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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案件壓在三區, 佟柔有八成的把握,判不判另說,——是怎麼著, 也能拿捏住事態進展,不至于讓莊卿翻案。

如果遞交到最高法……

混雜入一區和五區的勢力,法官和各種人脈都不再受控……原本在她眼中注定的事情,走向又變得模糊起來。

佟芸不安, 「媽,就算遞至最高法我們的證據也沒問題吧,都是實打實的東西, 再說,我們本意也不是要追罪,而是想中斷翻案重查的司法進程……」

「證據沒問題,就不會出岔子了嗎?」

佟柔陰沉著臉, 微微眯起眼楮, 說話的口吻還是和平時一樣不徐不疾的,——是聲音中隱隱的不悅, 讓人听得更加壓抑。

「上次, 上上次, 從讓小露接觸程瑯——始,到控訴宋真挪用機密, 哪一次發動之前不是都覺得萬無一失, 結果呢?」

佟柔輕出口濁氣, 無奈慨嘆道, 「這世上,又哪里有一定不變的事呢!」

佟芸也回想起來了前兩次,頭回是她們沒想到程瑯會自毀前程地反水, 第二回,沒想到帶史密斯教授來指認宋真身份,結果卻被竹歲反攀著史密斯教授,拿到了國外實驗室的資料,在法庭上將了她們一軍,乃至現在的這份,國際上藥研大牛的聯合聲援,也有史密斯教授奔走的身影在其中……

遇到宋真,就跟闖了鬼一樣,總是……總是……

佟芸極不確定道,「那……你的意思難不成,我們還——撤訴嗎?」

「想什麼呢,怎麼可能撤訴,那麼駭人听聞的證據都給我們區的大法官們看過了,給出去的信息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哪有那麼容易回頭的。」

「那……」佟芸也把不準佟柔的想法了。

而佟柔也沒繼續和她討論的意思,揉著眉心,吐口氣,「還是我再想一下。」

「你出去吧,讓我靜一靜。」

「哦。」

佟芸離——,還給佟柔把門貼心的帶上了。

佟柔再把平板拿起來,上面赫然是莊卿遺留在第三科研院的手稿電子頁,這些理論,佟柔——近已經翻來覆去的——了好幾遍。

此刻她手肘支著桌面,手扶著額頭,從頭到尾又掃了一遍,和以往每一次也一樣,除了字面意思,再也——不出來個一二三了。

佟柔手指有一下沒一下點著桌面,喃喃自語,「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呢?」

問完這句話,想到宋真的性別,佟柔又篤定,「你肯定還藏著些什麼。」

只是她找不出來,又抑或,莊卿太過小心,在安全的實驗室也沒有留下過蛛絲馬跡。

而未知帶來的,除去急不可耐的探尋,更多的,是一種模不透底的心慌。

這種心慌,佟柔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體會過了。

當年莊卿作為副院長,不顧她顏面將她調離中心實驗室後,還不得不給她升了職,憑借的就是她和人打交道,——透人心的本事,雖然在科研上她天賦不足,——是在揣摩人心一道上,三個莊卿加起來,估計也比不過她。

換言之,佟柔自己的處理的事情,場面很少失控。

至少,眼前的混亂局面,是她這十幾年都沒經歷過的了——

著資料,佟柔再嘆息,「從小你就是我們一幫朋友里——有天賦的一個,一意孤行去了鄉下醫院五年,再回江城,就帶回來了震驚世界的科研消息,在空白科研領域走出了第一步……」

「我一直比不過你,我認了。」

「——難道你生的女兒也是個異類,我比不過你,到頭來,還——被她壓一頭嗎?」

說著說著,拿平板的手指根根緊握,啪嗒,平板落在了桌面上。

意識到失態,佟柔閉目,深呼吸。

不再去想過往,只論當下。

當下,情況可不是那麼好,如果——控訴,那就是殺局,事情做絕,沒有回頭路。

在三院當了十幾年的院長,也布置了那麼久,輸,那是斷然沒有輸的道理——

是……

佟柔長指輕點平板之上,自問,——是真的——做絕嗎?

逼死宋真,讓她斷了給莊卿翻案的念頭固然一勞永逸——

是十幾年來她對外的形象多是德厚仁道的,莊卿的獎牌、功績,現在都寫在三院門口的石頭上,作為表彰悼念……都說她對莊卿這個朋友好……

這麼多罪名,證據遞交,控訴成功不成功,恐怕都有人說閑話。

且正經上訴,和她最初的打算也背道而馳,——初,不過想把所有事情都壓在三區內部,給三區一個強勢的拒絕理由,把對莊卿案件重查翻案一事,三區軍事法庭的拒絕態度卡死……——

是做絕……古語都說哀兵必勝,不給人家留路,那反擊也必然會……

佟柔難得的心亂如麻,嘆氣。

關上的門乍然被快速地推——,不是別人,佟向露也听到了消息,風風火火就從實驗室直接回家了,進門就和佟柔說關于莊卿案件的消息。

佟柔捏眉心,「你姐剛都給我說了。」

佟向露沒得到意料之內的反應,奇怪看著佟柔,「媽,那我們不然就干脆追告到底吧,證據都是全的,只要告,肯定……」

話一頓,佟向露在佟柔投射過來的銳利視線下,不安,「你怎麼用這種眼神——我?」

佟柔是真頭疼了,一反常態,語聲俱厲道︰「你這個胡作非為的性格,萬一哪天佟家護不住你了,你想過單靠自己,——怎麼辦沒有?」

這話把佟向露說懵了,不可置信看著佟柔,在佟柔的積威下,詫異又忐忑道︰「媽,你、你又嚇我,我們家能出什麼事兒啊?」

撇嘴嘀咕,「宋真再厲害,不也在一區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的,她能怎麼著我?」

「你自己想想你剛——說的那些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做派嗎?」

佟向露撇嘴角,把頭低下去,擺弄自己衣角,不服氣,卻又不敢頂嘴。

佟柔——她這個樣子,不由搖頭,心道,也是以前——著她有天分,太過縱容了一點,現在要再把這性格掰回來,不大容易了。

還好,家里還有佟芸,佟芸還是很穩重的……

今天佟柔不知道第幾次嘆氣後,終于心里有了答案,松口道,「算了……」

「什麼算了?」佟向露不解。

佟柔起身,也不管佟向露听不听得懂,只道,「退一步,海闊天空。」

莊卿一案被遞交到了——高法,同時被遞交的,還有佟柔的內部控訴。

佟柔追訴莊卿,請求了機密保護,于是追訴的內容不對外公開的,以文件袋的形式,被送到了——高法。

上京是華國的首都,——高軍事法庭當然也設立在上京。

不過三區分治,辦公地點雖然修建了,——是三個區的高級法官是輪流被外派到上京,協作處理——高法事務的,除去他們,就剩一些打雜的了。

莊卿一案,有國際壓力和聲援,茲事體大,顯然就不是他們的等級能處理的了。

莊卿一案由五區簽字同意遞交最高法之日,五區軍事法庭,首席大法官,協同數名一二級大法官動身前往上京。

提案是一區提議的,一區也早就——會商議定了,出席這次庭審的法官們。

首席曹法官依舊在名單打頭,他名字之下,接著是數名一區的一級大法官——

被動的是三區軍事法庭,到最高法院最晚的也是三區首席法官和高級法官。

協同三區法官們到一區的,還有作為被告方的,佟柔一家人,和數名三院的資深科研人員,據說,都是參與過當年阿爾法試劑研發的實驗員。

這次人員齊聚反常的迅速,從五區簽字同意之日算起,僅僅用了一周的時間,——高人民法院的法官陣容就周全了,等大家休息一天調整,再——過一次整合會議,由三個區的首席法官領頭,——高人民法院開始正常處理案件。

而對莊卿案件重查這一提議,給予——終答復之前,——高法一致同意,先審理以佟柔作為代表的,第三科研院追訴的莊卿罪名一案。

道理嘛,也簡單。

佟柔控訴的罪名極重,如果真的追訴成功,那翻案一事,從世情的角度出發,便也沒有什麼同意的必——了。

試想,如果——給一個獲「反人類罪」的科學家翻案,民眾會是什麼態度,怕是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三個區的法官了吧。

這一點佟柔知道。

而宋真,知道追訴一事的第一時間沒想到,——是後面那麼久,怎麼著想明白了。

于是案件在眾人心照不宣的前提下,如期進入了審理流程。

「嗯?你說什麼?」

宋真不可思議。

竹歲重復,「調解——高法院通知,就對莊卿追訴一案,先進行庭外調解。」

宋真糊涂了,「可是調解不是民事糾紛才有嗎?」

天氣熱了,從最高法回來,竹歲伸手解開了軍裝的扣子,露出白皙的脖頸,好笑︰「那姐姐覺得這個案件,是刑事案件?」

宋真一窒。

莊卿都是去世的人了,按理國家是不會對去世的人再……確實也不能說是刑事案件——

是這個罪名,反人類罪四個字,倒也真的不能往民事糾紛劃定……

「是不是分不了類?——高人民法院對這案件的定性也頭疼。」竹歲月兌了外套,坐下喝了口水,「——是最根本的,這次追訴,說到底還是民不舉官不究的案子。」

「更不消說,莊老師的國際口碑那麼好,十幾年前的判定結果,國際藥研協會直到現在,每年都還發聲明譴責,——求華國還莊卿一個公道……」

「上次輿論我們也進行了相對的引導,國內輿論現在也不是一味的譴責了。」

「姐姐你說,這種情況下,頂著這麼大輿論的壓力,誰還想去給一個亡故的科學家,追罪?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去追訴,都不說入土為安了,這種陰間操作,——近社交平台都不少人在罵的。」

宋真有點悟了。

左甜在旁邊听著,也是了然了,「所以,其實——高法庭,是不願意審這個案子的?」

「當然。」

竹歲有理有據,「也是我們國家文化底蘊嘛,民眾一致都認同,人死之後,身死道消,犯過的錯便隨著離世,一並歸入塵土了。」

「佟柔這一手操作……只能說還好她申請了機密保護,——是流傳出去,知道她控訴的里面有反人類罪的話,指不定社會輿論會爆炸到什麼程度呢!」

「——是,佟柔會同意調解嗎?」

「你問到點子上了,調解是她提議最高法的,——高法覺得可行,——下了通知。」竹歲垂了垂眸子,「如果她那邊願意松口,怕是法官們也都皆大歡喜吧。」

無他,追訴罪名爆出來,實在是駭人听聞,造成的社會影響,絕對不會小。

更不消說還——考慮宋真對國家的貢獻,和國際上的聲音了。

宋真眨了眨眼,點頭,「那去吧,她既然有想說的,我就去听听……」

「那什麼時候調解呢?日期定了嗎?」

「定了,後天。」

宋真點頭,一邊的左甜卻一下子愣住了,攪起了手指。

竹歲把這個消息帶到,還有事情回三處,——近三處格外的忙,尤隊經常抓竹歲過去開會,宋真隱約能感覺到,恐怕是佟家的事情快出結果了——

是竹歲不給宋真說,宋真便領悟,恐怕還沒到能和她說的時候,便也什麼都不問。

竹歲——走,宋真給她拿了瓶水,也不阻止,只叮囑了句開車小心。

她一走,左甜便咬唇將宋真——著,欲言又止。

宋真關上門便對著左甜的這幅表情,好笑︰「怎麼了,有什麼不能說的?」

左甜赧然低頭下去,不好意思又笑了笑,很是上牙咬了幾下唇,終于開口道。

「真真,後天進行調解,我、我恐怕去不了。」

宋真一愣。

左甜再低頭,又失落又無奈道,「許安白大後天的飛機,回五區,後天,他請我……」

話到一半,又咬唇。

宋真卻懂了,這是分別後的——後一面了。

替好友——覺難受的同時,宋真問她︰「你想好了嗎?」

「如果你需——我的話,我肯定……」

「我沒說調解的事情,我問的是,你想好了嗎,就這樣了,放棄了?」

左甜愣了,抬頭對著宋真眨了眨眼楮,眼底泛起一起薄薄水氣,又失笑,「這是早就決定好的,不是嗎?」

「你大學就沒這根筋,我記得有個人男生當時追了你,半年後你——反應過來他當初那麼好,是因為喜歡你……」

話頓了頓,宋真真情實——道,「甜甜,別的我都沒什麼,這個案件本來也是我家的事情,你陪不陪我都沒關系,歲歲總是在我身邊的,——是許安白不錯的,恰好你也喜歡他,我只是,我……我怕你後悔。」

左甜閉目,室內一時間靜默。

「謝謝你說這些,——是,我想好了。」左甜——終道。

「我送走他之後,就會忘了,你知道我的,沒心沒肺的,我會、會忘得很快的。」

宋真不忍——左甜的神情了,伸手抱住自己的好友,拍了拍她的背,溫柔道。

「我尊重你的決定。」

「調解我也沒準備帶腺素科的人去,既然你有更重——的事情,那你去吧。」

頓了頓,宋真只輕聲道︰「玩的——心。」

左甜點頭,只道,「那我完了去你家找你,問問調解的結果。」

想到左甜那天的心情,宋真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家,便也點頭,「你來吧。」

時間轉瞬即逝,調解在下午,左甜和許安白約的時間也在下午。

宋真今天換了一身正裝,自從z試劑研發成功之後,宋真給自己衣櫃備了好幾身價值不菲的正裝,今天也穿的有模有樣有氣勢,別了個好——的胸針做裝飾。

竹歲和宋珍截然相反,她最近去三處勤快,著裝又向前同事們靠攏,全是運動服。

不過她身段好,就算是松垮的運動服,穿在身上,也照樣是肩背筆挺,腰細腿長的。

往那兒一站,自有世家自傲,從小培養出來的氣勢。

左甜呢,難得穿了一身裙裝,藕粉色的,配了個亮系的包包。

陳業一進二組,——著大家這些打扮,人直接從一個次元跳往另一個,再往另一個。

愣是半晌沒反應過來,訥訥道,「呵,呵呵呵,大家都挺……有個性的哈!」

中午一起吃完午飯,下午左甜請假,宋真也沒什麼說的,停車場幫對方選過口紅色號,兩方便各自開著車,出了科研院,分道了。

左甜忐忑,——到許安白的時候,想到反正——後一次了,心一下子又定了下來。

左甜招手,在冷了好久之後,再次對許安白笑了起來,陽光下,燦爛道,「這兒呢,傻子!」

同一時間,宋真和竹歲抵到法庭。

宋真下車看著法院高闊的大門失神,竹歲停好車,——著高台階,攬著宋真道,「走罷,進去。」

宋真點頭,下意識的,伸手去牽住了竹歲。

竹歲回握,十指相扣,宋真

這場是司法調解的訴前調解。

案件重大,派的調解員也是高級法官,再考慮到雙方的背景,又都是五區的法官。

佟柔比她們早到。

她身邊依舊是律師和佟芸,不——佟向露——

據說,佟向露也來了的。

宋真她們的律師——後來,資料都拿好,人齊了,調解正式開始。

法官cue流程。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佟柔的律師一來就同意了,同意的同時,——求單獨和宋真方對話。

竹歲——向宋真,莊老師的案件,她都尊重宋真的意見。

宋真點了頭。

雙方同意後,法官暫時進行了回避。

佟柔和律師說過幾句,律師帶著一本文件夾到了宋真這邊來,沒給宋真,反而先給了宋真律師,頁數其實並不多,——是律師——完,流汗了,冷汗,滿頭都是。

竹歲︰「是什麼?」

律師來前被叮囑過,也沒把文件夾給竹歲,只道︰「證據很……充足,宋老師和竹中校就別看了吧,免得,受刺激。」

佟柔方律師點頭,問︰「那上面的罪名,依證據,也是能成立的吧?」

宋真方律師頂著滿頭的冷汗,艱難的對她們點了下頭。

律師背過身,小聲給出自己專業的建議道︰「如果能調解,就……調解了吧。」

宋真也不——那些罪證,宋父事發的事情就在三區,對于是什麼,她心里有數,——不——,都無所謂。

宋真只問︰「那既然佟院長同意調節,不會沒有條件吧?」

「宋老師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佟柔方律師——了被告方律師一眼,宋真她們的律師會意,自己到一邊呆著擦汗去了。

只剩三個人了,對方律師——鄭重道,「撤訴沒問題,佟院長只有一個要求。」

「佟院長可以不追訴莊卿老師,——是同時,希望宋老師也放棄案件重查。」

果然,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佟柔的目的一直沒變,就是想中斷當年事情的翻案。

律師︰「當年的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當年就處理的倉促,再翻起來,三院不少人都會牽扯進去,佟院長也是,從大家的角度出發,切實的考慮。」

「再說了,這些罪名,當年趁著事發,佟院長就可以遞交三區軍事法庭,——是她並沒有那麼做,就是想著,息事寧人。」

「宋老師現在也是有一番建樹了,何必非——,鬧得大家都難堪呢?」

宋真點了點頭,一時間沒說,——是放在身側的手指握了起來。

說到底,還是逼她唄,讓她做選擇。

就像是程瑯事件一樣,雙方都在賭,就看誰豁得出去。

宋真︰「這都是她給你說的?」

「你讓她來和我說。」

宋真放話了,律師模不準宋真的態度,到底過去在佟柔耳邊低語了兩句。

佟柔那一貫溫柔的視線看過來,嘴角扯出個笑,果不其然,起身過來了。

只剩下三個人的時候,佟柔︰「我律師都說的很清楚了吧,我想我不用重復那麼多,就說——重——的吧,我也可撤訴,——是我希望,你同時也撤銷翻案提議。」

「都說退一步海闊天空……」

「你知道我的,讓我退一步,不容易,既然我現在願意退了,你……」

話未盡,——意思很明顯,不——給臉不。

竹歲在邊上垂了垂眼睫,反問,「真的是退一步嗎,佟院長該不會是怕翻案,牽扯到自己身上,自己——後說不清楚吧?」

佟柔微笑起來,不答反問,「阿爾法臨床實驗數據到一區已經很久了,我算了下時間,夠你們翻來覆去查一遍的了,請問宋老師,查出什麼不對勁來了嗎?」

宋真抿唇。

佟柔——她們緘默的反應,微笑擴大,聲音卻壓得更低了,「當年的案件是三區司令員簽字,政委旁听,——後定的主意,如果翻案,從上到下,都得查一遍……」

「我倒是沒什麼,阿爾法的數據給出去半年多,你們看我著急找你們要了嗎?」

「——是我周圍會有很多人都波及進去,這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話頭一轉,佟柔又道︰「再說,如果你不答應,那我追訴就是了。」

「還是那句話,你知道我的,沒有萬全的把握,我也不會走這一步。」

「卿卿現在不過是間接害了十幾個孕婦,如果我一旦追訴,以後每次提起來,她可都是骨子里反人類的罪人,你願意看到這畫面嗎?」

宋真指甲深深陷入手掌心。

「如果,我就是不答應呢?」

佟柔面色一肅,笑容垮下來,語聲冷肅道,「那你可就別怪我,不講當年的情分了!」

「我給過你選擇的,是你不。」

「以後輿論怎麼謾罵莊卿,你選的路,你都只有受著!」

宋真︰「佟院長這是有萬全的把握了?」

「不敢說萬全,——是三項罪名,成立是沒問題。」

三項……——

來除了反人類罪這個最大的,還有其他小的,實在是……

宋真緊握的手緩慢,又松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佟柔以為宋真也——退步了,心頭正準備松口氣,便听見對方說。

「其實這一番話很不必——,因為我,是不可能放棄翻案提議的。」

「佟院長就追訴吧。」

「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倚仗,我們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唄。」

「只不過說了那麼多,佟院長你漏說了一個可能性,那就是——」

「萬一我贏了,又會怎麼樣的局面呢?」

宋真露出今天的第一個微笑,笑不到眼底,皮笑肉不笑,極諷刺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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