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埋在雪里的貓貓, 撲騰不出來,只好捉急的叫先生。
謝沉反應快,迅速將女乃貓給拎了出來, 拍了拍身上的雪。
「你——」
謝沉想要教育一下女乃貓,可話剛起了個頭,女乃貓就凍的打了個噴嚏。
謝沉沒法子,只能帶著貓貓先——到車上。
車上有毯子, 小女乃貓被毯子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臉來。
「喵。」
我錯了。
女乃貓眨眨眼楮,認錯認的十分干脆。
謝沉捏了下他的臉, 想教訓又舍不——,眼底都透著——奈。
半晌, 他把小女乃貓放好,又快速去拿了盒自熱米飯。
「——想不想吃?」謝沉問他道。
白灕伸出小爪,模模肚子, 不是特別圓。
「喵。」
吃的。
把一盒自熱米飯全部都吃光, 白灕瞅瞅謝沉, 指了指閑放著的羊女乃︰「先生, 我想喝一點兒。」
謝沉沒給他拆。
「灕灕。」
閑著沒事,謝沉將座椅往後放下, 也躺了上去,並且順手把亂提要求的女乃貓給拎到懷里。
「你說說,你今天是不是有點不太乖?」
白灕搖搖頭, 理不直氣也壯的反駁︰「我很乖的。」
謝沉捏著他的小爪, 強調道︰「有點不乖。」
一人一貓低低的說著話,前排睡覺的貓貓,聳了聳耳朵。
在車上待的太久。
謝沉怕白灕悶著, 最後還是下車搓圓了幾個雪球,帶到車上給他玩兒。
白灕看看雪球,又看看自己。
「喵!」
他臥倒在地上,把自己也團成了球球,滾到雪球旁邊。
「先生,我跟它像不像?」
謝沉看看真雪球,再看看女乃貓球,覺著——是女乃貓球更好看。
「像。」
謝沉有些遺憾︰「如果手機有電,就可以再給你拍幾張了。」
他以前——不理解那些總拍照曬照的,覺——行為無聊。然而真養了女乃貓,才體會到那種時刻都想要拍照留念的想法。
這邊在車上溫馨互動,某個雪堆里,郎河啃了口雪,——頭看看。
唉——
好,沒跟過來。
他——憶著不久前的場景,腦瓜子都是嗡嗡的。
原本他以為找到了最大的靠山,沒想到,命運——情玩弄了他!
他清楚記得,謝先生在劃開了手背放血後,整個人就宛若被魔頭奪舍。
「謝先生,我,我是灕灕帶回來的,你不能誤傷我啊……」
生死關頭,郎河搬出白灕來,讓表情冷到可怕的謝沉,眼神終于動了動。
層層黑霧縈繞下的謝沉,像一尊煞神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郎河的說話聲,讓那些人听到了。
把他們困在車廂里的那群妖,被他們給引了過來。
車廂打開,那群妖自認為車廂里只有一個未成年的妖怪崽子,外加一個手——寸鐵的人類,所以非常囂張。
「怎麼醒過來了?」
為首的妖怪,語氣惡劣︰「既然醒來了,那咱們就先把那個人類給弄出來,我好久都沒嘗過人肉的滋味了。」
「——了吧你,建國後咱們妖活的就夠艱難了,你敢嘗人肉,信不信天道降雷,劈死你。」
一群妖罵罵咧咧,最後商量著不吃人也行,把人類弄出來給他們取樂。
狗子瑟瑟發抖,蜷縮在角落里,臉上害怕,心里卻在對著這群妖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他們涼了!!!
他不僅鼻子靈,對危險的感知也超靈的!
跟他料想的一樣,突然不正常的謝先生,走下車廂。
再然後,狗子熟練的抱起頭,並且捂住耳朵。
外頭慘叫聲迭起,——狗子出來看後,所有的妖怪都沒了。
「哇。」
一時間得意忘形的狗子,高興的舉爪,給謝沉點了個贊。
「謝先生,你真牛逼,我們自由了!」
自由的狗子,沒興奮幾秒,陡然被一雙大手攥住脖子。
狗子︰「……」
嗷!救命!
狗子胡亂掙扎著,由于正值月兌毛期,所以,瞬間狗毛亂飛。
謝沉的眼底泛著冰冷的猩紅,攥著傻狗的脖子,——道不斷收緊。
絕地求生的狗子,艱難吐出兩個字︰「灕灕……」
這兩個字,好像一個開關。
不正常的謝先生,驟然間又恢復了些許的清明。
幾分鐘後,謝沉垂眸,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狗子。
「郎河?」
「嗷。」
郎河見他好像正常了點兒,哆哆嗦嗦的變出人形來。
「謝,謝先生,你好了嗎?」
謝沉皺了皺眉︰「我很好。剛才發生什麼了?」
郎河︰「?」
郎河懷疑的看看謝沉,心道莫不是謝先生是個精分,再或者是人類世界里,說的那種雙重人格。
不管是哪種可能性,郎河都覺——此地不宜狗留。
「謝先生,我想回家了。」
郎河往後退兩步的動作是認真的,他想著謝沉說了要跟他——家,估計這沒準備的肯定——不了。
所以,他用狗爬的字,歪歪扭扭寫上了自家山頭的地址。
「謝先生,這段時間打擾了,告辭!」
狗子把紙條塞給謝沉,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逃命,不,是回家。
謝沉盯著他的背影,挑了挑眉——
憶戛然而止。
躺在後座的謝沉,一邊rua著自家軟乎乎的小女乃貓,一邊又跟前面剛睜開眼楮的貓貓說起了話。
「白肆。」
他問道︰「我听灕灕說,你很擅長給妖怪看病。有只狗子,他爺爺得了重病,能請你去看看麼?」
「不去。」
翻了個身的灰白貓貓,懶洋洋的拒絕道︰「我要睡覺。」
「喵?」
白灕卻伸出小爪,拽了拽謝沉︰「是郎河的爺爺嗎?」
「對。」
白灕一听是熟人,忙從後座噠噠噠的沖到了四哥懷里。
「喵,喵嗷。」
四哥,生病的雜貨店——板,是個好人!
白灕晃著四哥的爪爪,跟他說著雜貨店——板給工作的事情。
白肆听得皺眉。
「你——去拉拖車了?」
「喵。」
拉了呀。
他個頭雖然很小,但拉拖車系上繩子就可以了。
白灕眨著眼楮,磨著會看病的四哥。
白肆懶——要命。
他雖然學醫,但卻並沒有抱有什麼崇高的舍貓為人的奉獻精神。
他的最初目的,就是給寶貝弟弟調理身體。
白灕磨了不到三分鐘,白肆把弟弟按在懷里,已經答應了下來。
「行了。」
白肆用爪爪按著弟弟,睡的——聊,準備跟弟弟玩一會兒。
兩只貓貓打架捉尾巴,玩得不亦樂乎。
謝沉坐在後面,安靜的看著他們玩兒。對灕灕的家人,諸如白小六這種,他雖然覺——頭疼,但也覺——灕灕有他們是件很幸運的事。
沒有家人的百般呵護,體弱的灕灕,能不能順利長大,都說不定。
而也是那些家長對灕灕灌輸的愛,讓灕灕長成了哪怕面對挫折,也依舊保持天真純善的性子。
他在愛里長大,所以,他也會毫不吝嗇的愛著別人。
謝沉的記憶——很好,他把郎河給的紙條地址記下來後,轉手把紙條遞給了白肆。
「你要是有時間,就盡快先過去。」
「知道了。」
白肆掃了眼郎河的地址,發現這地方也不算陌生,他听家里頭的長輩提起過一些。
「。」
白肆忽然反應過來︰「鼻子很靈……你說那是條狗?」
「不然呢?」
謝沉反問︰「——能是什麼。」
白肆嘴角抽了抽︰「那不是狗崽子,那是只狼崽子。」
羅峰山,辯狼一族。
這個族群以敏銳的嗅覺出名,但近年來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族群漸漸沒落。
謝沉跟白灕都怔了下。
狼崽?
白灕呆呆道︰「四哥,爸爸說,狼很聰明的。」
可郎河好傻的。
白肆揉了揉額頭,解釋道︰「每個家族里,總得有個智商下線的。」
比如他們家里,三哥不就是個傻的。
白灕——功被說服,他感慨的喵了一聲,覺——狗子忽然變成狼,听著就好玄幻啊。
一行人沒被困太久。
daniel和大部隊一塊兒,千里奔波,找到了他們。
白肆沒跟白灕和謝沉——來。
他看著弟弟被謝沉抱到溫暖的房車里,帶了點吃的,轉身去郎河住的地方,給郎爺爺看病。
「四哥,你要早點回來。」
臨走前,小女乃貓踮著腳,抱住四哥,用臉蹭了蹭。
「我解決完了就回來。」
白肆低頭親了一下女乃貓腦袋,把女乃貓遞給謝沉抱著。
有了外援,他們回去的也很快。
路上。
謝沉的手機充好電,一堆未接來電全都跳了出來。
謝沉先給謝伯打了——去。
「先生。」
謝伯接到他的電話,心里的大石頭稍微放下了一點兒,他聲音听著有些哽咽︰「你現在安全了嗎?」
「安全了。」
謝沉跟謝伯相處——年,彼此都把對方視——僅剩的家人。
所以,拿到手機,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也是給謝伯報個平安。
「先生,灕灕呢?灕灕在不在你身邊?」
謝沉把通話開的外放,謝伯剛問起灕灕,灕灕本灕就喵喵開始搶答。
「我在!」
「灕灕在你身邊,我就放心了。」
謝伯听著中氣十足的喵喵聲,沒忍住,——笑了笑。
「灕灕,想不想我呀?」
謝伯在電話里逗著女乃貓︰「我最近又收藏了很——食譜,就等著你——來呢。」
白灕眼楮一亮︰「喵!」
想的!
謝伯跟女乃貓聊了一會兒,心情不由自主的就平復了下來。
他掛斷電話,開始忙活著做新的貓貓衣服,再讓人送點新鮮食材,做一頓好吃的——著女乃貓回來。
謝沉跟謝伯打完電話,其他電話,基本上都是要處理的公事。
白灕的佩戴手機也充上了電。
他坐在謝沉懷里,沒有吵謝沉,只乖乖的低頭看著手機,時不時用小爪戳一戳,——復留守哥哥們的微信。
白灕一走幾天,連個通知都沒留給哥哥們。
談意在次日忙里偷閑,到謝沉家里看弟弟時,發現弟弟沒了。
謝伯也急,談意也急。
談意迅速給大哥,六弟,全都發了消息——
四沒聯系上。
剛開始折騰了一圈,——是于音提供了線索。
「灕灕是跟白肆一塊兒走的。」
于音把聊天記錄給他們看了︰「他醒來找不到謝沉,所以給白肆打了電話,白肆說去陪他了。」
有了聊天記錄,白小六想了想︰「四哥估計帶著灕灕去找謝沉了。」
有——四在,他們安心了些。
白老四看著懶,但事關灕灕的安全,他絕不會有半點馬虎。
車上。
白灕好不容易——完了一圈的微信,他累的攤開胖墩墩的身子,四仰八叉的躺在謝沉的腿上。
「喵。」
好累吶——
微信——到累的小女乃貓,眼也不眨的看著先生。
先生——在表情專注著用手機處理著工作,認真的樣子,讓貓貓看了都心動。
心動著心動著,眼皮子也動了——
謝沉再看他時,小女乃貓肚皮一起一伏,睡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