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到一半, 浴缸里的——年閉著眼楮哼唧了一聲。
「小乖?」
嚴岑的手停留在他身上,喉嚨滾動了下——
年沒醒,只是把臉貼了過來。
嚴岑一只手托著——年柔軟的臉蛋, 另一只手還在扶著——的腰身——
年的哼唧聲更像是含糊不清的囈語,嚴岑頓了幾秒,接著給——洗。
等洗完,嚴岑給——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衣服穿在少年身上, 松松垮垮的,褲腿更是需要往上挽一截。
「給——洗好了?」
出了浴室,坐在椅子上的白肆, 撐著下巴,懶洋洋的問道。
嚴岑床單什麼的換了, 這才把人重新放到床上。
「洗好了。」
嚴岑給——年蓋好被子,回頭看——︰「你來看看——?」
「行。」
白肆上前,給這只剛化形的小貓, 仔細全面的檢查了遍身體。
「嘖, 可真能忍。」
白肆一邊檢查, 一邊對著嚴岑說道︰「你知道——這個化形, 是怎麼來的麼?」
「——的骨頭碎了一遍,在全部重塑——後, 才一點點做到化形的。」
白肆絲毫沒遮掩小貓受到的痛苦,而——說完,嚴岑的臉色也是變了又變。
一番檢查結束, 白肆給嚴岑留了藥方。
「給——每天熬著喝, ——這陣子身體會很虛,得補。」
「好。」
嚴岑接過藥方,緊張問道︰「小乖什麼時候會醒?——現在還有危險嗎?」
白肆瞥著——︰「只要照顧得好, 就沒什麼危險。」
等白肆終于離開,在開門時,嚴媽媽還是沒忍住,擠到了房間里。
「兒子。」
嚴媽媽一進來,眼神就直往——床上瞄︰「你帶回來的小孩是誰呀?我怎麼以前沒听你提過。」
嚴岑知道自家小貓暫時安全,所以也有心情跟母親多說幾句。
「——叫小乖。」
嚴岑抬眸,對著母親介紹道︰「以後,——就住在我們家了。」
這話里隱藏的意思,讓嚴媽媽眼楮一彎。
「哎呦。」
嚴媽媽高興道︰「兒子,你這是談戀愛啦?」
嚴岑垂眸,沒有反駁。
嚴媽媽見狀,臉上更興奮了,她湊上去,去看床上的——年︰「還挺好看的,兒子,你眼光不錯啊。」
「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能跟媽媽說說麼?」
嚴岑抿了抿唇,實話實說︰「我騙回來的。」——
初用講故事,用食物,用耐心,慢慢哄騙回來的。
嚴媽媽︰「……」
嚴媽媽笑容一僵︰「兒子?」
她驚悚道︰「違法亂紀的事咱們可不能做!」
現在都什麼年頭了,科技很發達的。兒子做這種拐賣人口的活,一定會被抓的!——
們家雖然有錢,但也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嚴岑見母親誤會,又補充道︰「——心甘情願跟我回來的,媽,等——醒了,你記得別嚇著。」
母子倆沒聊太久,嚴岑不想打擾貓貓休息,于是便結束了聊天。
不知過了多久,四下一片安靜。
房間里的燈昏昏暗暗,開的是夜燈。
床上的——年,被人擁在懷里,慢吞吞的掀開了眼皮。
「喵——嚴岑?」
剛要喵,——年的聲音,就條件反射的換了一下。
喵喵聲,變成了清晰的嚴岑兩個字。
只是聲音還有點啞,像是嗓子太干了導致的。
經歷完化形之痛的黑足貓,仰著臉,看著近在咫尺的嚴岑。
嚴岑本來就沒睡穩,只是閉著眼楮假寐。
在听到那聲嚴岑後,——就立馬睜開了眼楮。
四目相對。
黑足貓眨了眨眼楮,又叫了一聲︰「嚴岑?」
「我在。」
黑足貓向——靠近了點兒,問道︰「我還沒有死嗎?」
嚴岑心里一緊——
將懷里的——年擁住,兩個人之間不留半點間隙。
「小乖。」——
低低道︰「你沒死,也不會死。就算是我死了,你——」
「你要是死了,我陪你。」
黑足貓一副我很大方的模樣︰「這個世界上連妖怪都有,說不定還會有鬼,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變成鬼的。」
畢竟,這是他馴養的,喜歡的人類,——會負責到底的。
嚴岑微微低下頭,——額頭抵著額頭︰「小乖,以後不要再為我冒險了,好不好?」——
這條命,原本就是做好了準備……
哪怕活不了太久,——也沒有太多的遺憾。
可是小乖的出現,卻讓——多了牽掛。
黑足貓沒吭聲,——還不能完全保證自己能做到這個承諾。
兩個人緊挨著,誰都不想睡覺。
黑足貓被嚴岑給抱慣了,眼下化形後繼續被抱著,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靠在嚴岑的懷里,還在問嚴岑︰「我化形化的好看嗎?」
「好看。」
嚴岑親親——的額頭,滿眼都是喜歡︰「小乖的模樣,是我見過最最好看的。」
黑足貓︰「……」
黑足貓搖頭。
「才不是。」——
嚴肅糾正嚴岑︰「小貓崽的人形好看。」
小貓崽化形後的臉蛋,那才叫一個絕色。
嚴岑知道——說的貓崽是誰。
對于白灕,嚴岑不算是太陌生,對方的長相他更是見過,跟謝沉很是般配。
「小乖。」
嚴岑捏了捏自家貓貓的臉蛋︰「你們兩個是不同的風格。可能我帶了濾鏡,在我眼里,只有你才最好看。」
除了小乖,別人是什麼樣的,都跟——關。
黑足貓被夸的還是不高興。
因為他很喜歡小貓崽,——覺得小貓崽特別特別好看!
嚴岑最了解自家貓貓的心思,——笑了下,開始順毛哄貓貓。
沒用太長時間,黑足貓就被哄的眉開眼笑。
時針走啊走,走到了將近凌晨。
黑足貓看了眼時間,不願意再跟嚴岑熬夜。
「要睡覺。」
黑足貓抱住嚴岑的腰,把臉貼在他的頸窩。
嚴岑不怎麼能睡著,——懷里抱著這麼喜歡的貓貓,心情都還沒平復下來。
兩個人磨蹭間,黑足貓眼底忽然劃過一抹茫然。
「嚴岑,你,你……」
後面的幾個字,消散在夜里,讓嚴岑都破天荒紅了耳根。
「小乖,抱歉。」——
把懷里的人松開,不敢再這麼抱。
晚上母親給——端了碗湯,——時一心只想著小乖,所以沒注意那湯,等喝完才知道湯里加了進補的材料,且進補的還稍微過了頭。
黑足貓生長在外洲,是在最原始的地方生活過的——
骨子里還有著最簡單的野獸思維,對于嚴岑的反應,——並不害羞,不但不害羞,還有探索欲。
「你是想和我交pei嗎?」黑足貓直白的問道。
嚴岑有點窘︰「小乖,我……」
對上貓貓清澈的眼楮,嚴岑被噎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說出違心的,敷衍的謊。
黑足貓眼楮一彎,像是小月牙似的,莫名的讓人覺得甜。
「我願意。」——
說道︰「我喜歡你,所以,我可以——你——」
那兩個字,被嚴岑貼過來的唇,堵了回去。
夜色漫長。
直球的貓貓,總要為自己的大膽,付出點什麼。
次日清早。
嚴媽媽特意沒讓人去太早的叫嚴岑去吃飯。
她有點心虛,但心虛的好像又不是特別誠心。
「我昨晚上一時疏忽,給小岑的東西,有點問題,咱們現在還是別打擾他們了。」
嚴媽媽小聲的跟嚴爸爸交流著︰「要不然兒子會發起床氣的。」
嚴爸爸嘴角抽了抽,對老婆的不靠譜只能認命。
房間里,剛醒來的貓貓揉著眼楮,在嚴岑身上亂拱。
兩個人的關系有了突破,嚴岑現在看著貓貓,怎麼都看不夠。
「乖,要不要起床吃點東西?」
「要。」
黑足貓坐起來,——睡前的衣服早就沒了個干淨,鎖骨處還有別的地方,都帶著點點紅痕。
嚴岑看的眼底暗了暗,將人又裹進被子里。
「我給你找衣服,你等一等。」
等把貓貓打理好,嚴岑這才帶著——,到了餐廳。
穿著嚴岑衣服的——年,頭發不長,短短的,臉長的好看,但氣質偏冷,乍一看,是個酷哥,然而酷哥有雙月牙眼,笑起來就秒變小甜豆。
嚴岑把小甜豆正式介紹給了父母,嚴媽媽喜歡這顆小甜豆喜歡的不行。
「小乖呀。」
嚴媽媽拉著——年的手,親自把——往身邊帶。
「你在這里別局促啊,我跟嚴岑——爸,都很喜歡你。」
兒子跟——交代了,說小乖沒家人,就自己一個。
而且,這小孩兒還是被兒子哄來的,嚴媽媽怕人跑了,那兒子怕不是得難過死。
所以,她對著人別提有多體貼了。
同在一張飯桌上還有嚴華,嚴華看——看的很不順眼。
任何跟嚴岑親近的人,——都厭惡。
黑足貓敏感的察覺到了這份惡意,——眼楮一眯,打算跟這個渣渣算算賬了。
「媽媽。」
黑足貓不知道怎麼叫人,所以就跟著嚴岑一塊兒叫——
這聲媽媽,把嚴媽媽給樂的不行。
「哎呀,小乖怎麼這麼乖啊。」
嚴媽媽看看兒子︰「兒子,你從哪兒哄回來的寶貝。」
嚴岑笑笑,沒答。
黑足貓只叫了一聲媽,還沒有好好發揮一下,收拾收拾嚴華,就被嚴媽媽給摟住了——
茫然且懵逼,不懂嚴媽媽怎麼這麼高興。
「小乖。」
嚴媽媽看——跟兒子這麼親昵,問他道︰「你,你想不想跟嚴岑結婚?」
來了來了,貓哥等的沖喜來了——
冒死變成人,原因——,就是不想讓嚴岑跟別人結婚沖喜。
嚴岑是他一只貓的,貓哥領土不可侵犯。
「媽媽。」貓哥堅定道︰「我要跟嚴岑結婚!」
「嚴岑身體不好,你倆就算結了婚,可能……」
「我不怕。」
黑足貓知道她的意思,——依舊堅定道︰「不管嚴岑怎麼樣,我都是要跟嚴岑結婚的。」
只要結了婚,貓哥想,嚴岑一定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