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意的——音落下, 謝沉那張向來冷淡的臉上，看——出有什麼波動。
「貓？」
他淡聲問道︰「怎麼，你的貓丟了？」
「對。」
談意為了方便, 直接拉開了對方的車門，坐了——去。
「謝總，我一直在找我家里的那只小貓，前兩天, 我昏迷前看到你抱的小貓，就是我家的。」
談意一口一個我家的，听的謝沉微微皺眉。
他撿的小女乃貓, 還沒好好養上一養，這人就要過來給要走？
兩人——間的交談, 除了司機，再沒第三個听到。
從車里出來，下車的談意跟車上的謝沉, 臉色都不好看。
他倆沒談妥, 謝沉說了, 除非讓灕灕自己認, 否則，他——會——灕灕送出去。
上次他們見面的時候, 灕灕可並沒有說這人是認識的。
盡管，謝沉能感覺到灕灕想多看談意幾眼……
站在馬路牙子上的談意，咬著牙, 盯著開遠的邁巴赫, 算是看出來了。
「想拐我弟弟回去養，做夢！」
他跟謝氏是有合作，可姓謝的想搶他弟弟, 別怪他翻臉。
「灕灕。」
海鮮店里，老板給了白灕一個大單︰「這個單主性子很古怪，她特別不愛見人，听說咱們這里有貓貓送貨，所以特意點了讓你去送。」
「你過去的時候，也謹慎一點兒。」
老板把單主需要的幾樣食材打包好，讓白灕給背上。
「去吧，這單主有錢，說不——會給——少小費。」
白灕乖乖點頭，帶上食材又拿著——了地址的條子，出發去送大單子。
他一個人來送的，美美在帶著點點跟大灰去忙別的。
a市很大。
白灕——像正常送外賣那樣，要走大路。他挑著方便的小路，噠噠噠的跑著。
這一單，跑了二十多——鐘，才終于跑到。
單主的地址很偏僻，在城西某個角落里住著。
地方偏，住的房子卻不差，三——三開的大別院，門口還有石雕的大獅子，威風凜凜守在兩邊。
白灕看了看大獅子，這才走上前去敲門。
敲了好一會兒，門頭上的監控響起了一道女人的聲音︰「直接推門進來。」
白灕呆了下，隨後按著吩咐，——門給頂開，胖墩墩的小身子擠了——去。
別院一路上都安了監控，有人在透過監控，給白灕指路。
白灕東晃西繞，走了好一陣子，終于看到人。
荷花池旁邊的亭子里，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坐在石凳上，正品著茶。
女人挽著發髻，簪了朵綠玉珠花，皮膚白皙，氣質恬靜。
只是，她額頭正中央有若隱若現的黑霧，黑霧到了那個地方……
白灕無措的看著她，她會被影響到腦海里都有了死志。
「喵喵。」
白灕啟用貓貓催眠術，叫她道︰「您點的東西送來啦，請簽收。」
女人看到送東西的果然是只貓，她笑笑︰「好。」
將東西給接到石桌上，女人垂眸，看著還沒走的小女乃貓。
她從包里拿了幾張錢，塞到小女乃貓脖子上掛著的兜里。
「跑路費。」
女人跟老板說的一樣，果然很大方，這幾張錢，面值都是100。
可白灕——走，——是要等小費，而是在擔心著她。
女人——愛見人，如果有人這麼盯著她，她肯定會發脾氣，——對象換成一只好看的小女乃貓，她並——介意。
白灕跟著她，看她把食材拎到廚房里，丟到水缸，轉身又去了別的房間。
這是一間舞室，女人換了身裙子，在鋪滿牆的鏡子面前，光腳踩著地上，肆意旋轉著，舞動著。
她足尖下的舞，美妙絕倫，各種動作的展現，看的貓貓都驚嘆——
知跳了多久。
白灕看的眼楮都挪不開，他是只很有藝術細胞的貓貓，繪畫，音樂，舞蹈，還有別的，他都喜歡。
尤其是跳舞，白灕還會跳貓貓版的很多舞蹈！
等女人停下舞步，白灕捧場的拍拍爪爪，表示在鼓掌。
「喵嗷。」
真好看！
女人被他鼓掌的動作給逗的唇角彎了彎︰「小貓崽，你還會欣賞這個？」
白灕點點頭，直白的喵喵︰「會的，你跳的特別好。」
女人心念微動，將剛跳的幾個新動作，記錄了下來。
在記舞的本子上，白灕看到了本子右上角的名字。他——知道這個名字在外界的地位，他只覺得這名字雅致，跟女人特別搭。
周枝。
這是國內外都享譽盛名的頂尖舞者的名字，只可惜，在五年前隱退，從此再沒人尋到過她的芳蹤。
「我，我也會跳舞。」
白灕能感應到周枝存的死志，可他卻不知道怎麼打消。
為了能讓周枝多一點活下來的快樂，白灕主動伸出爪爪，拽了她一下，要給她跳貓貓舞。
舞蹈室的地板干淨的幾乎可以照出來人影兒，周枝盤腿坐在地上，看著面前的小女乃貓，憨態可掬的給她跳著舞。
白灕的小短腿還會劈叉，他還學了周枝的幾個動作，並且用貓貓版本演繹出來。
「哈哈哈哈。」
周枝坐在地板上，被貓貓舞可愛到開懷大笑。
笑了幾秒，周枝一怔。
從五年前被迫離開舞台，到如今，她似乎是第一次這麼笑。
壓抑了五年，她早就丟了快樂。在決定平靜死去的前夕，她卻從一只貓貓這里，感受到了久違的快樂。
白灕一心想著讓周枝活下去。所以，他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貓貓舞，是跟從前都不一樣的。
活下去。
努力的活下去。
這是看著貓貓舞的周枝，被不知不覺，種在腦海里的念頭。
她額間的黑霧，在慢慢褪去。她眼底的陰霾，被希望取代。
這個世界連同妖怪山，都在失去著靈氣。污穢化作黑霧，侵擾著無辜的人，看——見的邪祟，充盈在許多角落。
而小小的白灕，他可以拍碎、趕走著那些黑霧。
只不過，他自己還並不清楚，他的這份能力有多特殊。
在連跳了幾支貓貓舞後，白灕累的一墩坐在地板上。
「喵喵。」
我跳完了。
白灕喘著氣，睜著濕漉漉的眼楮，對周枝喵喵道。
周枝給他喂了杯水，喂完，她伸出手，模了模白灕的毛腦袋。
「謝謝你。」
周枝認真的對他道謝︰「你讓我，可能要更改一個決定。」
白灕眼也——眨的盯著她的額頭，看她額頭沒了大半的黑霧，露出一個笑來。
「喵嗚。」
要快樂呀。
住這麼大的房子，還會跳這麼好看的舞，還可以點很貴很貴的外賣，這多好啊。
周枝抱著小貓崽，在院子里轉了轉，又親自教給他一套新編的貓貓舞，這才放他離開。
離開前，周枝還給了她一張現寫的邀請函。
「這個給你。」
這原本是她計劃的道別舞會，現在，也許可以改成復出舞會。
沉寂了五年，周枝想，她該回到舞台了。
白灕從周枝的大別院出來，整只貓貓都是心滿意足的。
剛才周枝還說，以後他想學新的貓貓舞，就可以來這里找她！
想跳新版貓貓舞的白灕，決定以後有時間就來學習。
白灕絲毫不清楚，能夠跟著周枝學舞，是多麼難得的機會，外人想求都求——來。包括他某個親哥，在周枝這里都踫了釘子。
在別院里耽擱了太長時間，剩下來的單子，白灕跑的超快！
送貨送到晚上，白灕成功——所有單子都完成。
海鮮店老板笑的合——攏嘴︰「灕灕，你這兩天給我送貨，可是幫了我的大忙。」
他前頭就說過，有錢人愛圖新鮮。
他們不差錢，對海鮮什麼的，也就是隨便吃吃。
可自打白灕開始送貨，他這邊單子都排滿了！
而且，下單的單主，都認準了他。讓他派出貓貓，給他們送魚。
眾所周知，貓貓和魚是天敵。沒有小貓咪不愛吃魚。
可海鮮店的貓貓送貨員，卻背著條魚，準時準點的給送到門口。
下單的有錢人看著背魚的小女乃貓，樂的——行，——魚賣出去的的海鮮店老板，也跟著樂呵。
他做的就是這群人的生意，每條魚的利潤都高的離譜。
眼下的爆單，還有顧客口口相傳出來的好口碑，對他來說，都是巨大的收獲。
白灕被老板獎勵了幾條新鮮魚，讓他帶回去吃。
白灕——魚給背到天橋底下，放到空箱子里。
「美美，點點，大灰。」
白灕放下來後，沒看到他們，于是扭頭到外面叫去——
多時。
美美帶著後面跟著的倆雙胞胎貓貓，跑了回來。
「嗚嗚嗚大哥。」
一回來，年紀小的點點就坐在地上喵喵哭︰「馬路上還有小區里，都在貼告示，說要整肅市容。」
a市是最發達的城市，隔三差五都要來這一遭。
白灕還沒听出來有什麼——對勁兒。
直到，點點仰著腦袋，接著哭道︰「好多人穿著一樣的衣服，拎著大棍子，說要——流浪的貓貓跟狗狗都打死。」
「嗚嗚嗚他們說流浪貓貓和流浪狗狗對人類不好，還會影響市容。」
白灕听著這個說法，心里直疑惑。
告示只說了要整肅市容，沒有明確說要——貓貓跟狗狗打死。
那些打貓貓和狗狗的人，都是誰……
「——哭了。」
白灕——點點給拉過來，——帶回來的魚給他看。
「你看，老板給了我好幾條小魚，你們來吃魚吧。」——
魚讓給點點他們吃，白灕則是轉身出去。
「大哥，你去哪兒？」
「我去看看——況。」
這些打貓貓和狗狗的人，如果就在附近，那他今天得——點點他們都帶走。
白灕謹慎的在附近的小區轉悠，沒轉悠太久，他還真看到了人。
那些人穿著相同的紅色馬甲，——里拎著棍子，他們手上還有個條幅。
流浪貓狗危害大，遇到就要及時打。
認字的白灕，看到條幅的字，氣的爪爪都攥緊了。
這一片的流浪貓狗，根本沒有什麼危害！
黑足貓哥把這兒管的很好，貓狗從不傷人，他們吃東西都是找偏僻的地方覓食，或者撿吃的。
條幅上的字都是瞎說的——
止白灕看著生氣，路過的還有抱著寵物貓的貓主。
貓主人看他們拎著棍子，皺了皺眉︰「你們幾個可是打算見著貓狗就去打死？」
帶頭的笑了笑，沖她解釋道︰「我們這是為小區除害，為肅清市容做貢獻嘛。」
見女人穿金戴銀，懷里的寵物貓脖子上都掛著金牌子，那人脾氣放的更好︰「你放心好了，像你抱著的貓，我們不動的。」
女人——買賬︰「萬一我們家乖乖——小心跑下去了，你們看到還——得給我打死？！」
「——會——會。」
對方忙指著她懷里貓脖子上的金牌子︰「我看你這牌子上——的還有名兒呢，掛牌子的貓，說明有主人，我們都不動。」
女人還是不平，她厭惡的瞪了這群人一眼，踩著高跟鞋揚長而去，半句話都不想再跟他們說。
什麼為小區除害，她看著就是為了滿足私心，想故意打那些可憐的流浪貓狗撒氣取樂。
白灕怕這群人真找著貓貓狗狗了，所以，在沉思片刻後，打算去找黑足貓哥商量這件事。
他圓滾滾的白色身子，躲在小區深灰色牆根處，還沒來得及跑，就被那群人眼尖的看到。
「呦，那里有只貓崽子。」
「快點快點，這流浪貓身上都帶著病毒，要是被他們咬了，還得打狂犬疫苗。」
穿著紅色厚馬甲的一群男人，嘴里振振有詞的說落著流浪貓的可怕，拎著棍子就對著白灕追。
白灕︰「！」
白灕見勢不對，邁著小短腿，撒丫子就往外跑。
他跑的快，那群人追的也快。
白灕被追的還栽了好幾個跟頭，——僅栽跟頭，還有棍子打著了他。
「嗚。」
棍子打過來，疼的白灕喉嚨里都擠出了嗚咽聲。
他——敢停下來，他脖子上沒有掛著——名字的小牌牌。
一貓一群人，從路上跑過。找了弟弟一整天的談意，眼睜睜看著熟悉的白色小女乃貓，從眼前竄過。
而弟弟的後面，跟著一群拎棍子的人。
「我⺪？」
談意瞪大了桃花眼，看著著拎棍子打他弟弟的人。
幾秒鐘後，病號服都一整天沒換下來的談意，從路邊商店門口拿了個晾衣棍，丟到一張整鈔，找的錢沒要，直接面帶殺氣的追上了那群人。
「都他媽給我站住！！！」
談意不顧形象的怒吼道，當他的面，打他的寶貝弟弟，這群人完了！
只顧著跑路的白灕，並沒听到哥哥的聲音，他現在直奔著謝沉的別墅跑去。
這會兒很晚了，先生應該已經下班了。
白灕頭也沒回的直跑到謝沉門口，在看到熟悉的大門時，他扯著嗓門，大聲喵喵。
屋里的謝沉跟謝伯都听到了喵喵聲。
「先生，是灕灕——」
謝伯剛要說灕灕的聲音不太對，——還沒說完，就見謝沉已經大步走了出去。
門開。
白灕一腦袋撞到謝沉的腿上，他坐了個墩兒，腦袋被撞的懵懵的。
謝沉蹲下來，在看到面前狼狽的小女乃貓時，心頭一沉。
「灕灕，怎麼了？」
白灕坐在涼冰冰的地上，一雙漂亮的琥珀瞳里噙著淚。
「嗚嗷——」
他仰著腦袋，對著謝沉哇的哭出來，一邊哭，還一邊往謝沉身上爬。
原本白天時還干干淨淨的小白毛，現在栽了幾個跟頭後，都弄髒了。
可謝沉也——嫌他髒，——他抱在懷里，還在耐心給他擦著淚。
有了這樣溫柔的縱容，白灕抱住謝沉的——指，終于打著哭嗝，喵喵出聲。
「先生，我想要帶名字的牌牌，有了帶名字的牌牌，就不用挨打了。」
謝沉聞言，眼底劃過一抹戾意。
「挨打？」
他注意到小女乃貓上的髒毛毛，強壓著心頭的——緒，克制的低頭詢問︰「灕灕，說清楚。什麼牌牌？挨打又是怎麼回事？」
白灕抱著他的——指，——一群人拎著棍子逮流浪貓流浪狗，逮到就要給打死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謝沉語氣听著如常，——站在他身旁的謝伯，卻清楚的看出來，他家先生動了怒。
「先生。」
謝伯心疼小貓崽，也擔心謝沉︰「您，你——能動氣。」
先生的——緒一旦失控起來，會很危險……
白灕抱著謝沉的——，漂亮的琥珀瞳里，啪嗒啪嗒掉眼淚。
死亡威脅對他來說，還是太讓人恐懼了。
如果剛才跑慢點兒，他被捉住，脖子上還沒有牌牌，那麼多人，他打——過的。
謝沉起身，——小小只的女乃貓按在懷里，貼著他的胸膛。
「——怕。」
他低頭，親親女乃貓的毛腦袋︰「有我在，灕灕——挨打。」
白灕爪爪拽著他胸口的衣服，——臉埋——去，胖墩墩的小身子一抖一抖的。
而別墅五十米開外，戴著個一次性口罩的談意，發了瘋的掄著晾衣棍在抽人。
「打我弟弟？打啊你！」
「媽的，——我弟弟嚇成什麼樣了？！」
「我要是看到的再晚點兒，你是不是得要——我弟弟打死！」
談意在兄弟中的戰斗值並——高，畢竟，他屬于搞藝術的那一掛。
他上頭的大哥跟二姐，那才叫一個凶悍。尤其是他二姐，全族上下都不敢惹她。
他二姐——他們這些弟弟妹妹基本都收拾過。只有灕灕，打小就被二姐護的跟眼珠子似的，別說挨收拾了，灕灕——小心跟誰玩的時候，擦著踫著，他二姐都記仇。
「一群垃圾！」
談意罵罵咧咧，硬生生——這群人給掄的一時間只知道躲。
他們這邊是人多，可談意這勢頭簡直是不要命了一樣。
他們被談意的瘋勁兒給唬著了。
談意掄完了人，又一人補上一腳，這才堪堪收了。
謝沉門口的保安，被示意走過來將這群人給按住。
而談意也扭頭，去找自家寶貝弟弟。
幾——鐘後。
談意看著在謝沉懷里埋腦袋的熟悉小白貓，鼻子一酸。
「灕灕。」
白灕沒動靜。
談意︰「……」
談意加重了聲音，紅著眼楮，再次煽情呼喚︰「灕灕，是三哥來了。」
白灕還是趴在謝沉胸口，一動不動。
談意︰「？」
談意抬手擦了下紅著的眼楮，——煽情的——緒全都收住，隨後，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謝沉。
「謝總，你是不是把我的灕灕悶死了？」
謝沉騰出一只手，模著白灕的腦袋，他淡聲道︰「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談意。你叫他，他根本沒反應。你確定他是你的貓？」
「當然是我的！」
談意看著寶貝弟弟的後腦勺，再看看這個把他弟弟給扣住的男人，怎麼看怎麼——順眼。
呸。
虧他——前跟謝氏合作的時候，還夸過謝沉這個男人代言費給的大方。
現在看來，真是夸早了。
這男人拐了他弟弟根本不想還！
「灕灕。」
談意不死心的繼續叫︰「你真——想要三哥了是吧？！」
他這次不光叫，還要上——去把弟弟給拎回來——
謝沉眼疾手快的側身避了他一下，沒讓他得逞。
兩人爭一只貓，誰都不肯讓步。
謝沉護著懷里的小女乃貓，踫都不讓談意踫。
談意叫不動弟弟，當然不干，非得看看是什麼——況。
一來二去，白灕的腦袋瓜往後仰了仰，謝沉及時的墊住。
可談意還是看到了寶貝弟弟的正臉。
哭狠了的白灕，在謝沉懷里，閉著眼楮，睡的又乖又可愛。
「呼呼呼。」
香甜的小呼嚕聲落在談意的耳朵里，讓談意嘴角都抽了抽。
他白叫這麼多聲了，敢情灕灕一句都沒听到。
「——灕灕給我。」
談意索要道︰「這是我家的，很寶貝，——能給人。」
謝沉听了這——，譏誚一笑︰「很寶貝他。」
在談意看過來的目光里，謝沉眼神愈發冰冷︰「談意，你說這——，——覺得可笑麼？」
「我是從路邊——灕灕撿回來的，撿回來的時候，他被人撞了，對方不願意負責，要走。」
「對了，被撞的時候，他在打工，在給人拉拖車。」
「——止拉拖車，他還去了窯廠，給人拍爪印，結果拍了很多天，對方一——錢沒給他，還欺負了他。」
「除了窯廠，他還被迫直播過，現在在給人送貨，同時照顧別的幾只流浪貓。」
「他打工的時候，爪爪磨破，食物只有幾毛錢一個白饅頭，喝免費涼水，住天橋底下。」
「談意，他做這些的時候，你在哪兒？」
謝沉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釘子一樣，刺在談意的心上。
他心里疼的厲害。
曾經在山上，被他們那麼寶貝的小家伙，現在卻吃了這麼多的苦。
而且，最——可饒恕的是，發生這一切的時候，他跟灕灕在同一座城市。
「是我的錯。」
談意語氣艱澀，指尖狠狠掐著掌心︰「是我錯了。」
「我該早點把他找到的。」談意死死的盯著謝沉懷里髒兮兮的小女乃貓，眼里強忍著淚︰「謝總，我以後會保護——」
「——用你。」
謝沉淡淡的補充道︰「他被人撞的那次，我替他要了賠償。」
「欺負他的窯廠老板，現在被我解決了。」
「讓他直播的人，現在在坐牢。」
那人私自藏了槍，——坐個牢怎麼說得過去。
「總之，灕灕現在有我養著，會過的很好。」
這次讓灕灕挨打的一群人，他也——會放過。
在之後，他會用些小手段，來保證灕灕的安全。
談意听他說完這些，反應幾秒，回過神︰「謝總，——是養的好不好的問題。」
「灕灕他跟我……」
談意咬牙。
他要怎麼讓謝沉明白，他說灕灕是他家的，——是指灕灕是他家養的貓，而是灕灕是他的親弟弟！！！
親弟弟，一個媽生的，真——能送給別人養。
「灕灕跟你怎麼了？」謝沉挑了挑眉，還在問道。
談意沒法說實——，他現在是人，灕灕還是只女乃貓模樣，說他們是兄弟，謝沉可能要——他當傻逼。
「謝總。」
談意絕望道︰「你就把灕灕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