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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耀南啞然失笑,對樊耀南拿霍、王二人比喻自己並不發怒︰「樊某何幸,讓金廳長比作霍、王!霍光的功績,歷史已有定論;王莽之說,未免太過。

想樊某雖蒙督軍錯愛擔任軍務廳長一職,卻于軍事一無所知,倒是作為政務廳長的金廳長多有涉獵,這難免引起金廳長的不滿,謂之本末倒置。少帥入疆之後,我將極力向少帥推薦樊廳長在軍事上的能力!

至于楊督的地位影響,我想諸位都清楚。自蒙疆經略使籌建聯省自治政|府以來,軍政分離已成大勢,少帥仍然決定由楊督擔任新疆督軍已經說明他對楊督軍的重視,這本身就是一個態度。

據我此次面商,除幾個職務擔負著新疆作為人民軍大西北重要後勤基地的地位需要做些調整之外,其他的軍政人員基本不變,所以對各位的影響幾乎沒有,各位大可放心。

而且少帥已決定,此次入疆之後,除宣示國家主權並與楊督商討如何振興新疆經濟外,人民軍主力並不久駐,也就是說未來新疆的事務仍然由我們來負責。金廳長多慮了!」

金樹仁冷笑說︰「一個被架空的督軍,幾個落空的要職,我們還能負責什麼!要我說,除非那位少帥承諾不插手歸化軍、新疆的軍政都要向楊督負責,否則我們不同意其帶兵入疆!」

樊耀南帶著淡淡的笑意︰「無論金廳長同意不同意,人民軍前鋒已經到了奇台,現在正趕往省城!而且不知道金廳長究竟想怎樣要求少帥的承諾?拿我們不到一萬人的歸化軍?冒著和中|央軍抗拒的風險?我相信該如何選擇,督軍比你我更有主見!」

見手下兩大骨干爭吵,楊增新煩惱地擺擺手︰「德庵(金樹仁),早襄(樊耀南)不是這樣的人,你們都不要再吵了。既然少帥率軍遠道而來,我們自當以禮相待,有道是客不壓主嘛。人民軍已經入疆,除非我們翻臉,否則無法拒絕其抵達迪化城下了。

我們歸化軍佔有地利之便,在此地盤踞多年,殊非西北人民軍客軍所能比。如果少帥對新疆軍政等大問題上能夠與我們談得攏,不致損害大的利益,稍微讓步並無不可;否則,將誓與西北人民軍周旋,也顧不得那位張大帥有蒙疆經略使的名義了——往大了說,新疆還是中華民國的省份呢,還是有中|央的!我想少帥也是極有見識的人,一定明白其中的利害。」

他看著樊耀南︰「早襄,我看還是派你再向少帥致意,就說為免驚擾居民,我們在迪化城外妥善安排大軍宿營地,我們在城內設宴迎接少帥可好?他想宣威于疆省,可以巡兵于塔城、伊寧、喀什等邊塞地區,我一定令沿線政|府妥為安置。」

樊耀南理解他的想法,人民軍不進城,少帥等人在城中就無法取得心理上的優勢地位,在一些事情上的談判上便會畏首畏尾。不過以他對張漢卿的認知,這位少帥可不是易打發的主︰人家是要來做大事情的,要整頓官場秩序,要改編歸化軍,要施展一番作為的。

以少帥的聰明勁,他豈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孤身入迪化城來談判?太小看他了!

不過感覺上已經被孤立的他,明智地放棄了繼續勸說。「等你們見識到人民軍的雄壯之後就會明白,這些口水其實是可以不用浪費的,這些花心思完全不需要再打的。」樊耀南在心底這樣說,當然嘴里連聲答應︰「我再以迎接的名義和少帥談談。」

這一去又是兩天。在楊增新等人等得心焦、城外的信使如走馬燈一般不住回報人民軍的進程的時候,張漢卿卻和樊耀南推心置月復地談了很多事情。

樊耀南已經原原本本地把迪化城中眾人的心態向張漢卿作了匯報。

對他而言,楊增新是他的恩主不假,但張漢卿的辦法卻是可以救新疆人民于水火、讓疆省人民過上好日子、讓疆省領土永固的。從大義的角度,他有必要讓人民軍入疆的進程變得順暢;從小義的角度,他也不想楊增新因此和人民軍勢同水火,這也是為他好。

因為此時的張漢卿已經從各個角度知道了迪化城軍政要員們的心思,也決定按照自己的手段進行這段入疆之旅。哥雖然是客軍,但有大義,有絕對的實力!反客為主易如反掌,又何必要被這些井底之娃左右?

說疆省眾人是井底之娃,還真沒冤枉他們。新疆本就偏遠,當時又是貧窮不堪,以至于政|府年稅收不過320萬余元。這筆錢在新疆需要支出各項政|府活動,還有一萬歸化軍要養,確實很艱難。按照現在人民軍及奉軍的配置,這筆錢還不夠裝備一個炮兵團。

歸化軍戰斗力並不強,不然也不會在正史上被寧夏的馬家軍打得屁滾尿流。而且一萬多歸化軍被駐扎在各地,能夠集中在迪化城下的不足三、四千人,武器裝備也落後了幾個檔次。憑這些力量,想和張漢卿談判?他們哪來的底氣!

估計楊增新他們和人民軍刀兵相見的可能性極小,所以一戰定乾坤是不行的了,不成自己找理由和其開戰?

但是若不能狠狠地震懾一下他們,難保他們不出什麼妖蛾子,給自己的改編歸化軍、新疆經濟政治改革添堵。特別是在人民軍主力走後,要保證這里的長治久安,因為一旦離開,短時間內肯定很難再度回首。

定下決心,張漢卿對樊耀南說︰「省城的各位有些想法肯定是難免的,只要不過分,我倒不會對現有體制大動干戈。不過如果不讓他們知道人民軍的實力,我怕他們打心里不服啊!」

他笑笑說︰「我準備于後天在迪化城下進行一場閱兵,到時請楊督他們在城上觀摩指點一二!迪化城我是要進的,不過恐怕先得楊督他們到我的軍營里來一趟談談如何進城的問題,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我和楊督他們當面談清楚!」

伴隨著這位少帥開朗的笑聲的,是在古西域重要節點城市迪化的一場規模宏大的閱兵式。說是閱兵式,卻沒有任何正式的檢閱人,而受閱人是一群群殺氣騰騰、荷槍實彈的人民軍官兵。

他們踏著整齊的腳步自南面鏗鏘走近城下,然後在軍官的命令下向左右兩旁不斷展開。一隊隊的步兵似乎永無止境,過了好長時間又是一列列馬隊,然後是抬著重機槍的方隊,其後是步兵炮方隊。

被隔絕交通的楊增新和一眾軍政要員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似乎無窮無盡的隊列走來,嘹亮的軍號、飄舞的旗幟和英氣逼人的官兵隊伍,以及泛著金屬反射光的各種重武器,大開眼界。

歸化軍中有些機槍,但遠遠不能夠和眼前的這些鐵家伙媲美。人家既氣派數量又龐大,歸化軍中的幾挺清朝末年的馬克沁機槍都是當寶貝一樣供著。

張漢卿的人民軍明顯得要比楊增新所見到的白俄軍來得英武,他也是知兵的人,軍人的軍容軍姿和士氣已經決定了軍隊的戰斗力。在迪化城下,第2師給了楊增新巨大的震撼,也在心底下僥幸︰幸虧沒有按照手下的建議,來個據險而守!

本來以為雙方在兵力上大體相同,沒想到的是人民軍的一個師竟有一萬四千人之多!這還不算,據收集到的情報表明,人民軍第二師的火力實在驚人,除了師屬炮兵營因交通不便留在蘭州外,人民軍的所有步兵連都轄有一個數量為2挺的機槍班,這樣的師有4個之多!

其實這個情報錯了多處︰第四師是騎兵師,不是這樣的編制,情報人員說多了;第一師裝備的是炮兵團,情報人員又說少了。

這要怪到他自己的閉關自守政策,閉來閉去,倒讓自己消息閉塞了。

他本以為按照民國軍隊的編制,一個2旅4團制標準的師無非是萬余人罷了。在西北那窮鄉僻壤之地,大炮什麼的也從未見著,機槍也就隸屬于自己衛隊的有那麼幾挺,還是從滿清繼承來的水冷式馬克沁重機槍,子彈都不多了,純粹是拿來嚇唬人。

閱完兵的人民軍已經按部署駐扎在迪化四周——其實就是包圍。張漢卿也沒有任何屈尊要進城的意思,只派了一個騎兵向城上喊話說︰「蒙疆經略使特使、西北人民軍司令張漢卿在軍營擺下酒席,宴請迪化城中楊督軍及以下軍政要人,請于午時三刻入席,過期敬謝不候!」

午時三刻在古代是殺人的好時辰,于這個時間點請客吃飯似乎讓人心生凜然啊!有道是宴無好宴,在這殺氣騰騰的軍營里吃飯恐怕不怎麼讓人愉快呢。

可是楊增新必須要去!捫心自問,他雖然迂腐了些,卻于新疆的保全于國有大功,他不信張漢卿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動他!眼看著歸化軍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人民軍的對手,結果都將是人家的案頭刀俎,在迪化城中和張漢卿的軍營又有什麼分別呢?

他和大家討論,其實也就是統一步調。在看到人民軍的武力值後,很多人和楊增新是同樣的想法,去吧,還能看著光棍些。

倒是有些人不干了,這軍政首腦都去了,不是讓人家一窩端嗎?反正以金樹仁為首的一撥人決定不去。

楊增新並不強求,命令打開城門,帶頭步行向人民軍陣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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