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一趟航班——
李是沈歲和幫忙托運——, 包括岑溪的，他也一並弄了。
只是幾人的位置離得有些遠。
岑溪和江攸寧——挨著，在商務艙。
吳峰給沈歲和訂得是頭等艙。
沈歲和知道這個消息以後, 目光總幽幽看著岑溪。
幸好岑溪懂事兒, 她先低聲問江攸寧，「我要不要跟他換啊？」
江攸寧搖頭，「不用。」
明明是兩個人出差，把岑溪落下不好。
岑溪還以為是江攸寧還沒原諒沈歲和，便只能回看沈歲和一眼，兀自嘆了口氣。
這事懂得不是時候。
落地臨城之後，沈歲和打車把她們送到酒店, 幫著辦理了入住，然後將她們——李箱送到樓。
江攸寧也沒喊他再坐會兒，便無情地關上了門。
沈歲和盯著緊閉的房門, 重新敲了一下, 「江攸寧。」
「怎麼了？」江攸寧隨意回。
沈歲和︰「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江攸寧︰「哦，知道了。」
「應酬的時候別喝酒。」沈歲和不放心地叮囑, 「太晚了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江攸寧︰「……哦。」
「我先走了。」沈歲和說。
江攸寧︰「嗯, 路上慢點兒。」
一听就是在敷衍。
頓了幾秒, 沈歲和又道︰「你記得早點睡。」
「嗯。」
走廊里響起了腳步聲，江攸寧這才坐在床。
腦袋里還挺懵的。
這一天發生——事情挺多，她沒能徹底捋清楚。
她跟沈歲和就這麼說開了
說開了？
好像也沒有很難。
過了原來那個心境之後，很多話都很容易就能說出來。
她不再拘謹, 也不擔心他會不開心。
當她開始更關注自己情緒的時候，就已經變了。
岑溪打開——李箱開始收拾東西，笑著調侃道︰「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能看到這樣的沈律師, 真是活久見。」
江攸寧總算是緩過神來，也開了自己——箱子拿洗漱用品，「有這麼夸張嗎？」
「有！」岑溪瞪大眼楮，「他給我拎箱——時候，我總感覺我箱子里面撞了炸｜彈，不——時要爆炸的那種。」
江攸寧︰「……」
她起身去衛生間洗漱，「那你以後習慣習慣。」
岑溪歪著腦袋問她，「你跟他和好了？」
江攸寧聳肩，「考察期吧。」
尚不知自己仍在考察期——沈歲和乘電梯下了一樓，拎著——李箱在前台站了會兒，最後還是放棄了在這里開一間房的想法。
他怕江攸寧會覺得他在逼她，最後打車回了他——酒店。
臨城這邊的事情還挺復雜，加——他大半年沒在國內，辦起業務來沒之前熟稔，——無論從心性還是閱歷——，他都是成長了。
之前要開——分所，這邊兒已經建好，並且這一年之內已經起步。
臨城這邊的目標用戶跟北城相差無幾，主打業務都是高端商事訴訟，再加——有吳峰，處理起來還算游刃有余。
結束了一天的忙碌，沈歲和給江攸寧發消息︰【晚——吃——麼？】
【吳峰說這里有條琉璃瓦巷很特別，一起去看看麼？听說那邊——灌湯包很好吃。】
隔了三分鐘，江攸寧才回︰【不去了。】
大抵是嫌打字麻煩，江攸寧直接發了語音︰「沈歲和，我好像發燒了。」
她聲音沙啞，還帶著鼻音，很容易就能听出來。
沈歲和給她打電話，不到一秒就被接起來。
「你測了嗎？」沈歲和一邊往外走一邊問︰「多少度？用不用打120？」
「不用。」江攸寧說︰「應該是感冒。」
「岑溪呢？」沈歲和問︰「她在嗎？」
沒等江攸寧回答，沈歲和便道︰「算了，你保留體力先睡一會兒，我馬上過去。」
「別怕。」沈歲和低聲安撫她，「江攸寧，我很快就到了。」
「我沒大事。」江攸寧說︰「你慢點開吧。」
沈歲和踩著油門，往前——駛。
他沒有掛電話，江攸寧也沒有。
他能听到江攸寧粗清淺——呼吸聲，勻速悠長，听著好像是快要睡著了——
隔了幾秒，江攸寧悶聲開口︰「岑溪給我打電話，我接一下。你過來的時候去藥店買感冒靈和退燒藥就。」
說完就掛了電話。
兩家酒店距離不遠，開車15分鐘就到，只不過沈歲和繞了趟藥店，多費了5分鐘。
他徑直上樓，正好在門口遇到了岑溪。
岑溪跟他打招呼，「沈律師。」
沈歲和微微頷首，「她怎麼樣？」
「不知道。」岑溪搖頭開了門，下意識跟沈歲和交代自己——蹤，「今天上午我倆見完客戶以後，寧寧還挺好——，中午我跟這邊的同學約著吃飯，下午沒有事兒就去逛街了，我也是剛打電話才听到她生病了，剛回來。」
沈歲和︰「哦。」
沈歲和也沒說——麼，本來岑溪就沒有照顧江攸寧——義務。
更何況，她這病來得突然。
沈歲和跟岑溪進去的時候，江攸寧正窩在被——里，只露著半個腦袋。
听見動靜，她從被子里探出頭來，迷迷糊糊道︰「我——藥呢？」
她以為只有沈歲和，沒想到還看見了岑溪。
江攸寧強撐著精神坐起來，還跟岑溪笑了一下，「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讓你好好玩嗎？」
她聲音還有些啞，笑卻溫柔。
岑溪急忙走到她床邊，「你都生病了，我哪還有心思玩啊？我們正好也逛街逛到這兒了，我就上來看看，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江攸寧抬了抬下巴，「那不是來人了嘛。」
早上就听岑溪說，今天約她的人是她大學最好的閨蜜，兩人——次見面還是在她婚禮的時候，所以她中午見完客戶走——時候特別開心。
江攸寧自然不好意思麻煩岑溪，——她的身體自己清楚，生完漫漫後氣血虛了好一陣，要是不喝藥的話，小感冒也能拖一個月。
更何況她這病來的猝不及防還癥狀猛烈。
不知怎麼，她下午莫名其妙就開始發燙，本以為睡一覺會好，結果越睡越難受，這不是個好的預兆。
正好趕上沈歲和給他發消息，想了想用他一下也沒什麼，便跟他說了。
岑溪在房間里看了圈，沈歲和已經沖好了感冒沖劑，房間里彌散著一股999——味道，岑溪看了看沈歲和，又看了看江攸寧，覺著自己好像再呆下去也不太合適。
「那我先走啦。」岑溪說︰「你要是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江攸寧笑著應︰「好。」
臨走到門口，岑溪忽然回頭問︰「那我晚——……還用回來嗎？」
「隨你。」
「不用。」
房間里異口同聲響起了兩個答案，前者是江攸寧，後者是沈歲和。
說完話——沈歲和自然低下了頭，他不知道從哪兒找了個勺子，從碗里舀了口藥嘗。
岑溪福至心靈，「好的，我知道了，沈律師好好照顧寧寧哈。」
說完還體貼地給他們關上了門。
沈歲和伸手探過去模了下江攸寧——額頭，不算太燙——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用體溫槍給江攸寧測了一下，37.9度。
「還好。」似是怕送她去醫院，江攸寧看了眼體溫槍說︰「我喝點藥睡一覺應該就好了。」
說著她拿過沈歲和手中的碗，把藥一飲而盡。
沈歲和︰「……」
一點兒表現機會都沒有。
不過——
「張嘴。」沈歲和說。
江攸寧皺眉看他，「做——……」
話音未落，就感覺沈歲和往她嘴里塞了個東西。
江攸寧︰「……」
「這是什……」江攸寧說著舌尖兒舌忝到了那個東西，不可置信道︰「糖？」
「對。」沈歲和點頭給她摳了片退燒藥出來，順帶把水杯遞過去，「買藥的時候店員送。」
「哪家藥店賣藥還送糖啊？」江攸寧一咕嚕把藥喝掉，「你就哄我吧。」
她喝了藥，又說了會兒話，人也精神了些。
倚在床頭跟沈歲和說︰「我想喝粥。」
「——麼粥？」沈歲和問︰「我幫你點。」
「白米粥就。」江攸寧說。
沈歲和︰「——，那你睡吧。我點外賣，等外賣到了我喊你。」
「嗯。」江攸寧整個人縮回被子里，沒什麼精神。
沈歲和伸手整了下她凌亂的頭發，然後關掉了房間里——燈。
房間里重歸寂靜昏暗，只剩下了他手機屏幕亮著——光。
外賣到了以後，沈歲和下樓去取，剛開門就驚醒了淺眠——江攸寧。
不過她下午也睡好了，這會兒腦——清醒了很多。
粥拿回來，她倚在床頭打算自己端著吃——
手抖得厲害，拿不穩。
「我來吧。」沈歲和端過碗，聲音溫和，他低斂下眉眼靜靜地攪拌碗里——粥，這會兒溫度剛好，他舀了一勺給江攸寧遞到嘴邊。
江攸寧一時還不太習慣。
「張嘴。」沈歲和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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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粥味道一般，還是她病了沒胃口。
吃了一半也就搖頭不再吃。
「吃飽了？」沈歲和問。
江攸寧點頭︰「嗯。」
她生病了，意識略有些潰散，倚在床邊，整個人很蔫。
沈歲和伸手又探了探她——額頭，還是略有些燙，——比剛才已經好了很多。
她暫時也睡不著，就著昏暗——燈光打量沈歲和。
眉眼比以往溫和了許多，一瞬間好似沒法跟記憶里——人重疊在一起。
他更愛笑了倒是真——，只是不笑——時候眉眼仍舊清冽。
大抵是自帶憂郁氣質。
「是無聊嗎？」沈歲和見她一直看他，把桌——那些食物風卷殘雲地收拾掉，打開了電視，「看會兒電視。」
江攸寧盯著他專注的背影，心念一動，忽然很輕佻地喊他——名字，「沈歲和。」
「嗯？」沈歲和搜索了一部動漫，點開播放。
隨著音樂聲一同響起的還有江攸寧略顯輕佻的那句，「改天，我們去約會吧。」
沈歲和緊急摁了暫停。
江攸寧卻看到電視——放得是《犬夜叉》。
畫面定格在犬夜叉——那身紅衣。
他終于懂了桔梗真正的含義。
江攸寧盯著沈歲和錯愕——臉笑了笑，「听到了嗎？」
沈歲和半張著嘴，看起來有點傻。
「你……你……」他磕絆了幾下才把話說完整，「你同意了？」
江攸寧點頭輕笑，「對啊。」
嗯，跟前夫談戀愛也只是談戀愛啊。
他們可以重新認識，重新開始。
她只是江攸寧，他也只是沈歲和。
從現在開始，似乎也不遲。
江攸寧——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翌日一早醒來時，她頭腦已經清醒了很多。
手指微動，正好戳到了一張臉。
手感不錯，她下意識又戳了兩下，卻忽然被兩根手指勾了勾。
帶著幾分曖昧。
「早。」沈歲和只抓了一下她的手，又匆匆放開，然後坐直了身子，下意識拿體溫槍給她測溫度，37度，燒已經退了下去。
江攸寧笑，「早。」
「——午是不是還有工作？」沈歲和問。
江攸寧點頭。
他也沒說別去了之類的話，只是起身往外走，「你洗漱一下，我們出去吃早餐。」
「那你呢？」江攸寧問。
「我在對面。」沈歲和說︰「你隨時喊我。」
昨天夜里，他就在這家酒店另外開了房。
江攸寧朝他伸手，「你拉我一下唄。」
沈歲和有點擔憂地伸出手，「是不是還難受？」
話音剛落，江攸寧——腦袋就撞在了他——肚。
像是故意的。
她也剛好帶著促狹的笑抬起頭，手還在他肚——模了下，「沈歲和，你有月復肌了哎。」
沈歲和︰「……」
他像被調戲了——小男生，耳朵紅得快要滴血，一只手拉著江攸寧，另一只手還不知往哪兒放。
紅著——耳朵一聳一動。
江攸寧看著好玩，惡作劇的趣味得到了滿足。
「你怎麼這麼不禁逗啊。」江攸寧還得寸進尺，說話——時候就盯著他——耳朵看。
她第一次發現，沈歲和挺可愛的。
可沒等她再做——麼，沈歲和忽然把她抱了起來。
她鞋——也沒穿，整個人穿著睡衣懸在了空中，還驚慌了兩秒。
「啊喂，你做——麼。」江攸寧揪住了他——衣領，皺巴巴的。
沈歲和低頭看了她一眼，眼尾泛紅，眉眼含情。
跟他一起生活了三年，江攸寧自然懂了。
他動了情，便是這幅樣子。
可他在克制。
沈歲和把她放進盥洗間，啪地關上了門。
兩秒後，又把她的拖鞋放進去，又一次關上門。
隔著門，江攸寧——膽——也大。
她笑著喊，「沈歲和，你是不是不敢？」
像一輕佻——小流氓。
沒想到沈歲和飛快認慫，「是。」
江攸寧︰「……」
「別鬧了。」沈歲和又敲了下門，「里邊冷不冷？」
江攸寧已經摁開了電動牙刷，聲音含糊不清，卻仍舊仗著門關著逗他，「冷啊，要哥哥抱。」
平常電視劇小說也看了不少，就沒實踐過罷了。
以前跟沈歲和在一塊，她根本不敢。
怕沈歲和覺著她孟浪輕浮，更怕遭了沈歲和——厭惡。
這會兒她抱著能好一天是一天的心思，也沒了從前那些思想上——禁錮，去掉了自己放的枷鎖，心里自由多了，想起——麼就說——麼。
孰料，門忽然打開。
沈歲和面無表情地拿了件外套——來。
江攸寧盯著他看，眼帶笑意。
他——情愫向來騙不過她的眼楮，——這樣兒逗他很好玩。
她低下頭刷牙，沈歲和給她把外套披上。
本以為他會走，結果他忽然從背後抱住了江攸寧。
江攸寧——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又很快放松。
她含糊不清地說︰「你做——麼？」
沈歲和抱著她的胳膊緊了緊，低著頭慢慢靠近她的脖頸，似是耳鬢廝磨，「你不是要我抱？」
江攸寧︰「……」——
他也只抱了一下便松開，似是怕無法克制。
江攸寧仍舊保持同一個動作待在原地，他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下，「好好洗漱。」
像個大人交代小孩兒要記得完成——業一樣。
江攸寧︰「……」
直到他離開，江攸寧才將手探在自己心口。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心跳飛快。
果然，無論隔多久，她永遠鐘愛一見鐘情。
也好像只會為沈歲和心動。
在臨城待了三天，江攸寧跟岑溪提前回去。
而沈歲和在這邊的事兒還沒忙完，他送兩人去了機場。
他幫著辦了所有事，臨近登機他才抱了一下江攸寧，「等我回去。」
「干嘛啊？」江攸寧問。
沈歲和︰「帶你去吃好吃。」
「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去。」江攸寧拿著機票玩，「不用你帶。」
「那你帶我。」沈歲和這會兒認慫飛快，「我不認識那些地方。」
江攸寧表情傲嬌，聳了聳肩，「好吧，我勉為其難帶你。」
兩人又聊了會兒，廣播已經開始催登機了。
江攸寧跟他揮手，「我走了啊。」
沈歲和︰「落地記得告訴我。」
「好。」
江攸寧跟岑溪檢票離開——
飛機後，岑溪低聲問︰「你們是談戀愛了吧？」
江攸寧眉毛一挑，「看出來了？」
「那還看不出來嗎？」岑溪嘿嘿笑，「沈律師眼楮都快長你身上了，你倆站一塊兒好多粉紅泡泡。」
江攸寧︰「有嗎？」
「有！！！」
江攸寧笑了下，她給沈歲和發了條微信︰【我手機開飛——了。】
沈歲和秒回︰【嗯！平板上給你下載了電影，你無聊——時候可以看。】
【yn︰我讓老裴安排了車接你，你出機場以後找車牌號b2539。】
江攸寧這才注意到他改了微信名字。
【j︰你換名字啦？】
【yn︰嗯。】
【j︰是攸寧？】
【yn︰你好聰明。】
【j︰……我好歹也寫過我名字——縮寫。】
稍微一思考就想到了。
幾秒後，沈歲和給她發過來三組頭像，都是情侶的。
【yn︰你看他們漂亮嗎？】
【j︰一般。】
多大的人了還換情侶頭像——
——
兩秒後，江攸寧把自己一直以來珍藏的頭像給他發過去。
【j︰我喜歡這組。】
幾乎是瞬間，沈歲和——頭像已經變了。
江攸寧也換掉。
聊天框頓時變得曖昧。
【yn︰我也喜歡。】
【yn︰你飛機馬——起飛了，開飛——吧。】
江攸寧沒再回他。
到北城的時候又是晚——九點，她帶著岑溪往機場外邊走。
今晚岑溪老公加班，沒法接她，叮囑她打車回。
正好江攸寧能順路送她。
一落地，她就開了網，結果手機嗡嗡嗡地振動個不停。
她打開微信，全是未讀消息。
聞哥︰【你們復合了？截圖.jpg】
辛語︰【嘖，了不得。】
路童︰【江小寧，你可以啊，悶聲干大事。】
裴律︰【我在機場外邊，你到了嗎？】
江攸寧先回復了緊要——︰【到了，剛落地。】
剛到出站口就看見了裴旭天，她揮了揮胳膊打招呼。
「啊呀。」裴旭天笑著接過她們兩人——李箱，「好久不見。」
江攸寧︰「好久不見。」
「弟妹？」裴旭天調侃她，「這會兒能喊了麼？」
江攸寧︰「……能吧。」
「我就好奇。」江攸寧問︰「我怎麼坐趟飛機，全世界都知道了？」
裴旭天把她們——李箱架上後備箱，「當然是你家那位就差哪個大喇叭擱全世界喊了唄，我一會兒給你看聊天記錄。」
「啊？」 江攸寧仍舊錯愕，她坐了副駕駛，系好安全帶，正好裴旭天給她把手機遞了過來，遞了之後還吐槽，「他快成土撥鼠了，成天就知道啊啊啊啊。」
江攸寧︰「……」
是前兩天——記錄。
沈歲和給裴旭天發了一句︰【她同意了！！！】
裴旭天︰【恭喜恭喜。】
沈歲和就開始了刷屏之路，隔一會兒就發了一條，每一條都有十幾個啊。
江攸寧回憶著那天早上，他看起來異常淡。
走在她身後半步，小心翼翼護著她，就問她要吃——麼。
兩個人吃完早飯，他送她到要去的地方。
他是有點小高興，嘴角總是翹——
沒想到會這樣，超出了江攸寧——預料。
她把手機還給裴旭天，稍做了評價，「他還挺幼稚。」
裴旭天︰「剛談戀愛的小伙——，就這樣兒，不成熟，你多擔待。」
听著像個老父親——
駛了一段後，裴旭天忽然笑著問︰「江律師有沒有跳槽——打算啊？」
江攸寧︰「嗯？」
「你們金科這會高層內斗挺厲害的，方涵目前舉步維艱了。」裴旭天說︰「你要不來我們這邊兒吧，給你合伙人當，老沈不是把律所股份都轉讓給你了麼？」
「我又都還給他了啊。」江攸寧笑︰「我又不缺錢。」
她就留了最初離婚時，他給——那8%。
「嘖，江律大氣。」裴旭天轉了話鋒，「主要是那邊一內斗，難免牽扯到你，而且崔明這人挺記仇——，這會兒他已經在金科站穩腳跟了吧？」
「嗯。」江攸寧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這會兒的處境不好，——跳槽是個挺麻煩的事，要去適應新的工作環境，適應新的人。
「據可靠消息。」裴旭天又加了一劑猛料，「方涵跟你們律所高層大吵了一架，原本她今年能升合伙人，——好像因為她是30+——女生給她壓下去了，名額被崔明頂了。」
「我去。」後排——岑溪都忍不住開口，「這幫高層都是腦癱吧？」
江攸寧附和，「反正腦——高低有點毛病。」
誰不知道方涵基本上就跟嫁給了工作似的，升為合伙人那不是順理成章——事兒麼？結果這會被一男的頂了，就因為她是女生？可能要結婚生——？
太惡心了吧。
「所以。」裴旭天笑，「我也跟方涵拋了橄欖枝，目前正在看動靜，——你，咱們內部人員，直接空降吧。」
「你會給涵姐——麼職位？」江攸寧問。
裴旭天︰「合伙人啊，律所股份5%。」
「我空降？」江攸寧搖頭，「這不合適。」
「合適。」裴旭天說︰「你比誰都合適，而且你來了以後跟方涵去開拓新的領域，就婚姻訴訟那塊，我們都不插手，你有絕對話語權。」
是個很好的崗位——
是跟沈歲和在一個地方工——，她總覺著別扭。
「我再想想吧。」江攸寧說。
裴旭天把手機又遞過去，「那邊內斗是真——不——，你去了以後被排擠的厲害，那幫人太久不打官司，把腦——都卷進商戰里去了，你玩不過他們。」
江攸寧接過他——手機，一時不知道他要做——麼——
屏幕——還是他跟沈歲和——聊天記錄，是沈歲和讓裴旭天說什麼都要把江攸寧挖過來的消息。
裴旭天覺得這難度太大，——沈歲和卻給他發︰【擱外邊總被欺負，我難受。】
裴旭天︰【誰工作不這樣兒啊？】
沈歲和︰【你不懂。誰家的人誰心疼。】
江攸寧看聊天記錄，裴旭天在一邊無奈道︰「我攤牌了，都是老沈想讓弄。」
「或者你不來天合，萬成也挺好——，我能推薦你去。」裴旭天說︰「以你這會兒的能力，去那兒就是高級律師，不過之後還得再自己努力。」
江攸寧只盯著屏幕看。
「到天合來，主要是有個穩——工作環境。」裴旭天說︰「能讓你安心做訴訟，而不是把精力浪費在沒用的職場內斗。」
江攸寧摁滅了屏幕，她拿自己——手機給沈歲和發︰【自己跟我談。】
【j︰沈慫慫。】
【j︰好話都說給別人听了，我也想听。】
她看見了，他跟裴旭天發——消息里說她工作能力強，有耐心，有韌勁兒，而且有頭腦，天生就適合做這個行業。
這些好話，他平常怎麼不跟她說？
她抬起頭跟裴旭天說︰「我知道了，到時候我跟他談吧。」
裴旭天點頭︰「那再好不過，我可不想當傳話筒了，累死。」
「辛苦了。」江攸寧笑，開玩笑地說︰「我以後教育他。」
話音剛落，手機微震。
【yn︰你想听什麼好話？】
【yn︰我愛你。[煙花]】
屏幕中間，忽然綻開了很漂亮的煙花。
【yn︰江攸寧最漂亮。[煙花]】
【yn︰江攸寧溫柔善良知性美麗成熟大方可愛活潑俏皮不老神顏。】
【j︰說得不錯，繼續。】
【yn︰我想你了！[煙花][煙花][煙花]】
屏幕——不同角落都綻放了煙花。
【j︰江可愛已經收到了，跪安吧。】
【yn︰你到家了嗎？】
【j︰剛送完岑溪，快到了。】
一直秒回——沈歲和那邊沒有回過來。
江攸寧猜他可能有事，便收了手機。
到了家樓下，裴旭天幫她把——李箱拿下來，「我任務完成，回家咯。」
「辛苦了。」江攸寧說︰「改天讓沈歲和請你吃飯。」
「成。」裴旭天說︰「我就不送你——去了。」
江攸寧站在那兒等他開走才拿出手機。
微信有新消息，是三分鐘前發過來的。
【yn︰那你到家洗漱完，我能給你打電話嗎？】
【yn︰江可愛，我想跟你說個晚安再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