這就是力學!」谷
「地心引力?」王徵一愣,不由月兌口而出道。
「什麼?」張順聞言更是嚇了一跳,你也是穿越者?
王徽連忙揮毫在紙上畫了幾個圈,指著圖形道︰「圓為地球,甲為地球中心,乙、丙、戊皆重物,各體各欲直下至地心方止,乃其本所故耳。」
「譬如磁石吸鐵,鐵性就石,不論石之在上在下,在左在右,而鐵必就之者,其性然也!」
「萬有引力?」這下輪到張順傻眼了,你真是穿越者!
「萬有引力?這個詞倒是有趣!」王徵聞言不由笑著搖了搖頭道,「據我研習遠西重學所知,應該只有地球才有此特性,其他重物則不好說!」
「那遠西可有名喚作牛頓之人?」張順這才松了口氣,不由又追問道。
「據我所知,力藝學傳授之人,一名亞希默得。一名未多,一名西門,一名耕田,一名刺墨里,並無一人喚作牛頓者!」王徽聞言不由笑道,「我之重學、力藝學皆學于以上諸人著作。」
張順頓時听得一頭霧水,這都是誰呀?
「莫非莫非是翻譯錯誤?」張順不由喃喃自語道。
「秦王誤矣,我自學遠西語,能誦其書,何來翻譯錯誤之力?」王徽不由笑道。
「你也懂英語?哈嘍,好堵又堵,我吃藥內幕?」張順不由欣喜道。
「???」王徵听了更是一臉發懵,「秦王何意?難道這是遠西語?我怎麼學的是阿爾法、貝塔、伽馬、德爾塔?」
這下輪到張順納悶了,不由反問道︰「那了一道長究竟學的是哪國語?」
「這遠西語喚作拉梯諾文,大多數遠西書籍皆以此文書就。若能通曉此語,大多數遠西經典皆可誦讀矣!」王徵不由解釋道。
張順迷糊了半天,心道︰莫非這玩意兒是拉丁語?沒听說歐洲「書同文」啊?
不過,管他是什麼語,若是能通讀傳教士金尼閣帶來的七千部經典,那也是極好的。
于是一來二去,張順便和王徵聊至日落,這才堅決拒絕了王徵的熱情招待以後,跑了回來。
「老婆、娘子、夫人!」張順看著滿臉怒容的馬英娘,不由心虛的討好道。
「回來啦?」馬英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如同小狗一般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實在沒有發現什麼破綻後,這才指著抱琴冷聲道,「看到這個女人了沒有?」
「看到了!」張順點頭哈腰道。
「漂亮不漂亮?」
「不漂亮!」張順連忙搖頭,這是一道送命題。
「那嘴里果然沒一句實話!」馬英娘聞言一愣,不由搖了搖頭道,「說的比唱的還好听,可惜她今晚與你無緣了!」
本來馬英娘想說今晚你就別上我的床了,結果仔細一想,這豈不是便宜了抱琴這小蹄子,便連忙改了口。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娘子說怎麼辦,咱就怎麼做!」張順不由嬉皮笑臉道,「只是為夫有一件小事兒正要和你商議。」
「說!」馬英娘聲音雖然還是冰冷冷的,好像心情好了一點。
「人人都說我不學無術,深以為恥。剛巧今天我拜了個師傅,準備學點知識!」張順不由腆著臉道,「只是我一人太過孤單,不知娘子可否陪我一起學習一番?」
「喲,瞧不出你還上進了啊?」馬英娘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頗為新奇,不由笑道。
「這是好事兒,肯定要大力支持。到時候。你學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放心吧,絕對不會拖你後腿!」
馬英娘哪里想得到張順在這給她下套呢?
從此以後,後宅諸女的日子那過的是痛不欲生。
而「秦王的婆娘」這五個字,竟然也成為了世界上最悲慘日子的代名詞。
以至于有的女子不服管教,家里老父親就會威脅道︰「你若是再不肯好好學習女紅,回頭就把你送到秦府去侍奉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