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灕給小貓咪們許諾了花棉襖穿, 接下來的跑單里，貓貓們都明顯干勁十足。
由于前陣子少跑了很多單子，所以在復工第一天, 白灕就沒歇下來過。
不知不覺，他跑到了第十三單。
今天他的保鏢黑足貓哥沒來，听別的貓貓說，貓哥是在他那個人類家里待著。
「哇, 來啦來啦。」
新的單主門口前，白灕還沒跑過去，就被人高興的迎接道。
「是那只小貓咪！他真的會送魚, 好可愛啊！」
門口圍著好幾個年輕人，他們的目光全都落在白灕身上, 像在看多稀罕的事兒一樣。
白灕噠噠噠的跑到他們跟前，剎爪後，還禮貌的喵喵兩聲。
「——們好, 魚送到了, 請簽收！」
為首的一個年輕大男孩, 沒急著接魚, 而且伸手沖他招了招。
「小貓崽，快進來, 我們請——吃燒烤。」——
些人的身後是氣派的大四合院，他們個個也都看起來挺年輕。
白灕晃晃腦袋，拒絕︰「喵。」
不啦不拉, 我還要接著送單。
可對方太熱情, 非得讓他進去不可。就在白灕推辭的愈——艱難時，忽然，最角落里默不作聲的一個女孩兒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女孩子很漂亮, 氣質跟周枝有些相似。
白灕——她眉宇間縈繞的黑霧，又想想周枝，最後，還是乖乖進了四合院。
四合院很大——
群年輕人正在聚眾做燒烤，通過他們的聊天，白灕也知道了，他們都是一塊兒長大的，現在上學的上學，工作的工作，難得湊齊了聚起來。
白灕背著的魚，被他們處——了放到燒烤架上。
至于白灕，他被幾個小姐姐給圍在中間，正在進行艱難抉擇。
「咪咪，來我——兒吃肉。」
「貓崽，我——里也有肉！」
幾個小姐姐，同時誘惑一只小貓崽。
白灕坐在地上，瞅瞅她們，誰都沒選。
「喵。」
他走到了不說話的那個短發姐姐面前，並且主動張開爪爪︰「喵嗷。」——
要抱抱我嗎？
短發姐姐——到他過來，明顯怔了一下——
麼搶手的貓崽，她沒想過，會主動來找她。
短發姐姐伸出手，——只雪白的小女乃貓給抱起來，放在腿上逗了逗。
「阿凝，——還挺招貓貓喜歡的啊。」
剛才在搶白灕的另一個女孩兒，笑著問道︰「有沒有——麼哄貓的訣竅，傳授給我們一點，讓我們也模模他？」
段凝綺搖搖頭，比劃了一個她沒有——麼訣竅的手勢。
「唔，我有點沒——明白你——個手語是什麼意思，抱歉啊。」
那女孩兒道完歉，接著跟她各種聊天。
但聊天就聊天，偏偏她又說——不懂那些手語。
到最後，女孩兒有意無意的嘆了口氣，似乎是覺著——樣也太麻煩了。
她起身，去那幫在忙活的男孩身邊幫忙了，不再搭理——不會說話的一人一貓。
叨叨的女孩兒一走，白灕仰著腦袋——只能比劃手語的姐姐，眼底有些不解。
「我，不會，說話。」
段凝綺低頭，對著目光疑惑的小女乃貓，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比劃著。
白灕自然知道她不會說話，可是，他不解的是————
個姐姐，應該是個會說話的正常人呀。
身為妖怪貓貓，白灕雖然沒——麼大神通，但還是有——人的本事的。
他有心想問，卻礙于四周人都太多了，沒有機會。
「段凝綺，我——邊烤魚好了，——抱著貓崽過來吧。」一個帥氣的男孩子遠遠的招呼著他們。
白灕坐在段凝綺的腿上，一邊看著段凝綺細心的給他剝魚，一邊听著別人嬉笑聊天。
聊天里，他還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對了，——們听說了麼？于音也回來有陣子了，可到現在還沒回家呢。」
「我——他是不敢回家吧，听說他跟男人不清不楚，于爺爺發了話，見他回來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嘖，他啊，真不知道怎麼喜歡男的。」——
些人里，有陰陽怪氣的，當然，也有不少替于音說好話的。
他們正說著，段凝綺低頭喂給女乃貓魚的時候，卻發現小女乃貓一口都不吃。
「喵。」
不要吃。
白灕板著貓貓臉，很有原則的拒絕——里頭的食物。
他知道的，于音喜歡大哥！
喜歡大哥，才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
護短貓貓從段凝綺腿上爬下來，爬下來之前，還在段凝綺身上拍了拍，把她的黑霧給驅散了一些。
並且，他還在段凝綺身上留下來了一個小記號，打算以後再來幫幫忙。
「哎，小貓崽怎麼要走了？！」
有人看著白灕要走，忙攔道︰「別讓他走，我待會兒還想給他拍個小視頻呢。」
白灕︰「喵！！！」
不給拍！
白灕認出來這個要拍他的人，就是說于音不好的。
在場的人只要不瞎不聾，都能看出來小女乃貓這是在發脾氣。
他們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怎麼惹著女乃貓了。
白灕也不想跟他們再喵喵。
他轉過身，邁著小短腿，噠噠噠的要往門口沖。
「站住。」
要拍照的那個男生幾步追上來︰「我點你來送魚，就是讓——在這兒逗個樂子，——還想罷工？」
白灕被拎住，憤憤蹬爪。
他只負責送魚，根本不負責給別人逗樂子。
「放下他。」
段凝綺比劃著手語，過來要把貓給接走。
男生皺著眉頭，不耐煩道︰「——個啞巴少管閑事，讓你來這兒聚聚，已經算給——面子了，————」
話音還沒落下，有人驟然厲聲喝道︰「管梁，——閉嘴！」——
麼不尊重的話，說出來豈不是在找事！
他們這大院里的人，各個都是有身份的，上頭的家長那可不是吃素的。
管梁被吼了一嗓子，更加沒面子。
氣氛陷入冰點，吵聲更是不絕。
白灕懸著爪爪在半空中，瞅著好像是被忽略了。
他大怒，帶著尖勾的小爪，直接給了管梁一爪。
「嗷。」
管梁吃痛，手上的力氣一松，把女乃貓給丟了出去。
「撲通——」
白灕摔了個墩。
小女乃貓的體態，對于平衡的掌握能力是天生的不好。
段凝綺見他掉地上，忙把他給撿了起來，拂了拂身上的灰。
白灕被段凝綺抱著，沒在這里停留，大步走了出去。
「段凝綺！」
有人急匆匆的叫著段凝綺的名字，好像是替管梁道歉。
段凝綺沒。
她很快就把白灕給帶了出去。
「——走吧。」
在一個路口處，段凝綺蹲下來，把懷里的小女乃貓給放了下去。
白灕抬頭，——到她眼里濕濕的。
「喵。」
白灕愣了下，把自己掛著的小布袋給遞了出去。
布袋里頭有先生給裝的零食，他還沒有吃完。
白灕不怎麼會哄人，但他能感覺出來，——個姐姐很難過了。
是被說了啞巴嗎？
白灕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只啞巴貓貓，別人當著他的面，然後說他是啞巴貓貓，他也會很難過的。
那人太壞了。
說于音不好，說這個姐姐是啞巴，還要把他留下來逗樂子玩兒。
白灕心疼的模模段凝綺的手，把毛腦袋湊到她的手心，讓她模模自己。
段凝綺被小女乃貓又是送零食，又是讓模頭，給哄的眼楮里重新有了笑。
「謝謝。」
段凝綺接下了他的零食，但也回贈給了他一串白色珍珠。
一人一貓分開。
白灕盯著她的背影，認真記下了她的名字。
天快擦黑的時候。
跑了一天單子的白灕，——到了來接自己的六哥。
「灕灕，過來。」
白琉把弟弟給接到懷里，滿足的rua了兩下。
「謝沉說他今天會晚點回來，——晚飯跟我一塊兒去吃。」
「喵。」
好。
白灕蹭蹭六哥的胸口，跟著六哥一塊兒去覓食。
而說著晚點回來的謝沉，此刻，正在拳場上。
他戴著拳套，跟白凜面對面站著。
「繼續。」
拳場下人聲鼎沸，拳場上暢快淋灕。
謝沉跟白凜全都是練過的，兩個人又披著一副好皮囊，——樣的站到拳場，可想而知，會有多麼吸引人。
他們還約定好了，不能往臉上招呼。
要不然——
家里的小女乃貓會——現。
到時候，不用想就會知道，小女乃貓看到他們臉上有傷，肯定要坐在他們面前，仰著腦袋，淚汪汪的喵喵問︰「——們為——麼要打架？」
為了杜絕那種可能性，兩人全都自覺的避開了一些地方。
連著幾場打下來，謝沉渾身活動開了，覺著肆意又舒坦。
但白凜卻好像還有——麼心事——
他們從拳場出來，謝沉換了衣服，主動約他道︰「去喝一杯？」
「行。」
喝酒的地方，是白凜挑的酒吧。
酒吧熱鬧，形形色色的人穿插其中，——著也有點意思。
白凜點了酒，給謝沉倒滿整杯。
謝沉原本是想說不能喝太多，但——了眼白凜的臉色，還是把——話又壓了下去。
三杯酒下肚。
情緒繃到了現在的白凜，終于開了口︰「謝沉。」
「我問個問題。」
謝沉身子微微坐直了些，他點頭︰「——問吧。」
「倆男的在一塊兒，——怎麼——？」
謝沉︰「……」
謝沉喉結滾動了下，他清清嗓子，像在面對——麼考卷似的，認真回道︰「我的——法是，只要彼此有意，並不必拘于性別。」
白凜眉頭皺了皺，他端著酒杯，又灌了一杯。
謝沉見他不言不語，也不清楚他的態度。
安靜了幾秒。
謝沉狀似無意的提醒︰「對了，下月二十號……」
「謝沉。」
白凜沒听清他——句，他打斷著謝沉的話，再次發出疑問。
「——平時都是怎麼哄灕灕的？我是說，如果灕灕不——興的話。」
謝沉怔了怔，旋即回道︰「灕灕脾氣好，很好哄。」
「給他炸點小魚干，說點好听的話，他自個兒就會不生氣。」
白凜悶悶道︰「哦。」
也是。
他家灕灕打小就是只又乖又懂事的貓貓，從沒有亂發脾氣過，偶爾生了氣，只要軟聲多哄哄，很快就能哄好——
麼一對比，白凜更頭疼。
一杯又一杯的悶酒喝下去，謝沉也招架不住了。
他按了按太陽穴，實在不想再來一杯。
「大哥。」
謝沉問道︰「——是遇到什麼事了麼？」
「沒有。」
白凜冷硬的臉上浮現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可他嘴硬的不承認︰「——麼事都沒有。」
他不說，謝沉也不能逼問。
再灌了幾輪後，謝沉清冷俊美的面容泛著點醉意，但還好，白凜終于趴下來了。
趴下來的時候，謝沉听著他嘴里還在說著——麼沒有，他沒那個意思——
些話謝沉听不懂，也懶得听懂。
他思索著，要怎麼把人給安置好。
「謝哥。」
就在謝沉思索間，有衣著清亮的女孩兒，笑著走過來︰「好巧啊，您跟朋友過來玩兒嗎？」
酒吧里光線不怎麼好，過來的——一位，還是把謝沉給認了出來。
謝沉冷淡的「嗯」了聲，態度很明顯，不想跟她多話。
可遇到謝沉的機會多難得，女孩兒沒傻到直接放棄。
她彎下腰，低領吊帶露出大片肌膚︰「謝哥，我喜歡您很久了，您可不可以，讓我陪您一會兒。」
「我保證，不會糾纏您的。」
曖.昧的話落下，謝沉眼底只有厭惡。
「滾。」他毫不留情的斥道。
「謝哥……」
女孩兒還想再努力一下。
她湊過來的親，身上濃郁的香水味兒都燻的謝沉心情浮躁。
「听不懂我的話麼？」
謝沉冰冷的目光，還有渾身散發的壓迫感，讓女孩兒咬了咬唇，滿心不甘，但又不敢再湊近。
拉近的距離還沒來得及拉開。
謝沉耳邊忽然捕捉到了一道熟悉而委屈的聲音。
「先生！」
是跟著六哥過來的白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